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外頭沒人，嬤嬤低聲道，“夫人，七天後就是太子大選了，莫不是今日皇後叫大姑娘入宮是要和二皇子……”

  李夫人搖搖頭，“應該不會，坊間不是說二皇子即將和芸縣主定親嗎？皇後是不會讓大姑娘做側妃的。”

  “隻是有些消息，還不確定。”

  “爹爹來信讓我留意，如若二皇子與芸縣主結親，謝家………”

  李夫人話沒說完，一旁的嬤嬤已經知道了後麵的話，淮安郡守謝平是老國公的學生，孝恩鎮國公府與二皇子結親，那他們家也會是二皇子的人。

  皇宮，康國世帝從書房走出，徑直去了未央宮。

  “陛下駕到~！”

  “臣妾見過陛下。”

  “皇後快起快起。”世帝拉起跪了一半的皇後，牽著她坐到桌邊。

  “紅河，上茶。”

  “是。”

  皇帝和皇後互相感謝著對方的辛勤勞累，直到紅河上好了茶。

  皇後使了眼色，紅河便帶著宮殿裏的人下去了，何公公也帶著人去了去了殿外。

  “人都走了，陛下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就說吧。”皇後溫柔的笑著。

  “還是皇後懂我。”皇帝拍了拍皇後的手，“隻聽說今日春春進宮畫像了。”

  “陛下是覺得這樣不對還是有了其他更合適的？”皇後語氣還是和之前一樣。

  兩人少年夫妻，皇帝又豈會聽不出皇後語氣裏的不高興。

  “皇後誤會了，朕隻是想問問春春身體好點沒。”

  “陛下恕罪，春春較之前好了許多。”

  “…那就好…”

  兩人沉默了片刻，皇帝猶豫再三還是開口了，“太子為國之儲君，若是…太子妃欠佳，隻怕……”

  “陛下憂慮了，隻是側妃。”

  “側妃！”皇帝噌地站起，帶著點怒氣和不可置信，“皇後！朱公和天下朱氏門生的臉你就是這樣踐踏的？！”

  “陛下！若是春春沒有瘋傻，她定是太子妃首選。”

  “那朕還有那麽多成年的兒子，各大世家還有多少人品俱佳的青年！……”

  “陛下！先不說六子武軒、七子時軒、九子幻軒妻未立妾成群，剩下五位皇子剛及束發，八子敬軒放蕩不羈，文軒隻知舞文弄墨，景軒心儀香芸，以現在春春的狀態怎麽勝任王妃一職。在京都我們可以強製孩子不納妾，就算同意納妾也會幫扶一點春春，可日後眾孩子封王，山高路遠，我們拿什麽去照顧那孩子。若是其他世家，誰會願意接受春春作為當家主母！若是攤上個寵妾滅妻的，我如何對得起姨父和青雲…嗚嗚嗚……”說道後麵，一項端莊矜持的皇後扶在桌上壓低聲音掩麵哭泣……

  “皇後……”皇帝走近皇後，撫摸著她的肩膀，“是朕當皇帝太久，忘了從前的日子了……”

  德妃正在梳妝，貼身宮女珍珠匆匆跑進，湊近耳朵說了幾句。

  “真吵了？！”

  “外麵的人雖沒聽清什麽，但是陛下和皇後兩人語氣都不好……”

  “嗬嗬，皇後還是這樣的，溫柔大都給了別人。”德妃拔下剛穿戴好的頭飾。

  “娘娘，怎麽……”珍珠攔住德妃卸妝的手，“陛下每次和皇後吵架都會到您這來的。”

  “所以這次……我不想等陛下了。”德妃繼續扯著簪子。

  “娘娘。”見德妃還不停手，珍珠還是妥協了。

  “明兒一早就讓景軒去國公家下聘禮。”德妃擔心夜長夢多。

  皇帝後來還是宿在了未央宮，第二日一早便派了何公公親自到朱府宣讀聖旨。

  “…朱家嫡女春春，淑慎性成，克嫻內則，著即冊封鄉君…”

  “謝陛下。”明一起身接旨，“多謝公公。”

  “朱鄉君客氣，這是一並賞賜冊子，以及北裏鄉的房契、地契和花名冊。”何公公拿過身後小公公端著的兩本冊子，將它們遞給了朱春春。

  明一再次屈禮，“多謝公公。”

  “朱鄉君保重。”

  “有勞公公走一趟，這點茶水錢請公公笑納。”

  “謝過李夫人。”

  何公公拿錢笑著走了，李樂安無所謂的拍著膝蓋上的灰，李樂歡一臉不開心地看著朱春春。

  明一微微點頭，“勞煩夫人派人將賞賜送到我院中，多謝。”說完拿著兩本小冊子走了。

  “娘～我想要……”李樂歡被李夫人瞥了一眼，沒有再繼續說，等李夫人出了前院，自己在那裏嘟嘴氣惱。

  “我說二姐，你想要那夜明珠直接去和大姐要啊，反正……她以前也不會給你……哈哈哈……”

  “李樂安！你是不是皮癢了！”

  明一將冊子上的內容看了一遍，放進小金庫。卸下標誌性嫁衣，換上一件丫鬟的襦裙，頭上發簡單挽起來，未戴任何裝飾。“先去書屋碰下運氣，不行再說。”

  明一出了後門，慢慢黃金屋，街上人來人往，果然，隻要不穿大紅嫁衣，就沒人知道她是誰。

  “哎，二皇子今日要去孝恩鎮國公府下娉禮了。”

  “不能這麽著急吧。”

  “沒騙你，娉禮都放在如意樓了，隻等時辰一到如意樓老板娘就帶人上門。”

  “姑娘，你手裏的簪子挺適合你，價格也便宜。”

  明一站在小攤位前，假裝看著，實則就差把耳朵放進那兩婦人之間了。

  攤主看著明一細細端詳著，還以為她很心怡。

  “啊？！”明一回神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簪子，“多少。”

  “一兩。”

  “好…”剛準備掏錢突然想起一個計謀，“那個……你桌上擺的這些鐲子，簪子一共要多少。”

  “你………”攤主愣愣的看著明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快點！”明一催促著。

  “若是姑娘全要……就……二百兩……”

  “一百五……賣不賣。”因為她就隻帶了一百五十兩的銀票。

  “可…可以可以……我給你裝起來。”

  明一從懷裏掏出銀票，看著攤主正給這些鐲子簪子裝盒子。“不不不，不用這麽麻煩，這不是有布墊著嗎？就這樣四個角一提，就好了。”說著將銀票塞給攤主，然後將首飾下麵的布墊四角扯起，拎著東西走了。

  …

  “哇喔！”看著對麵的如意樓高高的牆，還有侍衛在門口守著，“這媒婆住的地方就是好啊，怎麽爬進去呢？”

  “前門不讓進，走後門！”門口的侍衛正擋著一位穿著襦裙的小丫頭，明一看了看那丫頭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自己穿的，“嘿嘿，齊活。”背起叮叮當當的首飾，付了茶錢，匆匆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