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嘴一咧，要哭。

  陳立：“不準哭，我問你答，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娘親叫我有果。”男孩噙著淚花答道。

  “果子的果嗎？”

  “嗯，我和娘親都愛吃果子。”小男孩咽了一口口水。

  “你餓了吧？”陳立取出沒胃口吃一直放在碗裏的幹糧遞過去。

  有果接過碗，用手劃拉著狼吞虎咽起來。

  片刻後碗空了，他望著陳立，“哥哥，我還餓。”

  陳立道：“等會兒再給你，你和娘親是什麽時候分開的，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陳立的問題一出口，有果呆愣了片刻，突然崩潰大哭起來。

  “娘親，娘親被大蛇抓走了，嗚嗚嗚……”

  陳立眼睛一縮，莫名就聯想到祠堂屋頂的大洞。

  “多大的蛇？”

  “好大，好大，娘親抱著我又抱著木頭在水裏漂，大蛇來了，要咬有果，娘親把有果扔到樹上，娘親和大蛇打，一起沉到水裏不見了……”

  哭泣許久後，有果抬起盈滿淚水的雙眼，期待的看著趙影：“姐姐，你本事大，能幫我救回娘親嗎？”

  趙影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陳立過來解圍，塞了一塊幹糧到有果手中。

  “你不是還餓嗎？吃吧。”

  有果似乎餓狠了，對著堅硬的幹糧咬的嘎嘣帶響，一口一口嚼碎吞吃。

  “喝點水，別噎到了。”

  陳立拿出水囊給有果喂水，又問道：“後來你一直待在樹上？”

  有果忙著啃幹糧，隻嗯了一聲。

  陳立問道：“那你吃什麽喝什麽？”

  一句話把有果又惹哭了，娘親在他身上綁了一個小包袱，裏邊是點心和糖果，他在樹上餓了吃娘親留下的東西，渴了喝雨水，後來好吃的點心糖果沒了，隻能吃樹葉。

  想到點心糖果，有果又想娘親了。

  陳立心想，反正已經惹哭了，索性一次問個清楚。

  “你爸呢？我是說你爹，他去哪兒了？”

  有果哽咽的說道：“有果沒有爹，娘親說我是她從山裏撿來的。”

  “那你別的親人呢？除了娘親，你還和誰住在一起？”

  有果道：“還有福管家，還有小紅姐姐和小綠姐姐，還有其他下人，但他們不和我說話，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你娘親叫什麽名字？”

  “娘親不就是娘親，娘親也有名字嗎？”

  “呃，那你是住在那邊的村子嗎？”陳立往身後指了指，這時才注意到天色已經全黑，村莊方向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了。

  “我不知道，我住在一個莊子裏，不知道是不是那裏，大水衝過來，娘親抱著我就跑，小紅小綠被水衝走了，娘親沒救她們。娘親說，她隻能救我一個人。”

  趙影取出一盞燈籠點亮，掛在了船篷上。

  有果啃完手中的幹糧，眼巴巴瞅著陳立。

  陳立驚道：“你還要？”

  “嗯嗯。”

  陳立猶豫片刻，說道：“不能再吃了，會脹壞肚子的，我給你衝點糖水，然後你就乖乖睡覺。”

  “我不睡，我要去找娘親。”

  “你知道娘親在哪兒嗎？”

  有果耷拉下腦袋，“不知道。”

  “這船一直往前走，說不定能遇到你的娘親，你乖乖睡覺，等天亮了養足精神，你再仔細找娘親，好不好？”

  有果勉強的接受，喝了陳立衝的糖水後，在船篷中躺下來，陳立給他鋪好被褥，剛鑽進去三秒鍾不到睡著了。

  陳立也不搖船了，這半天他也累壞了，而且晚上行船也不方便，就這麽漂一夜吧。

  看著睡著的小男孩，陳立躍躍欲試。

  要不要花10點族運值鑒定一下？

  他娘親多半被大蛇吃了，又沒有別的家人，要是資質不錯可以考慮收入族中。

  念頭剛起，係統發布任務了。

  “族運任務【吸收有果入族】發布，任務目標：吸收有果入族。任務獎勵：族運值+600。”

  陳立：得，係統都發任務了，有果的資質肯定不差，可以省下鑒定的族運值了。

  第二天清晨，有果揉著眼睛醒來，一陣粥香飄進他的鼻子。

  “有果，過來吃粥。”趙影招呼道。

  她坐在船頭，身前架著一個炭火小爐，爐子上一鍋粥正咕嘟嘟冒著細泡。

  趙影盛出了三碗粥，一人一碗。

  粥很稠，陳立吃了一碗就飽了。

  趙影是習武之人，多吃了一塊幹糧。

  有果眼巴巴看著，一條銀線不知不覺掛上了嘴角。

  “你也要幹糧？”陳立好笑的問。

  有果連連點頭，摸著自己的小肚子，小聲說：“昨天沒吃飽，我夜裏餓醒了兩次。”

  陳立掰了一小塊幹糧給他。

  有果兩口吃光幹糧，目光又瞅過來。

  “小孩子家家怎麽這麽能吃。”

  陳立這次直接給了他半塊。

  一頓飯吃完，有果又要了兩次，最後總共吃掉了一塊半幹糧，加一碗滿滿的稠粥，比趙影吃的都多。

  陳立稀奇的問：“昨天忘了問，你幾歲啦？”

  “九歲，半個月前娘親剛給我慶過生。”有果脆生生答道。

  “你在家裏也吃這麽多嗎？”

  有果搖頭，“在家裏我吃的更多。”他掰著手指頭數道：“早上起來洗漱完小紅會給我一碗燕窩粥和一碟點心墊肚子，娘親帶我紮完馬步吃早飯，我要吃一碗米粥、四個包子、一盤蒸餃、一盤雞蛋、一大塊棗糕，嗯，還有好吃的油炸果子。”

  陳立無語，以後我要養一隻饕餮小神獸了嗎？他還隻有九歲啊！

  感覺好不容易從虎牙寨弄到的糧食，今後會嘩啦啦的從手中流走，填進有果的肚子裏。

  有果說到後來聲音低落，估計又開始思念娘親。

  陳立眼珠一轉，咳嗽一聲對有果說道：“有果啊，你也看到了，到處都是水，也不知道你娘親去了哪裏，也許我們要找好久，找上一年半載也說不定。”

  有果聽得一撇嘴，眼淚又開始滴落。

  “別哭，別哭。”

  陳立用袖子給他擦淚。

  “你放心，我們不會丟下你的，可是有一個問題啊。”

  陳立故意停下話頭。

  天真的有果問道：“什麽問題？”

  “你看，我們兩個和你非親非故，雖然我們願意一直帶著你，可是將來遇到外人，比如說衙門裏的捕快，懷疑我們是人販子，拐帶了你，那怎麽辦呢？”

  有果苦惱的咬著手指頭，是啊，好心的哥哥和姐姐被捕快懷疑抓走了怎麽辦呢，誰給自己東西吃呢？

  陳立循循善誘，“所以有果啊，你拜我當義父如何？”

  有果眨巴著眼睛，“那我要叫你爹？要叫姐姐娘親嗎？可是我已經有娘親了啊。”

  咳咳——

  陳立和趙影一起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