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方韜說完後，樂璃還處於極度的震撼之中，久久沒能回過魂來，這些虛神期強者的存在，她的師父可能知道，但沒有和她說過。從前她還真的以為人族虛神期強者不過四人，哪怕有隱世的虛神期存在，恐怕也隻有一兩人罷了，現在她在知道自己從前有多麽天真，也清楚了人族深厚的底蘊。

  同時，樂璃心裏也搞不明白，為什麽這些前輩明明是虛神期強者，為什麽不喜歡揚名於世，反倒一個藏得比一個深，人族露在明麵上的力量也太少了吧。

  蘇毅畢竟早就知道了慕容靖和方韜的實力，對於易斷虹和掌櫃的的實力也有了推測，相較於樂璃，他較快的接受了這些震撼的消息，好奇心大盛的他忍不住問道：“師伯，那這些前輩中誰最厲害？”

  方韜忍不住屈指彈了蘇毅腦門一下，沒好氣道：“虛神期修士交手豈是那麽容易的，在沒有真正交過手之前誰也不敢說比誰強。”

  “哦！”蘇毅揉了揉腦門，心裏還有些小小的失落，他還期待著最強的那位是他們藏鋒閣的呢。

  “一，二，三，四，五，六。”小靈掰著手指數了數，心裏忽然感到一陣委屈，抬起頭看向蘇毅時大眼睛水霧蒙蒙的，她才跟了蘇毅沒多久，算上映雪劍劍靈的話，他們已經遇到過六位虛神期強者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都沒有貪婪之心，不然她早就被抓去煉化了。

  方韜心裏細細想了一下，坦言道：“若是正麵交手的話，莫再興，歐陽師叔，老師，這三人實力不在我之下，我不敢輕言能穩勝過他們中一人。如果還要算上妖族的話，還要加上一個赤千殤。”雖然方韜說過沒有真正交手無法真正衡量誰強誰弱，但以他的經驗閱曆來看，隻需見過一麵，他就能對於對方的實力有個大致的判斷。

  樂璃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她也聽明白了方韜話裏的意思，那就是算上方韜，這些人的實力世間前五。想到這裏，樂璃忍不住撇了撇嘴，對於方韜沒有說她的師父心裏有些小小的不服氣，不過她心裏也清楚，她的師父是虛神期初期，論實力比起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虛神期後期強者，還是差了些。

  “我就知道師伯最厲害了。”蘇毅忍不住大聲歡呼，從小被方韜救下，蘇毅對於方韜就有著一種極度的崇拜，蘇毅小時候還為方韜不是虛神期有些惋惜，現在可真是一個大大的驚喜。

  方韜瞥了蘇毅一眼，溫柔地笑了笑。他收徒講究緣法，當年還是在街頭流浪的孤兒的衛閑在他受傷時分給過他一塊燒餅就是他和衛閑的緣分，他和南宮癡是由於另一份緣成為師徒，同樣，他和蘇毅也有一份緣。

  當年方韜救下蘇毅的時候意外發現追殺蘇毅的黑衣人是他最

  為痛恨的人，對上被蘇琛重傷的黑衣人，方韜自然能輕易勝之。當時他由於情緒過於激動沒有發現黑衣人元神遁逃，以為自己大仇得報，對於那時候遇上的蘇毅也備覺喜愛，若非慕容靖和蘇琛有著生死兄弟的這層關係，方韜一定收蘇毅為親傳。

  “當然，畢竟這幾個人我見過，才能有個大致的估量。易斷虹封印魔氣百年，雖是苦難但也是磨礪，當時見麵他就是虛神期中期，現在想來也快到虛神期後期了，穀信雖然未能突破合道，但重修多年，如今實力也是深不可測，還有映雪劍劍靈，若是能恢複巔峰時的實力，恐怕我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方韜笑道：“不止如此，說不定在某處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裏就有一位虛神期修士會突破合道甚至飛升呢。”

  蘇毅道：“師伯您說笑了，合道期哪有那麽容易突破啊！我覺得師伯就是最強的。”

  “最強，嗬嗬！”方韜不會追求這種沒用的稱號。

  樂璃似乎想到什麽，問道：“前輩，晚輩鬥膽問一句，王傑前輩也是虛神期後期，剛才前輩您提的幾位前輩應該也是虛神期後期的絕世強者，為什麽不包括王傑前輩。”

  方韜搖了搖頭道：“本以為我這師侄不爭氣，沒想到樂姑娘也落了俗套，竟然執著於一個虛無縹緲的‘最強’。”

  蘇毅腦門上泛起一絲黑線，心道師伯怎麽當著外人麵總是愛批評自己兩句。

  方韜道：“樂姑娘，我問你，提到王傑這個名字的你最先會想到什麽？”

  樂璃稍稍沉吟，道：“王傑前輩是藥王穀穀主，是當世幾位虛神期強者之一。”

  方韜打斷道：“比起虛神期修士這個身份，你更願意提的是他藥王穀穀主這個身份是不是。”

  樂璃輕輕頷首：“是。”

  方韜道：“王傑憑著虛神期的實力揚名天下，王傑在世人中的地位可遠在當時其他虛神期之上，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樂璃道：“因為他是藥王穀穀主，藥王穀是藥聖傳承所在。”

  方韜輕輕搖了搖頭：“那樂姑娘的師父是樂聖傳人，縹緲宗還是兵聖弟子所創，為何上官掌門和玄音道長在世人中聲望雖高，卻遠遠不及王傑呢。”

  樂璃黛眉蹙起，對著方韜行了一禮，虛心道：“還請前輩指點。”

  “世人皆說王傑丹道天下無雙，依我看此語不夠全麵，他是醫道天下無雙，因為他有著一顆真正的濟世仁心。”方韜說話時帶上了濃濃的讚譽，“在他執掌藥王穀之前，即便藥王穀坐陣揚州，但更像是一個出塵的修仙宗門，很少理會世俗之事，更專於煉丹和修仙。但在王傑成為藥王穀掌門之後，藥王穀漸漸入世，尤其是王傑一係列舉措讓藥王穀真正的融

  入了揚州每一處角落。”

  方韜笑了：“現在的藥王穀不像一個門派，更想一個開遍揚州的醫館。如果日後你要是去揚州走一走就會發現，哪怕是一個邊陲小村，若是有人患病，也能得到藥王穀的救治。”

  “在當世這些虛神期中，論對世人的貢獻，恐怕沒人比得上王傑。”方韜歎了口氣，王傑真正做到了達則兼濟天下，因為王傑的一係列舉措，整個揚州無數百姓都不會為病患所擾，比起他們這些不曾現世的虛神期，王傑要強上太多。

  “正因如此，王傑實力雖強，但我更願意把王傑當做一位醫者來看待，而不是敵人。我想王傑也是這樣，他用在醫道的時間，用在濟世救人的時間絕對遠勝於他用來修煉的時間。”由於一些往事，方韜對王傑的為人是還十分尊重的，哪怕是易斷虹，方韜也把他當做實力相仿的修士看待，對於王傑，方韜完全把他當做了一位醫者，拿一位醫者和他們這些劍客，修士去比，根本沒必要。

  連高傲如方韜都不願與他為敵，可見王傑德高望重，醫者仁心。同時，蘇毅心裏對王傑產生了濃濃的敬仰之心：“怪不得王前輩的那些戰績主要是魔修呢，很少聽到王前輩和人交手的戰績。不過拋開威望不論，王前輩他也是虛神期後期的絕世強者，除了那些妖魔哪個會腦子犯衝挑戰他。”蘇毅想到了當時挑釁王傑的裂天虎王，心裏對王傑更為認可了，因為蘇毅聽說過，王傑對妖獸魔修毫不留情，這點是蘇毅最為認同的。

  方韜補充道：“除了王傑為人讓人幾乎不願與他為敵之外，還有一點是修煉上的問題，這點我就不多說了，等你們到了化神期就自然會明白的。”

  月璃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多謝前輩指點。”

  方韜歎了口氣，若是王傑對世人的功績是他們遙不可及的，唯一有些可惜的便是王傑收的那個義子，若是他日後真的將藥王穀掌門之位傳給那人，恐怕王傑這些年在揚州做的努力都會白費，甚至藥王穀內部都可能發生一場大亂。

  方韜看著蘇毅那好奇的樣子，就知道蘇毅還想追問，但那種修煉的事還是等著他自己去發現才有意思，於是輕笑一聲，道：“雖然我不知道誰是最強，但我可以告訴你，若是不限製手段的話，沒有人是老師的對手。”

  “什麽？師伯你剛才不還說你們實力相差不大的嗎？”蘇毅臉色一僵，心裏已經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掌櫃的這麽強的嘛！同時蘇毅心裏也有些發虛，自己之前在掌櫃的麵前挺好像沒大沒小的，還好掌櫃的心胸寬闊，不會和他計較。

  樂璃美目中也充滿了震驚，看著方韜露出探尋的視線。

  “我說的是不限製手段。”方韜

  重複了一遍，“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蘇毅想了想，很嚴肅的說道：“如果不是正麵交手的話，下毒，暗殺，甚至用些下流手段，比如見人助陣，以多攻少，利用他人親人好友，應該都算吧。”

  蘇毅說完立刻反應過來，一砸拳，抬頭看向方韜：“我懂了，是刺殺，清風明月樓是最大的刺客組織，那前輩他就是……最厲害的刺客，對吧，師伯。”

  方韜點了點頭道：“老師他專精於刺殺之術，如果老師想要一個人的命的話，任何人絕對活不成，包括我在內。”方韜心裏補充了一句，不隻是他，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從老師的暗殺中活下來。

  “這麽厲害！”蘇毅和樂璃目光交接，都看出了彼此眼中濃濃的震驚，像他們這些正道修士，從小就看不起刺客之流，現在方韜卻告知他們如今世上最強的就是一位刺客，有著能夠輕易刺殺虛神期強者的實力，這實在是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的確，世人推崇強者，推崇優秀的煉丹師，推餅煉器師，推崇天機師……但絕對沒有人推崇過一個刺客，更不用說以刺客為修煉的目標了。正如蘇毅敬仰人皇劍聖，樂璃最為敬仰樂聖，藥王穀之人敬仰藥聖一般，一個刺客，若是能達到同樣的功績也行，不然一個刺客，哪怕再強，也不會得到世人的認可。

  方韜提議道：“毅兒，如果你想學刺殺之術的話，可以向老師請教。”

  蘇毅搖了搖頭道：“算了，我還是喜歡堂堂正正。”雖然蘇毅手中無劍，依舊忍不住做了個挽劍花的動作，他喜歡的是正麵擊潰對手，而不是那種潛伏刺殺的事。

  “也罷，就隨你，不過這些時日你留在這裏。一來代我侍奉在老師身邊，二來我看老師對你頗為讚賞，你若是能跟在老師身邊學上一招半式就再好不過了。”

  “弟子遵命。”蘇毅剛剛應了一聲感覺不對勁，反應過來後急聲道：“師伯，我們不一起回去嗎？”

  方韜看向樂璃道：“閑兒的傷勢拖不得，我今天就要回去為閑兒煉赤陽丹。月姑娘的傷勢還沒有恢複，你走了之後誰來照顧樂姑娘，難不成讓老師親自來。”

  “弟子不敢。”知道了掌櫃的是虛神期都能刺殺的刺客，蘇毅可不敢胡來。

  月璃連連擺手：“前輩，我沒問題的，蘇公子若是想要早些離開完全可以現在就跟著前輩一同離開。”不知為何，月璃說著說著語氣就弱了下來，低首間莫名有股失落心緒湧上心頭。蘇毅要是和方韜走了，這裏就剩她和掌櫃的了，可是不知為何，哪怕掌櫃的是當世最強的虛神期強者，也不去蘇毅在身邊安心。

  方韜不容置疑的做了決定：“就這樣決定了，毅兒你留下。”

  “是

  。”蘇毅應道。

  方韜下了逐客令：“你先帶月姑娘回去休息，我會把藥的配方給你留下，每日卯時，申時各一次。”

  “多謝前輩，晚輩先告退了。”一聽蘇毅也要留下，月璃綻放了明媚的笑意，縱然黑紗遮麵，但眉眼間的笑意還是遮不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