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漸響起，她以為是蕭寂去而複返，便沒有回頭。

  “妍……”墨無羿的聲音卡在喉嚨裏，看著她瘦削的背影竟不知如何開口。

  “誰？”聽到聲音的夏妍立刻回頭，在看到身影的那一刻身子明顯僵了一下，眼中閃過什麽。

  她定了定神，“墨師兄，你來……這兒是？”

  “我……你還好嗎？”他的聲音沙啞，“蕭寂可有傷害你？”

  “嗬……墨無羿，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嗎？”夏妍所有的偽裝都在這一句話下擊潰。

  “對不起……”墨無羿雙眸充斥著血絲。

  一句對不起，太過蒼白無力。

  是他錯了，錯得離譜。

  他從來沒有去深思過他對夏妍的感情，隻因當初的一次經曆，便否認所有。

  他用無情的話語羞辱她，恥笑她，將她傷得遍體鱗傷依舊不肯罷休，甚至差點對她做出那種禽，獸之事……

  他的愚昧，他的無知，讓這樣好的一個姑娘逼的越來越遠。

  麵對他的冷漠，她總是笑顏以對，卻不知那美麗的笑顏下藏了多少苦，含了多少淚……

  她膽子小，卻因愛他，而第一次勇敢地告訴了他她的心意。

  可便是如此，被他無情的踐踏在地上。

  無論夏羽如何勸，她始終不肯放棄這一段感情。

  他不知道他對她的傷害有多深，將她逼到了這個地步？

  追隨在他背後的姑娘離開了，他的心也空了。

  他終究錯過了她太多……

  而他又差一點對她……

  她大概恨透他了吧？

  他大概是知道的。所以看到夏羽進來的那一刻，他便先出手了。

  那樣，執法部門追究起來，找的也隻會是他。

  而之後即便力道再大他也不再還手，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裏好過些，因為他差點毀了這個美好的姑娘。

  當他得知一切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痛苦，但他知道姑娘的痛隻會比他更多。

  所以當執法弟子過來的時候，他沒有反抗，也沒有辯白。

  他知道，這是夏羽為她討的。

  本來，這也是他選擇的……

  可當他聽到執法弟子說，隻是禁閉十日，他才是明了，夏羽隻不過是想他再去“騷擾”夏妍而已。

  可那時，他和慕容旭已經發現了蕭寂的不對勁，他不可能封了內力在暗牢裏待十日。

  所以即便前一天已被夏羽打成重傷，他還是將十日禁閉換成了五十鞭刑。

  然而這樣做的後果便是鞭刑結束後，他直接昏厥了過去……

  傷勢稍微好了一點，他便和夜梟去查蕭寂。

  以至於到了現在，他依舊很虛弱。

  如今，他不奢望她會原諒他，也不奢求她對他和顏悅色。

  隻求能夠遠遠的看著她，看著她好好的。

  他會用餘生去彌補一切。

  夏妍眼神複雜地看著墨無羿，嘴角揚起了一道嘲弄的弧度，“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把過去一筆勾銷嗎？就可以把你對我的傷害當做不存在嗎？我的恨就可以消磨殆盡了嗎？墨無羿，你是不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