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早期組建的原始部落到底算不算文明的開端？

  如果算的話，那麽同樣集群生活聯合狩獵的猩猩，狼群是否可以看作已經產生了初始文明？

  這是當初在選修課的課堂上，老師提出的兩個問題。那時，尚為大學生的趙良為此思考過很多。可以明確答案的是人類建立原始部落的目的與群聚動物相似，都是為了生存和繁衍。而群體中最能夠適應環境的生存者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首領，享有優先繁衍的權力。

  擁有優先繁衍權的男人可以隨意挑選種群中適合繁衍的女性，那麽擅長治療的劉瀾瀾是不是也在被挑選的女人當中？？

  趙良已經飛至大氣附近，醍醐灌頂般的領悟讓他立即調頭。劉瀾瀾僵硬的笑容，悲傷的眼神，“我為什麽沒有早點想到？”

  以劉瀾瀾的能力，這些原始部落的男人自然無法傷她分毫，可是接連的騷擾卻讓她有些心力憔悴。按照當時趙良的說法，他們不可以太過於影響落後文明的發展，所以那時她甚至配合趙良演了一出戲。現在也一樣，她隻能不斷地證明自己的價值才能避免被那些衣不蔽體，愚昧無知的人納入“後宮”或者被驅逐。

  直到趙良離開的這天也一樣，被太陽曬的如黑炭般的男人一大早就來到她門前大聲嚷嚷，然後展示他雄壯的肌肉和血肉模糊的戰利品。而她隻能強顏歡笑，還要裝作很高興地接受。

  “你幹什麽！”趙良在他的身後大聲嗬斥。

  “嗯！？”粗壯的男人和劉瀾瀾同時一驚。

  “趙良？你怎麽回來了？”劉瀾瀾癡癡問道。

  “對不起，是我醒悟得太晚了。”趙良緩緩走到劉瀾瀾的身邊，目露凶光，充滿敵意地看著麵前渾身肌肉的男人。

  那男人雖然聽不懂趙良的語言，不過從他的麵部表情也能感受到濃濃的敵意。在心愛的女人麵前，為了維護雄性的尊嚴，他馬上呲牙咧嘴，揮舞雙臂，凸現自己的肌肉。

  “可笑！”趙良握緊拳頭，不知為何，想到劉瀾瀾這些時間在這裏受到的委屈，他的膽量突然被無限放大了。趙良一躍而起，重重地踢在這個男人的肚子上，那男人嗚咽一聲跪在地上，手捂著腹部，發出痛苦的哀嚎。趙良一擊即中，又是一拳砸在他的後腦勺上，那男人悶哼一聲趴在地上。

  “你把他殺了？”劉瀾瀾大驚失色。

  “他沒有死，隻是暫時昏過去了。”趙良語氣平淡地說道，心髒跳的很快。打倒這樣一個低等生物，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但他還是很激動。一貫怯弱的他第一次勇敢地站在敵人麵前，保護住了他想保護的人。“我學會了勇敢。”他內心狂喜。

  “他是這個城鎮的城主，你打倒他會不會影響了整個文明的進程？”劉瀾瀾小聲問道。

  “幹嘛要考慮這個？”趙良回答。

  “不需要考慮嗎？”劉瀾瀾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趙良，“當時你不是說要減少影響嗎？我記得你還讓我跟一起演戲。”

  “那也不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趙良無奈地說道。

  “不至於，他們傷害不了我，頂多就是騷擾一下，小意思。”劉瀾瀾強顏歡笑。

  “...”趙良盯著她的眼睛，“跟我一起走吧。”

  “你不是有你的苦衷嗎？怎麽還專門回來接我？”劉瀾瀾扭過頭，氣鼓鼓地說道。

  趙良見她傲嬌的表情，啞然失笑，回答道：“我的確有我自己的苦衷，我又不是來接你，隻是想帶你離開這裏，後麵的路我必須自己走。”

  “切！那你不必來了，我自己能走！”劉瀾瀾冷哼著說道。

  這就是女人變臉的速度嗎？

  趙良想了想，還是勸說道：“還是趕快走吧，這裏挺危險的。”

  “危險嗎？這些人有什麽能耐傷到我？”劉瀾瀾惱怒道，“我一個人在宇宙你不怕我危險？如果我再遇到像維克茲，瑟諾提那樣的人怎麽辦？”

  “我們兩個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呀。”她的語氣中略帶一絲乞求。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你這麽堅強，也可以獨自麵對的吧？”趙良閉上眼睛，狠心拒絕道。他不想看到劉瀾瀾委屈巴巴的小臉。

  “堅強？你覺得我堅強嗎？”劉瀾瀾語氣極其平淡地說道，如同一攤死水，毫無波動。

  “不是嗎？”趙良小心翼翼地回答，他驚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確實，我確實很堅強。”劉瀾瀾淒慘地笑道。

  “因為我總是大大咧咧的，因為我常常很強勢，因為我一點也不可愛，我就得像個男人一樣，在寢室有老鼠的時候每次都是我用掃帚把它打死，在好朋友受流氓欺負的時候每次都是我站在前麵得理不饒人。別人都會說不愧是劉瀾瀾啊，所以就因為我叫劉瀾瀾，我不能像小姑娘一樣哭哭啼啼。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也隻是個女孩子啊，我不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看到老鼠我也會怕的要命，麵對流氓我也會手腳發抖，其實我一點都不勇敢，是你們以為我很堅強。”劉瀾瀾突然爆發，像一隻發狂的小母獸，發出猛烈的咆哮。話說到最後，她的眼淚已如決堤的大壩噴湧而出。江河決堤，流出是多年以來積攢的委屈。

  劉瀾瀾整個人軟了下來，像一隻泄氣的皮球，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個...別哭了。”趙良像極小學時期把女同學弄哭的小男孩，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眼淚哭得差不多了，劉瀾瀾抬起頭，紅著眼睛，生氣地說道：“都說了讓你走，你怎麽還不走？”

  “我...”趙良不知道怎麽回答。

  此時已是白天，天空卻依舊黯淡無光，一股濃鬱的腥味從門來傳來。

  “是血的味道，怎麽回事？”趙良皺皺眉頭，疑惑地說道。

  “嗯？”劉瀾瀾還想駁斥，但她分明也聞到了這股彌漫在空氣的血腥味。

  “是他的血？”劉瀾瀾指著被趙良打昏，仍然倒在地上的男人說道。

  “不是，是外麵的血。”趙良搖搖頭，看向門外。大門敞開，屋外的風景陰陰沉沉，沒有絲毫異樣，卻又讓人有種不好的預感。

  “去看看。”趙良彎下腰，一把握住劉瀾瀾的手腕。劉瀾瀾稍微抵抗了一下，順著他的牽引站了起來，跟著他一起出了門。

  “似乎出事了。”屋外的小路稀疏平常，血腥味卻愈發濃烈，趙良握著劉瀾瀾的手腕走進鄰居的房屋。一樣破落的房屋看不到任何人影，趙良順著味道，走進內房，兩具無頭屍體赫然躺在地上，鮮血噴濺在房中的牆壁上，尚未凝固。

  “啊！！”劉瀾瀾嚇得尖叫。

  “他們剛剛死。”趙良帶劉瀾瀾出去後說道。

  “誰殺了他們？”劉瀾瀾的聲音顫抖。

  “不知道。”趙良搖搖頭，“而且我猜，這個地方的所有人都死了，就算有活口，也沒幾個。不然不可能製造如此龐大的血腥味。”

  “啊，這怎麽可能？”劉瀾瀾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還是去確認一下吧。”趙良帶著劉瀾瀾又進入了幾個房屋，果然如趙良所言，所有人都死了，而且死法一致，均是被斬斷的頭顱。

  沒有凝固的血液，慢慢流入泥巴地上，滲透入地底的血氣把整座小城籠罩。獵取頭顱的殺手，應該還隱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趙良情不自禁地握緊劉瀾瀾的手腕，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走進紅色的大霧中，有人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