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瑞湘聞言卻是冷笑一聲，道：“阿洄，這回你可說錯了，顧瑞霜若真入了思年表哥的眼，消息早就傳出來了，別人哪還敢削想。

  前家主心倒是挺高，也不看看自己孫女是個什麽鬼樣子，別說嫁到顧家，便是和顧家同樣的門第，都難嫁出去。

  如果資質好也就罷了，一心向道，早晚也能脫胎換骨。

  實際上，她的靈根隻有三寸九五，就是個下等靈根，前家主耍了賴其他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這麽囫圇的入了排行字輩。

  可是，也就圖個名聲好聽，為了安撫人心，嫡支的一應資源供給，是一樣沒有的。”

  這麽隱密的前塵往事，贏洄還真不知道。

  這樣說來，顧瑞霜的靈根資質，可就和顧瑞湘差了兩等了，這得多豐厚的嫁妝才能彌補的了？

  “還有呢，你在族學的時候，也見過她，看著也是溫溫柔柔的，模樣雖然不出挑，但也過得去，是不是？

  但實際上，她就是個殘疾，她兩條腿天生便是一長一短，走起路來難看的緊，所以她小時候從來不出門，就跟個大家閨秀似的，在床上一坐便是一天。

  脾氣也古怪的很。

  後來就是到了進族學的年紀，每次都是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從不在人前走過路。

  後來，聽說她練氣一層以後，前家主給她煉製了一雙法器長靴，短的那條腿上，內裏鞋跟處加的極高，讓兩條腿總算是一般長短了。

  隻是膝蓋關節高低仍不相同，走起路來仍然有些別扭。

  思年表哥怎麽說也是一等世家的嫡係子孫，再怎麽落魄，也不會娶個殘廢回去的。

  山音姑姑估摸著就是看上了那豐厚的嫁妝，這才舍不得幹脆拒絕。

  還表漏出想要與顧瑞霜結親的意思，我覺得她更像是要貨比三家，想要將思年表哥賣個好價錢一般。”

  雖然說的難聽，但若顧瑞霜真有這個問題，顧山音確實居心不良。

  “有前程的，誰會想要早早嫁人生子？

  就算是想要結成道侶，也會在築基之後，嫡支之中年齡相仿，又有這個心思的，也就那麽四五個。

  顧瑞霜完全不用考慮，其他幾個，家中都有兄弟姐妹，總不能舉家之力嫁女吧，別人怎麽活？說不準還想扣些財力，補貼家用呢。

  反而是我這在顧家無根無萍的，又好拿捏。

  山音姑姑現在被顧瑞霜的嫁妝晃花了眼，這才看不清局麵，若是能直接入了思年表哥的眼，這局麵就算破了。

  再說，織金洞中的寶物，能者居之，家主給了思年表哥機會，進入洞中，卻沒說那異火就是他的了。

  我們若是能先一步拿到鈺垚火，這豈不是最好的嫁妝了？”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是那一叢鈺垚火雖不知誕生了多久，卻一直沒人能取到，這便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織金洞結構特殊，隻有練氣修士方可進入，築基修士的靈氣威壓一旦出現，變會導致地窟坍塌，而練氣修士在織金洞中，舉步維艱，所以，鈺垚火誕生之後，便一直沒有被人取走。

  而鈺垚火誕生之地，我大略估計了一下，大致方位能猜出個七八成。”

  顧瑞湘能在得到消息之後，這麽快做出決斷，贏洄是有些佩服的。

  隻是……

  “阿湘，其實憑著你自己的智謀，在顧家也不會差的，你想沒想過，或許，你可以靠自己，一步步走下去……”

  顧瑞湘搖搖頭，問道：“走下去？走到什麽程度？築基？結丹？然後呢？

  阿洄，你知道我為什麽敢拉著你一起嫁到賀家嗎？

  因為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樣。

  你是中上資質，這輩子，隻要肯努力，氣運不是太差，怎麽都會築基的，若是你一心向道，結丹也是有可能的。

  你心中有大道，有希望，更有盼頭。

  所以，我知道依你的性子，必然不會沉溺於兒女私情，更不會和我搶夫君。

  但我不一樣，阿洄，你知道嗎，不是每個修士都隻有飛升一個目標。

  我中中資質，這輩子，築基也有可能，結丹，若不是有大氣運，便不用想了。

  我小時候，家裏親人長輩，全都盼著自家孩子能有靈種，能成為修士，成為人上人，這樣，家裏人便可以一步登天，在族中享盡榮華。

  所以，我盼著自己有資質，盼著自己能夠築基，照應家中父母親人。

  可如果我嫁給思年表哥，即便我不築基，也一樣能做得到照應他們一生一世。

  甚至，將來弟妹之中，有誰有了靈根，回到顧家，也不用再受我受到的這些磋磨。

  這對我來說，是條捷徑，在日後，苦了，痛了，都能有個人依靠，若是再有個小娃娃，看著他一點點長大成人，若是資質好，便就一直修煉下去，築基，結丹，甚至結嬰，那時候，我說不定還沒有老掉牙，說不定還能享一享兒孫的福氣。

  若是資質不好，便和我們一樣，踏踏實實的，娶妻生子，過一輩子平凡富貴日子。”

  贏洄久久無言，甚至有些震撼，她以為，身為修士，有了修煉的機會，大家都會十分珍惜，想要在修行上更進一步。

  顧瑞湘一直以來表現得也十分用功，從不懈怠，她以為她們是一路人。

  原來並不是。

  她修煉，從不是為了別人，從來都是順心而為，大道至上。

  “那你，喜歡賀思年嗎？你們才見了一麵……”

  “他長得好，家世好，又樂於助人，沒有盛氣淩人得狂悖樣，是個難得的好歸宿，我自然是喜歡的。”

  顧瑞湘臉色微紅，一條條的細數著賀思年的優點。

  贏洄無言，既然顧瑞湘想的明白，那他們就隻有全力以赴，給顧瑞湘存嫁妝了。

  鈺垚火在顧家沒人得去，一個是這個消息在顧家並無幾人知曉，其二就是生出火叢之地，氣息混亂，修為低了，很難涉足，其三便是鈺垚火是金土火三係異火，捕捉困難。

  第一點掠過不提，第二點，按照顧瑞湘推測出來的方位，那裏應該是織金洞深處，戊土，庚金，丙火，三氣交織，想要在其中自由來去，最好要有相克的法器，或是能夠一直撐起與之相克的靈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