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霜滿臉得意，都是得逞的狡黠。

  她靠近楚方寧，小聲地說道：“把如夢的配方教給司睿，我替你收場。”

  她眉眼挑釁的看了一眼白清河，暗示滿滿。

  收場？

  楚方寧眼角餘光看了一眼白清河，她和陸仰止想逼出幕後的人，沒想到最後出來的卻是陸霜霜。

  還真的……有點讓人失望呢？

  “怎麽樣？”陸霜霜逼問。

  楚方寧聳聳肩，滿臉灑脫，“不怎麽樣？收場？我要你收什麽場？”

  這人是裝瘋賣傻？他和白清河擁抱被捉，奶奶怎麽想，就在她的一念之間。

  “既然如此就不怪我心狠手辣了。”陸霜霜見她油鹽不進，徹底沉了臉。

  “奶奶，嫂子和白醫生……”陸霜霜舔了舔唇瓣，欲言又止。

  事實勝於雄辯，陸家最重名聲，奶奶已經看到楚方寧不檢點了，就不需要她添油加醋了。

  楚方寧惴惴不安的舔了舔唇瓣，雖然陸仰止知道她和白清河的關係，可是奶奶不知道。

  老人家保守，不會誤會吧。

  她看著老夫人，卻隻見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陸霜霜一眼，邁著老朽的步子走到楚方寧麵前。

  “奶奶。”楚方寧不安。

  陸老夫人卻像看透了她一般，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小日子來了就更要注意保暖，瞧著手凍的，別冷著。”

  楚方寧眼眶一熱，鼻尖酸楚。

  她不問他和白清河的關係，反而替她找理由，楚方寧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維護過，一時間心暖暖的，百味雜陳。

  “奶奶~！”陸霜霜胸口上下起伏，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夫人，指著楚方寧，滿臉荒誕。

  “明明楚方寧她……”

  “閉嘴。”眼看陸霜霜大放厥詞，陸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陸霜霜一眼，滿是失望。

  “寧寧貧血，我特意讓她趁著姨媽期來找白醫生調理身體，剛才不過是低血糖摔倒罷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說謊！

  奶奶明明是被她拖來的，根本不知道楚方寧會來找白清河。

  他們都抱在一起了，奶奶還不相信，還要給楚方寧找理由洗白。

  楚方寧到底給奶奶喝了什麽迷魂湯？

  陸霜霜又氣又惱。

  她以為奶奶看到這幕會惱怒的，沒想到竟然這樣息事寧人。

  陸霜霜發泄的跺了跺腳，轉身跑開。

  她恨，為什麽全世界都偏愛楚方寧。

  看著陸霜霜氣衝衝跑開，楚方寧不安的說道：“霜霜就這樣跑了，不會出事吧？”

  “能有什麽事。”奶奶語氣平靜，“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了。”

  楚方寧安靜下來，轉而看向鬢角白發的老人，小心翼翼的解釋道：“奶奶，其實我和白清河……”

  “噓！”陸老夫人抵住楚方寧嘴巴，不再聽她的解釋。

  “我不想知道你和白清河怎麽回事，那是仰止關心的，不是我。隻要仰止相信你，我就信你。”

  陸老夫人被楚方寧攙扶著，邊走邊談。

  雲淡風輕的話裏，都是沉澱的智慧。

  “仰止喜歡你，你就是我孫媳，仰止和你沒緣分，那你就是我半個孫女。”

  “不聾不啞不做家翁，作為仰止的奶奶，無論你和白清河是什麽關係，看到你們這麽親密，我都是不開心的。”

  “但是要和你度過一生的人是仰止，我的不開心又有什麽意義呢？”

  陸老夫人長歎一口氣，渾濁的目光望著遠方，“老了，未來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

  楚方寧扶著陸老夫人上車，明明老夫人沒有責備她，她卻沉甸甸的難受。

  本來覺得和白清河之間沒什麽，現在也覺得自己太過分？

  她打開手機，劈裏啪啦給陸仰止發了今天的事情經過，末了配了一個哭臉，“我不幹淨了~藍瘦，香菇~”

  有些人，能夠忍受驚濤駭浪，與世為敵，偏偏別人一點好，就受不了了。

  自責，委屈，責任心太重。

  陸仰止哭笑不得，推開文件走到落地窗前給楚方寧回電話。

  “奶奶這是以退為進，我從十三歲就開始領教了，習慣就好。”

  相比於陸老爺子的嚴苛教育，奶奶是看似寬和，卻讓你難受反省的軟刀子割肉。

  那是讓人從心裏培養的內驅力。

  更讓人深刻。

  “是啊，所以現在我怎麽辦？要不你去給奶奶解釋？”

  陸仰止輕笑，“你現在在哪？”

  楚方寧報了一個地址。

  陸仰止：“站在那兒等我。”

  一路風塵樸樸，陸仰止一眼就看到站在路邊的楚方寧，即使是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她也是他眼中唯一的存在。

  “寧寧。”

  “嗯？”楚方寧回頭，猝不及防就被陸仰止抱了一個滿懷，渾身都沾滿了男人自帶的茉莉香。

  “現在幹淨了？”他收緊懷抱，低頭鼻子碰著她的鼻子，眼眸深邃，彼此氣息縈繞。

  “現在身上隻有我。”

  楚方寧愣了一秒，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頓時哭笑不得。

  手指不自覺的戳到陸仰止臉上，什麽時候這人變得這麽幼稚了？

  真是……太可愛了。

  “嗯。”

  “所以是怎麽會摔到白清河懷裏的？”陸仰止捉著她的手指，壓了壓指甲蓋，看著掐的死白的指甲蓋，

  隔了一秒才變得紅潤，眼帶擔憂，“不是真的貧血了吧？”

  “怎麽會？”楚方寧反駁，“別忘了奶奶的身體還是我調養的。”

  奶奶中毒，身體衰弱是喝了楚方寧的補藥才慢慢康複，現在都已經能走路了。

  她怎麽可能任由自己貧血。

  “都說醫者不自醫。”

  “我看你是關心則亂。”

  楚方寧看著陸仰止，雖是平常閑聊，可兩人之間融洽的氣氛，確是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緊密。

  ……

  陸公館。

  陸老夫人看著桀驁不馴的陸霜霜，蒼老的眼神劃過一絲鋒芒，“是誰讓你把我帶到醫院的？”

  “沒有人。”

  “沒有？”陸老夫人勃然大怒，重重拍在桌上，連傭人都嚇了一跳，“你還在撒謊！”

  咄咄逼人的興師問罪，讓陸霜霜反骨陡生，看著隻知道維護楚方寧的陸老夫人，不甘心的吼道：“這個重要嗎？明明是楚方寧她不檢點，您有氣不發在她身上，遷怒我算怎麽回事？”

  “就因為我是女孩，我就活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