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要讓她記住教訓，如今這般觸目驚心，反倒讓他自己心疼。

  唇瓣緊緊抿起，華淩默不作聲地拿出膏藥，替她抹上，輕輕勻開。

  白卉紅了眼睛，“主人，對不起……”

  華淩無奈，將藥膏放在一邊，拭去她眼角的淚痕，低頭吻住了她的紅唇。

  果然是……熟悉。

  白卉睜大眼睛，呆了。

  華淩意猶未盡，笑道:“你在這兒待著，我去一趟皇宮。”

  白卉看了看他的背影，挽唇輕笑……

  青遙皇都，禦書房。

  這次慕容旭沒見到林曦雪就回來，就是因為慕容夙起兵謀反失敗，而他的替身也被發現，被皇帝叫了回來。

  “你拿那個替身，可是跑去樂景派了？”皇帝目光沉沉。

  慕容旭沒應聲，隻淡聲反問:“你叫我回來，就是為了這事？”

  “夙兒謀反一事，你怎麽看？”許是誤會瑤妃多年有愧，又或是一個兒子謀反，皇帝見著他的無禮，也沒那麽生氣了。

  “能怎麽看？被逼得無奈，無路可走了。”慕容旭淡聲道，心裏卻清楚，此事與慕容澈脫不了幹係。

  “如果他安分守己，以他皇子的身份，也是衣食無憂，朕還會趕盡殺絕不成？”

  “褫奪封號，幽禁府中。他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權利。權力，那是人人追逐的東西。”慕容旭眼中幽邃。

  “那你呢？你想要權力嗎？”皇帝目光閃過淩厲，似要將他看透。

  “曾經想要。”慕容旭淡淡道，從遇見那個小女孩到愛上雪兒，他就不想要了。

  皇帝挑眉，“哦？這是為何？”

  “這世上，有太多無奈。”慕容旭隻是淡淡道，顯然不想多說。

  皇帝捕捉到他眸中飛快閃過的沉痛，很好奇究竟是發生了什麽，讓他會第一次露出那樣的情緒。

  慕容夙最終的懲處隻是杖責一百，被皇帝貶去了邊城，而皇後也被牽連，處境更難。

  幾日後，慕容旭又去了一趟樂景派，基於上次被圍攻，這一次他將人都引走了。

  然，看見他的那一刻，林曦雪目光驟冷。

  沒有質問，沒有埋怨，沒有怒火，隻是冷冰冰的一個眼神，卻深深地刺痛了慕容旭。

  他感覺心仿佛被捅了千萬刀，攪得血肉模糊。

  或許，他從來沒有想到，他們有一天會是這樣麵對彼此。

  喉嚨微動，他的嗓音嘶啞破碎，“你……可還好？”

  “托您的福，我好的很。”林曦雪的嘴角掛起淡淡的嘲諷。

  “對不起……”

  慕容旭看著她低啞地說，然而此刻，這三個字太過蒼白無力。

  “對不起什麽？幽王殿下可別折煞民女了，民女可擔不起您這一聲道歉。”

  “雪兒，我們非要這樣嗎？那日的事，事出有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嗬嗬……”林曦雪笑著，眸心卻冷得沒有溫度，“就像那天一樣，解釋，然後騙我去別的地方，好殺了我嗎？”

  慕容旭胸口泛疼，急急想解釋，“不是那樣的，這件事情另有原因……是有人在搗鬼，趁我虛弱的時候，控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