她回過神來，笑了笑，“沒想什麽！”

  “那我們去看看老太太。”

  “嗯！”

  老太太坐在輪椅上，傭人剛喂完她東西，看到他們，便退了出去。

  “外，外麵怎麽這麽吵？”老太太抬眸看他們，開口含糊不清地問道。

  沈璟文沒有回答，餘淼看了他一眼，微笑答道：“聽說汪敏發燒了，他們正在給她拿藥。”

  “她不是在坐月子麽，又是哺乳期，可不能亂吃藥，對孩子不好。”老太太雖然不喜歡汪敏，但對孩子還是有點善心的。

  “我想他們應該懂得怎麽做的。”餘淼肯定不會去跟他們說這事。

  要知道，他們剛才在客廳裏爭執不休，她可不想參與沈慶森一家子的事。

  老太太並不知道餘淼的心思，抬眸看著沈璟文，手顫抖地向他伸去。

  沈璟文握住，半蹲在她旁邊。

  “璟文，我這兩天睡得不踏實，總感覺會發生什麽事，你們能不能留在家裏幾天？”老太太也是一口氣說出這話，眼裏滿是懇求。

  沈璟文沒第一時間給出回答，而是看向餘淼。

  餘淼知道他這是在征詢她的意思，“你幹嗎這樣看著我，奶奶，哦不對媽，媽不踏實，你就留在家裏照顧她。”

  “那你呢？你不陪我嗎？”沈璟文問她。

  “我，”這家夥幹嗎回頭問她，他不知道她最討厭回沈家嗎，可看到老太太正盯著她看，她尷尬地嗬嗬笑了兩聲，“陪，誰說不陪！”

  沈璟文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不管的。”

  餘淼，“……”

  兩人在房間裏陪老太太好一會兒，有人打電話給沈璟文。

  沈璟文到一邊接聽，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略顯凝重。

  很快，他結束了通話，過來跟餘淼說道：“我有點事，先出去一下。”

  餘淼點頭，沈璟文快步出了房間，正好與剛從外麵回來的沈美心撞個正著。

  他跟戴著口罩的護工四目相對，隻是一兩秒鍾，便從他們麵前快步離開。

  這些細節，全都落在餘淼眼裏。

  她更加確定，他請來的這名護工肯定有問題。

  護工推著沈美心進房間，餘淼趁此機會，跟老太太說了一聲，然後到隔壁。

  護工小心翼翼地抱起沈美心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

  大概是聽到聲響，護工轉過頭看了過來。

  一看是餘淼，立馬恭維，“五太太！”

  餘淼走到沈美心床邊，看了一眼沈美心，又看看護工，他始終不敢正視她，似乎生怕她發生什麽。

  “你先出去吧，我這裏交給我。”餘淼對護工說道。

  護工也不好拒絕，拿著其他的東西出了房間。

  在關上門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裏麵。

  餘淼移至沈美心麵前，眼角的餘光正好瞥見放在旁邊的盆子，她拿著到洗手間裝了盆溫水出來，將毛巾浸濕，擰幹，替她擦臉，擦脖子，擦手……

  她真的好瘦，瘦得隻剩下一身的骨頭，稍微碰一下，都覺得磕得慌，這跟她母親真的沒兩樣。

  “四姐，我媽也和你一樣，都成了植物人，不過她時間不多了，醫生給我下了病危通知書，讓我做好心理準備。”說起這個，餘淼隻覺喉嚨像是堵塞了什麽東西似的，難受得要命。

  “剛開始我是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的，後麵看到我媽這些年都躺在床上，我想她比誰都要痛苦，都想結束這一切，也許離開是對她最好的解脫吧！”說到這裏，餘淼眼眶蓄滿了淚水，但很快她又逼了回去，故作平靜地看著沈美心。

  沈美心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眼睛一動不動的。

  餘淼沒再說什麽，擦完她的手，便端著盆子進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門正好被推開，廖美娟走了進來，看到她在裏麵，臉色一凝，但還是問道：“有看到陸護工嗎？”

  “她出去了！”餘淼答道。

  廖美娟轉身去找護工。

  原來他姓陸！

  餘淼若有所思地再次走到床邊，正想扶沈美心躺下時，外麵傳來汪敏的聲音。

  “森，這裏鬧鬼，我不想待在這裏，我想回世紀花園。”

  “閉嘴！”沈慶森喝住汪敏，“之前那幫傭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是想搞得家裏人心惶惶才甘心？”

  “我是真的看到鬼了，就在昨天半夜，我起來經過客廳的時候，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長袍，頭發長長的，樣子像貞子一樣的女鬼……”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沈慶森狠狠地給汪敏一巴掌，汪敏沒站穩，身子往沈美心門口踉蹌了一下，撞到旁邊的門框上。

  汪敏捂著被打的臉，雙目泛紅，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慶森，“你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訴婆婆去。”

  話剛落，沈慶森一把將她拽回，將她按在牆上，咬牙低吼道：“你敢！”

  汪敏落下一行清淚，滿臉的恐懼。

  沈慶森正要說什麽時，眼角的餘光正好瞥見敞開大門裏的餘淼和沈美心。

  他先是一怔，然後一點點地放開汪敏，“沒我的命令，不許再跑出房間。”

  汪敏趕緊滾回房間，沈慶森又看了一眼餘淼，若無其事地離開了這裏。

  看吧，這就是汪敏拚了命也要從她手中搶走的男人？

  他既然能對她拳腳相向，就會對第二個女人一樣。

  因為他基因裏就存在這個東西，一輩子不可能改的。

  上前將門關上，扶沈美心躺下，餘淼就這樣守在床邊，直至護工端著流食進來，她才離開房間。

  她沒到二樓的房間休息，而是到院子走動，順便等沈璟文回來。

  “表叔快到了吧？”在二樓書房講電話的沈慶森正好看到樓下的餘淼，他定在那裏，那邊說了什麽，他回了句，“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靜默了幾秒鍾，轉身出了房間。

  不到一會兒，就見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處，然後朝餘淼走來。

  餘淼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熟悉得讓她心下不禁打了個輕顫。

  沈慶森在她身後停下了腳步，“五叔？怎麽沒見到他？”

  還真是他。

  簡直像個幽靈一樣，走到哪跟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