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許還有些地方不懂，但大受震撼。

  “為什麽用‘煞氣’修煉，比別的方式要快？”歐竹提出的問題，也正是他的疑問。

  “先拋開這個，小子，你現在什麽境界？”宗知向她點點頭，問的卻是秦許。

  “前段時間才突破到超然境。”秦許如實回答。

  “那目前修煉起來有什麽感覺？我指的是進境的速度。”

  “元氣入體，杯水車薪。”這也是秦許為什麽執著於追求藥物。

  “那我問你，六大境界的後三境，靠什麽可以加快修煉進度？”

  “藥物，或者聚靈陣。”秦許前世到達過頂峰，對這個自然不陌生。

  “你竟然知道‘聚靈陣’？”宗知頗為詫異，這個法陣是超大勢力專屬，通過陣法，匯聚壓縮周邊元氣，又或者直接耗費星石，為修煉之人提供難以想象的元氣濃度。

  他繼續問道：“那你知道，為什麽當下世上的聖境強者，從來都是各據一方，就連觀正院，五個分支都天南地北？”

  秦許當然知道：“聚靈陣會將周邊元氣吸納一空，聖境修煉者，這個範圍甚至綿延數百裏，除了主陣者，其他修煉者都會因為元氣稀薄，影響修煉。”

  “這就是原因所在！”宗知把茶杯重重一頓：“元氣天生，虛無縹緲難以尋根。既有耗費，恢複就需要時間，這也是縱然有聚靈陣，一次修煉過後，也要很長一段時間等待周邊元氣恢複！要靠星石，富如正道盟也承受不起！”

  “那上古時期，單獨一路的修羅道不說，為什麽人妖佛三道，都有破境的存在？按照道理說，聖境之後就沒有丹藥可以支撐，唯有聚靈陣一個方法，天地元氣不足以消耗。”秦許前世身為聖境，明白那種溪流注海的感覺，縱然有聚靈陣，那種速度也遠遠滿足不了進境所需。

  宗知正色說：“你錯了！現世聖境要想再上一個層次，隻能鐵杵磨針，但上古時期，聖境能用得上的藥物是存在的！隻是失傳了而已！”

  秦許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萬兵傀儡神藏裏有關乎突破聖境的線索，就是一個丹方。

  但那個丹方的材料太過匪夷所思，而且煉製方法聞所未聞，真實性存疑，但今天竟然得到了確定的答複！

  宗知見他如此興奮，潑涼水說：“你現在想這個也太早了，而且這世間，縱使蠻荒還存在著上古時期記載的天材地寶，沒有丹方也是白搭。”

  秦許按耐住興奮，丹方已有，看來煉藥一道，需要用些工夫研究了，他看了看歐竹，眼神熱切。

  “怎麽了？”歐竹被看得發毛，摸了摸臉，沒發現異常。

  “沒什麽！”秦許閉上眼睛緩了口氣，繼續問道：“那修羅一道，又有什麽特殊？”

  “煞氣並非無根，因為隻要殺戮就能製造！”宗知眼神炯炯：

  “明白了吧？隻要不斷殺戮，就有源源不斷的煞氣供應！走此道者，最開始也隻是通過修羅石等修煉，修煉越深，執念越重，殺戮之心就越盛！”

  “於是殺一人不夠，殺兩人；殺十人不夠，殺百人；等到連戰爭都支持不起供應的時候，免不了就要屠城掠地，生靈塗炭！”

  在場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現如今，修煉修羅道的人已經出現，那宗知口中的地獄場景，是不是注定要出現？

  這種邪惡的修煉方式，在早期自然最容易被抹殺，這也是高烈追查之後就失蹤的原因吧？他發現了控煞之人，追蹤而去，想必已然凶多吉少。

  歐竹表情一下也暗淡了，顯然也是想到了這種結果。

  “老師，這麽說起來，之前被黑袍襲擊，是因為對方在收取煞氣嗎？”秦許為了確認目前的安全，有此一問。

  如果對方不是目標明確，單純隻是恰逢其會，那危險度將大大降低。

  “說不準！就看背後操控之人是什麽目的，你們有沒有不經意間，做了可能暴露對方行跡的事？”

  “我一個同伴，此前因為追蹤‘控煞’之人失蹤了。我們在找他……”秦許聲音有點苦澀，看來自己這些人正是目標。

  宗知恍然：“怪不得！不過也不必太過擔心，被控製的人，沒有記憶和溝通能力，你們的行跡不會暴露，隻要短時間內不再探究這些事，就沒有危險。其背後之人，也沒法通過他得知你們的身份。”

  他引導道：“你麽是因為接觸了什麽，才受到了襲擊？”

  話音既落，眾人齊齊把目光放到了高風身上。

  原來原因在這裏！此前狄青收到攻擊，應該也是因為找到了高風！

  但為什麽不直接把高風殺掉，一了百了？

  秦許摸不著頭腦。

  不過既然知道了這些，接下來隻要把高風藏好，別讓外人知道他和在座的有聯係，以黑袍的智商，應該不會自己找上門來。

  至於其他，隻有等修為足以自保，再徐圖後計。

  他鬆了口氣，心裏暫時給高風判了個監禁。

  想問的事已有答案，還有意外收獲。秦許開始關心這位老師的生計，他組織了下措辭，以一種高攀的語氣詢問：“老師下一步如何打算？在下宗門有群不成器的師兄妹，不知老師是否肯屈就？”

  秦許想起小南山的歪瓜裂棗，一陣頭疼，也不知道晏盼嗷嗚的毛病有沒有改好。

  宗知眼神一亮，繼而矜持回應：“老夫倒是無妨，隻是學宮範進那幫人，一直咬著不妨，怕是給你添麻煩！”

  秦許大喜，就這？

  小南山無欲無求，豎個靶子別人都懶得打，就範進那隻動嘴皮子的貨，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

  “不瞞老師，在下本就和範大儒結怨，債多了不愁，沒必要為此煩心！而且小南山遠在混亂之地，不必離山腳下，備受矚目。”

  宗知鬆了口氣：“罷了！老夫就給你當一回居家先生吧……”

  此時被打的那位，正在範進麵前哭得天崩地裂。

  範進聽明原委，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咬牙切齒。

  “老師，就沒方法治治那小子嗎？”

  “劉行祭酒剛剛給了指示，說是讓那小子參加試道大會，短時間內不要挑起爭端！”範進吐了口氣：“好歹是正道盟的人，這個氣先忍著，等那小子铩羽而歸，到時沒人保他，再給他好看！”

  他看了看涕淚橫流的弟子，恨鐵不成鋼地踢了一腳：“起來！沒出息的東西！替我傳個話給離山的錦廈，我有事找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