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華淩心裏沒來由地升起了一股惱意，“兩百鞭刑，你若能熬過，我便允了。玄凰，你親自監督。”

  兩百鞭刑……

  白卉的身子微微一晃，主人這是要她死……

  也好。

  這世間，除了主人，她也沒有什麽牽掛了……

  “是，謝主人寬恕。”白卉叩首。

  她退出去，深深看了眼那個背對著她的白色身影，似要將他永遠記住。

  永遠鐫刻在心頭。

  聽著白卉的回話，華淩不由蹙起眉頭，越發煩躁。

  報仇就那麽重要，哪怕是死？哪怕是離開他？

  見著華淩沒有反悔的意思，玄凰也急了，跪地求情道：“主人，白卉她隻是一時衝動，望主人念在她是初犯，收回成命。”

  “玄凰，暗衛的準則是什麽？”

  玄凰微愣，輕聲：“忠於主人，萬事皆以主人為主，暗衛的命隻屬於主人，聽命於主人不得有任何異議，除了對主人的忠心，不得有任何感情羈絆，不得頂撞主人，不得……”

  “萬事皆以主人為主？白卉在做什麽？為了報仇，對我的安排有異議，哪怕是死？”華淩的神色很冷，讓玄凰再不能求情。

  是啊，白卉為了報仇，本就是一種要脫離暗衛的行為，沒有萬事以主人為主，有了別的感情羈絆，而且，她對主人的安排有異議，也間接頂撞了主人……

  沒有人再敢求情。

  ……

  刑堂。

  白卉眼眸掃過各種血跡斑斑的刑具，心情第一次這麽沉重。

  這個她來過數次的地方，今天，終於要死在這兒了嗎？

  沒有捆束，沒有被人架住，白卉閉上眼，鞭子很快像雨點般向她抽來，那麽狠辣，那麽無情。

  空寂陰暗的刑室裏，隻回蕩著鞭子抽打在血肉上尖銳的聲音，和白卉忍不住嘶啞出聲的慘叫，揚起一道道血花。

  傷口滲血，衣服染血，鞭子沾血。

  玄凰不忍心地別開了頭，垂下的手緊緊握著，指節因過於用力而泛白。

  白卉的身子弱了很多，又是大病初愈，不過二十鞭子便已經開始忍受不住，麵前一陣陣發黑。

  疼痛占據了大部分思維。

  隻是，好像也沒有那麽難忍了不是嗎？

  不知過了多久，她已經撐不住地跪坐了下去，渾渾噩噩間她想起了很多，那些不曾被她注意的，快樂的回憶……

  她跪坐在地上，沒有了支撐物，隻覺得渾身不是自己的，嘴角慢慢溢出鮮血……

  “啪嗒——”

  她倒在了地上。

  無情的鞭聲還沒有停止，離二百鞭，還有很久……

  可她有些撐不住了……好像，真的要死了……

  目光渙散了，那雙漂亮的，魅色的眼睛逐漸失去了焦距……直至緩緩閉上……

  “住手——”

  伴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道掌風揮起。

  這是幻覺嗎？

  白卉想，是了，主人怎麽會來呢？他要她死的啊……

  鮮血啊，真紅……

  “主人。”眾人行禮。

  華淩目光觸在她鮮血染紅的白衣上，是那樣刺目，昭示著她生命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