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我身上有什麽不妥？”

  歐竹上下查看了一下，奇怪的問道。

  她被秦許厚著臉皮，連拉帶拽的請出來一起吃飯。

  飯桌上另一個人正是自己的母親。最近自己沉迷於修行提升，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和她一起坐在一起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有點過分了，歐伯母時刻擔心你，你卻一點都沒覺查到！”秦許先扣給對方一個盆子，朝歐伯母使了個眼色。

  “為娘也不是埋怨你，隻是怕你現在這種狀態，時間長了悶出毛病來。”歐穀主打蛇隨棍上。

  “娘，我一直這個樣，都這麽多年了，反倒是個外人說什麽你就聽了？”歐竹秀氣的端起飯碗，不動聲色，將矛盾轉移了出來。

  “嘖嘖！師姐倒是說的心安理得。”秦許夾了筷子青菜，還沒嚼爛，就急著把話堵了回來：

  “藍渙穀上下，都靠伯母一個人撐著，你這當閨女的，怎麽也得搭把手才像話吧？”

  歐竹明白秦許的套路，他就是要用這種言語激自己，於是不搭理，轉頭看向母親，眼神裏的意味很明顯：你也是這意思？

  “咳……穀裏倒也沒什麽繁重的事兒，我隻是單純的擔心你，秦許也是好心。”歐文菲打了個哈哈：“秦許，別光吃青菜，年輕氣壯，多吃點葷菜！”

  她先給秦許夾了一大塊肉，又往女兒碗裏添了些菜，放下筷子歎氣說：

  “為娘老了，你可能很多事不喜歡和我說，有些話題，你們年輕人之間也許能多多交流。你一直把事兒都悶在心裏，這是不行的。”

  秦許吃的滿嘴流油，頗有趣味的看著母女倆對話。

  “也多虧秦許是個外向的人，在穀裏偶爾還能和你說說話，為娘覺得，你應該和年輕人多交心！現在留在這裏的那個戴麵具的小姑娘，叫啥來著？”

  “夏侯嫣然。”秦許答道。

  “對，嫣然那丫頭，雖然戴著一副麵具，可比你開朗多了！哪像你，二十多歲的年紀，暮氣沉沉！”

  “這個我知道，隻是我就是這性格，這也不是一時半會說變就能變的吧？”歐竹很鬱悶：秦許這貨，之前和母親說啥了？

  眼看女兒有點委屈的樣子，歐文菲不敢繼續深說，站起身來，囑咐道：

  “為娘知道，你雖然不說，但心裏門清，隻是有些事情，不能鑽牛角尖，想不開的時候，找個人傾訴一下也是好的。”

  歐穀主話還沒說完，人都到門口了，撂下一句：“你們聊！我還有事兒。”

  母親走了，歐竹端著的飯碗，哐的一聲放在了桌上，秦許下了一哆嗦。

  “你和我娘說什麽了？”不愧仙子之名，歐竹氣得不輕，卻依舊坐的端莊。

  “哪有！是歐伯母主動找我聊起了你小時候的事！”秦許不看她，在菜碗裏挑挑揀揀。

  歐竹表情一變，繼續問道：“她和你說啥了？”

  “說你有心事唄！”秦許終於挑了塊好肉：

  “不是我說你，我理解你急著彌補的心思，但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你現在都有點走火入魔了！”

  “不是我的事兒？難道靠遠遠坐在北邊，一門心思隻想報仇，顧不上怎麽樣讓活著的同伴過得更好的那位？”歐竹聲音大了些。

  秦許這塊肉沒嚼爛，差點卡在了喉嚨裏。

  他抓緊倒了杯水，一口氣灌了下去，抹了抹嘴才回話到：

  “那‘水還丹’已經研究透徹了吧？材料還差哪些，盡可以找薑殿主討要，你現在閉門不出，難道是一門心思提高自身修為，尋求煉藥等級的突破？”

  “別顧左右而言他！我剛問你，我娘到底和你說啥了？”

  “該說的都說了！你從小到大，事無巨細，我甚至連你後背左邊有顆痣都知道了！”秦許眯著眼，挑釁一般的撩撥。

  要換成紅盞，他說出這種話，迎來的肯定是一頓胖揍；換成夏侯嫣然，大概對方會假作嬌羞，甚至反問要不要證實一下。

  但對麵坐的是歐竹。

  她隻是胸口起伏幾下，紅了臉。

  “算了！我不知道和你爭競這些有什麽意義，我吃飽了，接下來不要再來打擾我！”她起身要離開。

  “歐家世代相傳的功法，藍渙穀的‘水雲訣’，形意涓涓流水，恰如聲息綿綿不絕，但突破卻需要大開大合的滔滔意境，你現在是不是卡在了破境超然的瓶頸上？”

  秦許漫不經心的點出一句話，歐竹剛剛轉過的身子凝住了。

  “你能看的出來？”她回過頭來。

  “一般‘水雲訣’的破境，要不然是修行者心境豁達，無師自通；要麽就需要更高境界者的法力引導。”秦許看著她說道：

  “你通識境時，跨過了一個小境界，當時是薑火幫的你？”

  “這你怎麽知道！”歐竹真的驚訝了，水雲訣的特點，他能知曉不是沒有途徑，但薑火幫自己破境的事，當時隻有當事者加上司娜，三人知曉而已！

  “山人自有妙計！”秦許假裝賣了個關子。不能一蹴而就明說自己的重生身份，但偶爾靠著其中的記憶，欣賞一下別人的驚訝，也是一種享受。

  而且還可以為將來某一天揭露身份做一下鋪墊。

  “引導者的修為，必須要比被引導著高一個大境界才行。翻遍這混亂之地，還真不好找到返濮境的存在。難道要找樊大統領？又或者本宗內的那位色眯眯的東特使？”

  秦許笑眯眯地說：

  “你悶在一個地方苦修，不會覺得自己這種性格，能夠無師自通，領會大江大河般的法力風暴吧？”

  歐竹閉上眼，胸口又是一陣起伏，終於平靜下來。

  重新做回位子，恢複了端莊：

  “難道秦師弟有什麽辦法？”

  終於又能好好聊聊了麽？秦許心下一片拿捏的快感。

  實話說，他現在雖然隻是超然上境，但對境界的理解，卻超過同等級太多，充當這個引導者的角色足夠了。

  但還有更好的選擇。

  “師姐，要不你和我仔細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兒？”他把這事兒撂一邊，又挑起了剛才的話題。

  “我娘不是都和你說了嗎？我不覺得其中有什麽值得分析。”

  “歐伯母還是尊重你的想法的，隻是和我說了事情的大概。她說隻有你親自說出來才有意義！”秦許心裏慨歎，很多人對於小時候潛移默化的影響是意識不到的，或者說，有時候意識到了，但深層心理裏也不想承認。

  果然如此。

  “我不想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歐竹冷著臉：

  “你幫不幫我？不幫就別廢話！”

  “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