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習慣每天起來看到她滿滿笑容的模樣，跟自己說早，喜歡她做的早餐，還有她送他的那些禮物，貪戀她給的那抹溫暖。

  他恨不得世界上隻有一個F國，他們會永遠生活在這裏。

  她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

  燕景年的實驗室在市區，跟他們住的酒店隔的不遠，黎歌開車六分鍾就到了，她有些緊張的摁了兩下門鈴。

  很快，一個金發男人將門打開，眼中帶著幾分警惕。

  “你找誰？”

  “你好，我是燕先生的朋友。”黎歌用法語報出自己的名字，“我叫黎歌，來這是為了Ixora，燕先生跟你說過嗎？”

  金發男人將門關上，似乎打電話去了。

  黎歌也沒急，站著等，過了一分鍾，門又被打開，金發男人請她進來，“我跟Yan打電話確認過了，不過你要的東西有點麻煩。”

  “什麽意思？

  金發男人也沒說什麽，隻是帶著黎歌去了別墅下麵的地下一層。

  這是足足兩百平方米的大平台，裏麵擺滿各種精密的儀器，和實驗品，七八個穿著工作服的研究員在試驗台間穿梭著。

  黎歌看的震驚無比。

  且不說燕景年替LH國研究藥物，軍用品能獲利多少，傅氏有了他，等於有一個強大的後勤保障，什麽都不用愁。

  她跟著金發男人進了裏麵的小型實驗室，看到試驗台上放著幾個玻璃罐，其中一個裏麵放著一株綠色植物，就是他們從土耳其那個村莊僥幸帶出來的，燕景年和成員著手研究後，給它取名為Ixora。

  “這玻璃試管裏的液體也是Ixora？”黎歌指著其中一條綠色的玻璃試管，扭頭問了金發男人一句。

  金發男人點點頭，眼中露出些許狂熱神色，“對！研究已經到了第四階段，沒有一次失敗，我們也沒想到研究會這麽順利。”

  黎歌看了看試驗台上的玻璃罐，好奇道，“我記得當初搶救了六株Ixora，可這裏隻有一個玻璃罐，和四條玻璃試管。”

  金發男人道：“還有一株被Yan帶走了，他說買到了新的儀器，可以更快地分解Ixora，幹脆在那邊做實驗，免得儀器搬來搬去的麻煩。”

  黎歌點點頭，躊躇後問他，“能賣我一支嗎，多少錢都可以。”

  金發男人搖搖頭。

  黎歌以為他不同意，心裏掠過一抹失望，咬咬牙又說道：“既然錢不行，想要什麽你們可以說，我盡量辦到。”

  “黎小姐，你多想了。”金發男人笑了笑，“Yan能讓你來這裏，說明你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你要什麽盡管拿。”

  “那為什麽......”

  “Ixora還在試驗階段，可能攜帶未知病毒。”金發男人解釋道，“我們要試驗完成，在活體上做實驗，檢測它的安全性後才能給你。”

  “某些植物或動物上的未知病毒可能具有極強的傳染性，通過空氣就能傳播，如果這種未知病毒在城市大肆擴散，很可能會造成上百萬，上千萬的人死亡，這麽大的風險我們承擔不起的。”

  黎歌想到那些村民一直在食用Ixora，還把它當做煲湯的一種材料。

  不過原植物跟分解成液體時不一樣，很可能隨著研究員們的一次次實驗，某種未知病毒就露了出來。

  看清楚這些事後，黎歌朝金發男人點點頭，“抱歉，是我太急了，一心想要帶這個回去救人，沒考慮那麽多。”

  金發男人摸了摸下巴，思慮道：“Ixora研究到了最後階段，需要十天，加上要在活體上做實驗記錄各種數據，至少需要三十天。”

  “可以，三十天我能等。”隻要Ixora研究成功，韓錦陽就有救了，黎歌不由鬆了一口氣，“還要麻煩你到時候你聯係我。”

  “你們會離開F國嗎？”

  黎歌搖搖頭，“不，我們一直等Ixora研究成功，而且......他身體不好，也不能四處跑動。”

  金發男人笑著問：“看你這麽著急，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不是，朋友而已。”黎歌遲疑後說，她做這麽多，是償還韓錦陽之前對她的照顧，心疼他，但是不能把他放心上。

  而且等他身體好點後，她也要回去了，好好陪陪傅司言，跟他道歉。

  這件事上，是她虧欠了傅司言。

  黎歌離開時，跟金發男人互換了電話號碼，金發男人說有進展就會告訴她，回去的路上，她心裏的激動久久平息不下來。

  酒店裏，韓錦陽已經備好了午餐，聽到門鈴快步過來開門。

  他見黎歌臉蛋紅撲撲的，眼裏，嘴角全是笑，似乎很快樂，也不由被感染了，笑了笑問她，“碰到什麽事了，這麽高興？”

  “我找到燕景年的實驗室了！”

  韓錦陽一時愣在那。

  黎歌在脫大衣跟圍巾，沒注意他的表情，背對著他繼續說，“早上燕先生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他實驗室的位置，我過去了一趟，你猜怎著？Ixora的研究到了最後階段，我們隻要等一個月就可以了。”

  她越說越興奮，那股快樂怎麽都摁不下去，回身緊緊握著韓錦陽的手，“一個月後，你就會健健康康，有一個全新的人生！”

  韓錦陽終於回了些神，臉上卻沒什麽情緒，“是嗎？”

  當黎歌說出那些話時，他心裏蔓延出一種恐慌，他恨不得燕景年沒打電話來，她永遠也找不到燕景年的實驗室。

  因為他知道，隻要他好了，她就要走了。

  可他寧可死，都不想她離開。

  “你不高興？”黎歌見他臉色不好，小心道，“對不起啊，燕先生打電話來我也不是想瞞你，我想先去看看情況，再回來告訴你這個驚喜。”

  韓錦陽搖搖頭，溫潤地笑了笑，“你因為我天天在外麵奔波，我很心疼，你能找到他的實驗室，我當然很高興。”

  話頓住，他手掌抬起，摸著她的烏黑長發，她的臉頰。

  黎歌身體一僵，想到他的狀況後，就沒有推開，反而緊緊抓著他的手，“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我會陪著你的。”

  韓錦陽湛藍的眼眸盯著她，很膽小，很不安的問：“一直嗎？會不會等我身體好起來，你就把我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