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敢自己都覺得他成了怪物。

  話又說回來，他現在不是怪物又是什麽？

  即便是便盆，也是上古古玉，伊能勝券在握，得意非凡。

  即使伊能解出上古古玉，老神仙還是沒有自己操刀的打算。

  眼見老神仙又在請解石師，全場嘩然。

  解石師解出天蠶玉，已算功成名就。再受邀請，也是受寵若驚。

  但見他挽起袖子，一刀刀地解起石來。不緊不慢，不急不躁，儼然大師風範。

  這就好比一個武功平常之人，某天突破修行瓶頸，武功一飛衝天，是一個道理。

  看在眼裏的其他相師、解石師，無不頻頻點頭。

  用了足足一個時辰，玉的外形漸漸顯露。看上去像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前麵的比後麵的矮了半個身位。

  玉還沒顯像，已引人眾人嘖嘖稱奇。

  解石師臉色有些難看，楊敢卻樂了。

  為啥？

  看到這塊玉，他想起了在地牢裏跟劉姓女子隔著牢門做那事的一幕。

  楊敢的淫笑剛剛掛在嘴角，一股恐懼從心頭泛起，再也笑不出來了。

  便盆？

  在地牢裏女房裏就有。

  如果解石師解出的這塊玉真是他想象中的那個動作，那麽……

  楊敢都不敢想下去了。

  一切無法解釋，又是如此巧合。

  這是天意，還真是妖孽作怪？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怎麽眨眼間就成了一個妖怪呢？

  楊敢惴惴不安，暗暗祈禱解石師解出來的玉石千萬不是他想象的樣子。

  出個便盆都是褻瀆聖靈，真的出個那個，那得多大的罪呀。

  楊敢一邊祈禱，一邊眯著眼來看，偏偏事與願違。

  赤祼祼的一男一女，一前一後，不遮不攔。男人咬牙全力挺入，女子張口直呼，巫山雲雨，形態逼真，惟妙惟肖。

  玉身晶瑩透亮，光彩流離，不帶任何瑕疵，一股曠古綿長的氣息，一種無法比擬的光霧，升騰蔓延。

  若不是男女的動作怪異，這算一塊異常完美的上古古玉。

  楊敢隻看一眼，嚇得他魂飛魄散。

  解石師全身顫栗，解石刀跌落在地，顫聲道：“上古春宮玉。”說罷，羞愧難當，掩麵退了下去。

  春宮玉！

  全場刹那間鴉雀無聲。

  軒轅公捂住小睿的雙眼，再也忍耐不住，怒目橫眉地吼道：“到底是何方妖孽褻瀆聖靈！？”

  楊敢隻當軒轅公指的是他，滿麵羞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楊敢做賊心虛的動作被小九看在眼裏，怒不可遏地道：“爹，依我看八成是那個老不正經的在搞鬼。”

  白虛傳道：“何以見得？”

  “這不明擺的嗎，玉是他選的，他又不親自解石，不但羞辱了解石師，還在羞辱天下人。”

  白虛傳叱道：“女娃兒不懂休得亂說！此人懷揣玉精靈，不可能是他作怪。”

  “有玉精靈怎麽了？肯定是他。”小九一口咬定。

  “玉精靈乃萬年靈物，怎可隨便認主？凡是玉精靈跟隨之人，不是聖賢就是仙尊，小丫頭再敢冒犯仙顏小心天打五雷轟。”

  小九吐吐舌頭，再也不敢說話了。

  說真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看楊敢不順眼，總想找機會打擊報複。

  他們父女倆的對話，楊敢聽在心裏，把楊敢給樂壞了。

  “啊，老子的寶貝玉精靈，難怪你在老子懷裏安安穩穩的睡大覺，原來老子是你的主人。不對，你是個萬年王八，哪老子成了什麽？管他的，隻要老子不是那妖怪就行。啊喲，我的親親愛愛的小九，你可是把你老公從火坑裏救出來了。”

  楊敢心中大石落了地，頓時得意起來。

  一邊裝模作樣的看看天，一邊像軒轅公一樣掐著手指，嘴裏念念有詞。

  他不念倒好，全場人都聽見了。

  “老神仙在要菩薩保佑老子。”

  “老子是哪個？”

  小九心中又是一陣悸動：“這個老不正經的為何跟那人說話一般口氣？”

  楊敢一把捂住嘴，心裏暗罵：“老子這張臭嘴。”

  春宮玉太過張揚，孔老板找來一塊黃布蓋住，大聲宣布：“老神仙勝出。”

  “好呀——”小睿歡呼起來。

  全場雷動。

  上古古玉，是仙人的遺物，是不是仙人也有同樣的嗜好？

  食色，性也。孔子他老人家名言，難不成也適合於仙界？

  老實恃重之人心裏想想也就罷了，那些地痞流氓肆無忌憚地聊了起來。

  場內場外議論紛紛，有喝叱的，有怒罵的，有嬉笑的，更有口無遮攔者。男人們來看女人，女人們羞紅了臉，大家嬉笑怒罵鬧成一片。

  同樣是上古古玉，都是褻瀆聖靈的東西，不用說楊敢的春宮玉褻瀆的更徹底一些。

  楊敢勝的沒有懸念。

  楊敢親自抱走仙女古玉。

  淩楓取走便盆。

  曹天霸抱走春宮圖。

  一路裝成正人君子，待到座位上，忍不住處掀開一角瞧瞧，滿麵頓現淫色。

  楊敢手撫古玉，心潮澎湃，恨不得即刻找個地方細心研究。

  伊能三人，為了玉精靈，賠了夫人又折兵，個個唉聲歎氣，心中沮喪可想而知。

  楊敢等人取走春宮圖，場內場外也安靜了許多。

  上古古玉都賭了出來，還有什麽可以賭的。每個人都在猜測，大家憑息靜氣，等待即將上演的更精彩一幕。

  可是等了半天，軒轅公抱著外孫穩若泰山，老神仙摸著古玉左看右看，兩個人沒有一個先上場。

  軒轅公在等，楊敢純粹是樂忘了，滿腦子都是如何找出仙女古玉的秘密。

  孔老板是為了得到楊敢的玉精靈，總不能先讓楊敢出場。軒轅公不動，顯然早有準備，更不能讓自己的人走在前麵。

  孔老板犯了難。

  他們可以等，看熱鬧的人不樂意了。

  “軒轅老兒想得老神仙的玉精靈，為何還不選石？”

  “再等下去天都黑了。”

  “賭石，賭石……”

  好事者大聲嚷嚷了起來。

  這一嚷嚷把楊敢吵醒了。

  對呀，還得幫小睿把她媽媽贏回來呀。

  楊敢抬眼來看軒轅公，但見老人隱如泰山的樣子，楊敢暗道：“這個老家夥，不但會結陣，會破陣，還知道有個大妖怪，不是一般的厲害。

  老子修得采聽玄法，都看不見妖怪藏在哪裏，要想贏他，還得多花些氣力。但老家夥為什麽不去選玉呢？

  對了，老家夥知道哪塊是妖石，還結了印，標了價格。但是標了高價的玉沒有幾塊，老子選了一塊，姓伊的選了一塊，其他的幾塊都沒有這幾塊實成。

  老家夥不下場選石，皆因這些玉是他選過的，自然都沒看上眼。

  如果真是這樣，姓孔的跟老家夥是一夥的，他們這是下好了套子讓老子跳呀。

  想玩老子，你們還差的太遠。”

  心念至此，楊敢道：“孔老板，昨日聽你說過，玉聚仙有很多玉石未曾被人賭過，那些玉石是否在這石場裏？”

  孔老板打了個哆嗦，顫聲道：“確實有些玉石，被祖上的人認定為凶石，一直沒敢拿出來。”

  楊敢一邊問一邊留意軒轅公的反應，果然，軒轅公身子抖了起來。

  楊敢怒火中燒，心中暗罵：“一邊對老子的玉精靈圖謀不軌，一邊道貌岸然裝菩薩，算老子瞎了眼，還真當你是個人物。爾等不仁，別怪老子不義。即是凶石，老子就解你家的凶石，放些怪物出來，弄死你們。”

  楊敢淡淡地道：“賭石場裏的玉石，已沒有上等玉石。既然你家還有玉石，就把那些玉石全部取來，讓老朽揣摩揣摩如何？”

  孔老板並沒有急著說或不行，眼光落在軒轅公身上。

  軒轅公正襟危坐，沒有反應。

  很顯然，他如果有反應，還不直接說明他跟孔老板是一夥的。

  孔老板又看了軒轅公後麵青年男子留的空位看了一眼，猶豫半天方道：“既然老神仙有意，在下鬥膽替先人做主。”

  親自帶葛主管下去，沒用多久功夫，數十塊玉石從玉聚仙內抬了出來。

  這些玉石最小的高都有一米，最大的跟賭石場裏的玉石相差無幾。這些玉石跟賭石場的玉石並無多大差別，別說凶石，連點凶氣都沒有。

  饒是楊敢五宮全開，也沒有察覺到絲毫異常。

  全場的人都知道凶石到場，也是非常緊張，半天不見異樣，都覺得孔老板大驚小怪。

  圍在軒轅公身邊的老相師，也是好奇地問這問那。

  軒轅公的臉色卻變得異常難看。

  孔老板對這些玉石一清二楚，玉石沒有凶相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孔老板驚恐萬狀地走到軒轅公身邊，道：“老爺子，這到底怎麽回事？玉石為何變的這麽乖巧？完全沒了以前的暴戾之氣？”

  軒轅公沉聲道：“隱息遁形，這廝藏在玉石裏。”

  “為……為什麽？”

  “它想借解石之機重見天日。”

  “這……這該如何是好。”

  “此妖隱息藏身，自認為找到了逃脫的法子，卻留下了最大的破綻，老朽可借軒轅血盤先行找到它。你去跟蔡兄商量一下，讓老朽先來選玉。”

  “老神仙若不答應怎麽辦？”

  “今天比賽無論輸贏，各家收回彩頭不算結果，來日重新比過。”

  “好……好……聽你的。”

  二人的對話楊敢聽的一清二楚，但見軒轅公鄭重其事的樣子，楊敢心道：“老家夥真是想捉妖，看來是老子誤會他了。”

  轉首瞥見小睿眼淚汪汪的樣子，暗道，“小家夥想必聽到了老家夥不比賽了，在哪裏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