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7點開始。

  黃克一直坐在飯店對麵的開封菜裏等劉導的信息，可樂喝了八杯，廁所去了五趟，一直等到10點多，還不見信息來。

  正想著要不要直接衝進去把人帶走。

  十點四十分，黃克終於接到劉導的一條空白短信。

  黃克這才走過馬路衝進酒店包廂，氣喘籲籲地說道：

  “程總，不好了！劇組出……”

  可是一進包廂他傻了。

  李副主任一行5人趴桌子的趴桌子，躺地上的躺地上，沒一個清醒的。

  而自己這邊，程靈鳳和郝磊也隻是麵色微紅，其餘人看起來再正常不過。

  楊容舉著酒杯，扭頭看著門口的黃克。

  黃克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程靈鳳笑著走向楊容，親熱地拉著她的手笑道：“你可真是我們劇組的救星。”

  “郝磊姐也喝了不少。”

  郝磊擺擺手：“我跟你比不了，還是你厲害。”

  程靈鳳指了指東方衛視的5個人，笑道：“這些都被她們倆喝趴下了。

  我之前早該想到的，郝磊是東北人，容容是滇省白族人，論喝酒，這一桌人都不是你倆的對手。早知這樣，我還擔心什麽啊。

  黃克，你負責把這群人送回去。”

  程靈鳳指了指四仰八叉的李副主任等人，又捏了捏楊容的臉：“你臉色怎麽一點變化都沒有，我看你少說喝了兩斤吧。”

  楊容道：“其實我們白族人也不全都能喝酒，我體質比較特殊，從會吃飯起就會喝酒。”

  李副主任一行人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才醒，下午連招呼都沒打，就回魔都了。

  隻在電話裏說，會向台裏如實匯報《少年天子》劇組的情況，買不買看台裏的意思。

  程靈鳳得知消息，瞬間感覺昨天那頓酒白喝了。

  又小半個月過去，東方衛視那邊什麽消息也沒有。

  而懷柔那邊。

  “哢！好，《戀戀筆記本》殺青！各位兩個多月來辛苦了！”程玉安舉著擴音器，“晚上殺青宴，不醉不歸！”

  “吼——謝謝程導！”劇組開始收工。

  《戀戀筆記本》沒什麽大磨時間的大場麵，一部愛情片拍兩個多月還是因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

  唯一危險的就是那場爆破戲，但在八一廠的專業指導下，劇組小心翼翼地也走過來了。

  晚上殺青宴上，程靈鳳作為總製片到達現場。

  還特地把《少年天子》劇組的三個姑娘帶了過來：郝磊、霍思顏和楊容。

  坐在程玉安旁邊，姑侄兩人說起之前跟東方衛視的事。

  程玉安眉頭擰起，但又不知道說什麽。

  這是整個圈子的潛規則，他無法改變，最後隻是說：“起碼以後我們自己的劇組，除非必要，不能要求演員去陪酒。人家來你公司演戲，合同裏白紙黑字哪條寫了要陪酒？賣片陪酒讓導演製片去就好了。”

  程靈鳳其實也不願做這種事，說了兩句也就算了。

  程玉安端起酒杯敬了三位姑娘一杯，賠了不是。

  底下人盡興喝個夠，幾個主創都很克製。

  “昆兒，不說了，都在酒裏。”程玉安和陳昆喝了一杯。

  當時艾麗未婚夫的角色暫時空缺了出來，程玉安打電話給陳昆，人二話沒說就來了，這份情得記著。

  程玉安掏出一個紅包，陳昆連連擺手：“我都拿了片酬了，再收紅包不合適。”

  程玉安打掉陳坤的手，笑道：“誰說給你，給孩子的。”

  是的，娛樂圈最大的未解之謎的當事人已經滿周歲了。

  陳昆沒想過隱瞞，但現在孩子還小，知道的人確實也不多。

  “你以後怎麽辦？”程玉安真的很好奇。

  “大大方方帶在身邊唄，我怕什麽。”陳昆不以為然。

  “你跟我說說，孩子母親是誰？”程玉安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陳昆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說這個。來喝酒。”程玉安打著哈哈帶過去了。

  藍田野和呂鍾兩位老師上了年紀，不能跟著劇組晚上胡鬧，殺青宴就沒來。

  一場酒喝得很開心，至晚方散。

  結束《戀戀筆記本》的緊張拍攝，程玉安給自己放了幾天假。

  當然，現在是非常時期，他也出不去，隻能老老實實待在公司辦公。

  而港島方麵，《狙擊電話亭》經過一個月的放映，已經砍下了2870萬的好成績，打破《行運超人》記錄，暫列港島年度票房冠軍。港島這邊放映至五月上旬，三大發行方發力，開始在東南亞地區安排上映。

  東南亞11國，但在電影營銷術語裏，東南亞市場主要是三個國家：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

  經濟發展最好的三個。

  印尼、菲律賓人口多，但經濟條件差，其他國家就更小更窮了。

  東南亞上映差不多有半個月，三國貢獻了1700萬票房，成績不錯，預計整個上映周期能拿下2100萬。

  接下來就看內地市場了。

  時間來到6月份，國內疫情基本結束，人們的生活逐漸恢複正常。

  《戀戀筆記本》正在進行後期製作，這次程玉安沒有親自剪輯，而是請了專業剪輯師來操刀。

  這天，從剪輯室出來回到公司。

  寧皓找上自己。

  “你找我有事？”程玉安問道。

  “程導，我寫了個劇本，想請你看看。”寧皓說。

  《瘋狂的石頭》這麽快就出來了？不應該啊。

  程玉安接過劇本一看：

  《香火》。

  原來是這部啊，講一個和尚到處籌錢修廟的故事。

  真正意義上的寧皓處女作。

  程玉安看完劇本：“挺好的，準備把它拍出來嗎？”

  “嗯。”

  “有什麽困難嗎？”

  “就是……缺點錢。”說起錢寧皓有些不好意思。

  “沒問題，這戲要多少錢？200萬夠不夠？”

  “用不了這麽多用不了這麽多，”寧皓擺擺手，他雖然缺錢拍電影，但也不至於坑人，“100萬就行，我回老家拍，找我老鄉幫忙，用不了這麽多錢。”

  “100萬我投了。”

  “謝謝程導。”寧皓高興得像個孩子。

  “咱哥倆就不用謝了。我看了你這故事發生在冬天，現在還早吧。”程玉安說道。

  “是有點早，這不是請你看，有什麽要改的也盡早改。”

  “害，不用，這劇本很好。”程玉安打消了寧皓的顧忌。

  “還有，就是……”

  “你怎麽扭扭捏捏的，有什麽話就說。”程玉安笑道。

  “就是這片子很大可能賣不了多少票房，我怕……”寧皓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沒事，這100萬不走公司的賬，我個人掏錢給你拍。誰第一部片子就能保證票房大賣……”

  “你啊。”寧皓嘟囔了一句。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好導演都是一遍一遍拍戲，一遍一遍試錯，用金錢和時間堆出來的。你放心，公司對新人導演很寬容，前期虧點錢不怕，以後再賺就是了。”程玉安穩住寧皓。

  “謝謝程導。”寧皓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感謝的話。

  他加入遠程傳媒也就幾個月，沒想到公司就敢把錢投給他拍電影。

  “謝謝的話就別說了，《十八歲的天空》你去當副導演，等拍完這部劇，你就回山溪老家拍《香火》怎麽樣？”程玉安給寧皓安排工作。

  “好。”現在程玉安說什麽是什麽，寧皓什麽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