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拉攏與放棄
作者:瓜哥有良心      更新:2021-11-09 01:15      字數:2234
  送走了薑嫚金妝,接下來是時候收果子了。

  “這兩瓶返元丹你收好!”劉行麵無波瀾:“其中一瓶,本來應該是隆百權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觀正院家大業大,想必也看不上,你也不用客氣了。”

  我就沒準備客氣,秦許心說。

  “剩下那些東西,都不是丹藥這種小物件,等你什麽時候離開的時候,再來一起拿走吧。”

  瞎子也能看得出來,劉祭酒現在心情很不好。

  秦許看了看手上的納戒,知趣地沒有提出不同意見。

  “接下來有何打算?”好處給出去了,劉行趁熱打鐵:“據我所知,正真宗家底有限,而且你們小南山還隻是一個分支,要不要考慮來學宮發展?”

  秦許正要開口,卻被打斷:

  “我知道你想什麽。你小南山也沒幾個人,學宮一並接來,替你解除後顧之憂。”劉祭酒停不下來:

  “正真宗,說穿了,也就是正道盟的一個小棋子而已,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你看,曆史悠久如學宮,觀正院還不是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所求之事,很難接受約束。”秦許思考著,怎麽才能不刺激這位學宮的主人:

  “學宮不管怎麽說,已經不是千百年前開創之時那般超脫。”

  他小心翼翼的說道:“加入學宮,說穿了,我還是正道盟的人,與現在並無區別,反而還可能扯上皇室等世俗羈絆,實非我所願。”

  劉行歎了口氣。

  “我自打執掌學工以來,一直想要恢複建校之初的那種純粹,可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一次次妥協之後,想要再一步步走回來,也不是一天能辦成的。”

  他盯住秦許,以最大的真誠:“你也許有這種能力!隻要在修行上登峰造極,脫離正道盟,還學宮一個身份!”

  秦許哂笑到:“不是我沒有信心,以當前南方一係的風氣,絕對不會容忍一個獨立的大勢力出現,哪怕,隻是一個人。”

  他打斷想要繼續說下去的劉行,用不符合目前年齡的通透,敘述著自己的判斷:

  “北方一係,早年未成氣候之時,觀正院也曾聽之任之,甚至多有援助。但自從柄樞殿異軍突起,到足以和觀正院平起平坐之時,南方這些大人物態度就變了!”

  “我明說了吧,當你不足以威脅對方地位的時候,可以被忽視,但一旦具備、甚至隻有一個苗頭,那些已經占據頂層千百年的力量,就會以各種理由,將你提前扼殺。”

  秦許說到這裏,麵向劉行,繼續說道: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學宮的範進,不就是個例子?”

  劉行先是默然半晌,之後提出了不同意見:

  “你說的也不全對,觀正院和柄樞殿水火不容,是因為北方那種強者一言堂的方式,讓他們心生恐懼,這種沒有掣肘的力量不斷壯大,是對家族傳承式的修行宗門,最大的威脅。”

  秦許差點笑出聲:“那可真是莫大的諷刺,這幫人天天宣揚北方強者為尊的野蠻,號稱在正道盟人人都有話語權,就連觀正院,都像模像樣的分成五支,對外宣稱絕不獨大。”

  “可實際上,這正道盟,還不是誰拳頭大誰說了算?這種道貌岸然、又當又立的做派,在我看來,也許比北方那些弱肉強食更加無恥!”

  他說到這裏,突然發現自己過於情緒化了,在這個場合,有點多了。

  咳嗽了兩聲,用以掩飾,他放低了聲音:

  “一家之言,還望劉祭酒海涵。在下也不是心存反了正道盟的心思,就當是一個年輕人,閑來無事的憤怒瞎想,像是學宮書苑那群憤世嫉俗的書生。”

  劉行擺了擺手,表示理解。

  秦許出門之時,他忍不住再次出口:“我何嚐不明白你說的這些道理,隻是積重難返,有些事情,說總比做簡單的多。”

  “祭酒說得對,但不做,就永遠沒機會。”

  ……

  範進此時坐立難安。

  看台上的那一出鬧劇,揭了他的老底兒,還是在觀正院,這個自己的主子麵前。

  接下來的命運難以預料,他戰戰兢兢,寄希望於大人物們,不再深究此事。

  這時,門被打開了,一個老人走了進來。

  “趙院長!”範進認出來人,突然從心底裏升起一股恐懼。

  他靈光一閃,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在對方開口之前,慌忙搶道:

  “趙院長來得正好!老夫最近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早想著退下來安安分分的當個教書先生,不再理會江湖上那些紛爭。”

  趙喬生不發一言,隻是看著他。

  範進更加慌亂:“老夫別無所求,隻求學宮給一個容身之處!”

  趙喬生之搖了搖頭,聲音嘶啞:“帶上你的徒子徒孫,現在就滾!”

  範進冷汗淋漓,不死心的喊道:“我對學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不能落井下石!”

  “不!你還是有功勞的!”

  趙喬生慢慢的走進他,走一步說一句:

  “舌燦蓮花,顛倒黑白,做觀正院最能咬人的狗,功勞其一!”

  “倚老賣老,仗勢欺人,以學宮大儒自居,弄得書苑烏煙瘴氣,功勞其二!”

  “身在學宮,心在觀正,以觀正之威,一次次蠶食學宮的話語權,功勞其三!”

  終於在對方麵前站定。

  他總結到:“那些被你設為標靶的人也好、門派也好,最終在一身強加的汙穢中湮滅,一樁樁一件件,你功不可沒!”

  範進瑟瑟發抖,神情絕望。

  “劉行祭酒已然公告,你這些功勞,學宮不敢自居,隻能劃清身份。”趙喬生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似乎連當麵說話都有所不願:

  “從今天起,學宮將你除名,你的豐功偉績,也被學宮條條目目公布於天下,隻是不知道,這種情況下,你所仰仗的靠山,會不會願意冒著沾染的風險,拉你一把。”

  “不過,有一點我能肯定,沒了學宮的身份,以你坍塌的人設,之前你曾無情對待的那些人、那些門派,絕對給你一個交代!”

  他走了出去,長舒一口氣,想起了之前宗知被趕出去時自己的無奈。

  劉行祭酒總算硬氣了一回,不知道這學宮千百年來漸漸磨滅的超脫,還有沒有機會重歸鼎盛。就像這次丟盡了臉麵的試道大會,聲名鵲起之時,絕對不會因為某個門派的參與如臨大敵。

  那才是修學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