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小草帶來的藥草就是給奶奶調理身體的，隻是……”她既不是醫生，又沒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行，所以一直沒說。

  畢竟也沒有人敢大膽到讓她在陸家老夫人身上試藥。

  “你有多大的把握？”

  “你信我？”楚方寧怔怔的看著陸仰止，被信任的熨帖溫暖全身。

  “是你拆穿二叔用藥的事的，不是嗎？”雖說陸仰止不知道這種自信從何而來，但是他就是信她。

  也許是因為他拆穿了陸榮，也許是因為小草帶來的奇跡，也許是她在西苑征服白虎的不簡單……總之，他發現楚方寧藏著很多秘密。

  他不想去探究這些秘密，但是他確定她不會對奶奶不利。

  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嗎？除了她，這麽多儀器檢測，這麽多醫生聯合會診，竟沒有一個人發現奶奶是中毒了。

  他也隻能信她。

  “我可以試試。用了我的藥就算不能治好，也能穩住奶奶的病情，至少不會讓身體變差了。”

  “嗯，那就按你說的辦。”陸仰止一口答應下來，叮囑道：“奶奶中毒的事，現在不要往外說。”

  “那怎麽讓奶奶喝我的藥呢？”

  “孫媳婦送補品補身體，要什麽理由？”陸仰止一錘定音，“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倒要看看，這風光月霽的陸家，還藏有多少魑魅魍魎。

  陸仰止捏緊拳頭，滿身布滿寒霜。

  ……

  楚家。

  秦珍珍打聽到陸公館的消息，和楚國豪竊竊私語。

  “老楚，你聽到消息沒有，陸家老夫人被楚方寧克的吐血了。”她憂心忡忡的捏著被子，提起楚方寧的名字，隻覺得晦氣。

  想到自從楚方寧出生後的那些倒黴事，她隻覺得邪門。

  “我就知道那丫頭是個瘟神，誰沾上她都討不了好，這要真的把老夫人克死了，可別遷怒到我們身上才好。”

  “你聽誰說的？”楚國豪這段時間歇在外麵溫柔鄉，精氣神都給外麵女人了，麵對著秦珍珍這張老臉，一點交公糧的想法都沒有，隻想睡覺。

  現在聽她絮絮叨叨，隻覺得煩人。

  “虧你還睡得好！”秦珍珍一巴掌推攘到楚國豪身上，聞到他身上的狐狸味，又是怨恨，又是酸楚，沒好氣的說道：“當然是我花重金打聽到的。”

  “哎呀，你別做這些事了，陸公館哪裏是那麽好窺探的，別到時候事沒辦成，還惹了陸少厭惡。”

  “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秦珍珍酸溜溜的說道：“那鑽石鑲的女婿，你就真舍得讓給別人？要有了陸少提攜，你能少多少功夫？少奮鬥三十年是起碼的。”

  楚國豪沒那麽好高騖遠，他覺得楚方寧嫁給陸仰止挺好的，打著骨頭還連著筋呢，親生血脈哪裏是那麽容易割舍的，就讓她撲騰去。

  再讓明珠和林驚羽結婚，到時候他左手陸少，右手林少，誰還能有他風光？

  見楚國豪沒反應，秦珍珍也不賣關子了，將打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聽說老夫人被二爺用藥傷了身體，她賣乖討好，天天燉補品去孝敬人家呢。”

  “這不挺好？會來事兒。”

  “我呸，要真補了身體才好啊，老太太喝了她的補品，吐血了呢……”秦珍珍陡然提高音調，“她一個鄉下丫頭懂什麽？是藥三分毒，哪裏那麽好弄的？就怕她討好不成惹出禍事來，牽連到我們身上。”

  事關前途，楚國豪徹底清醒了，“真的？那你明天帶明珠上門去瞧瞧，可別惹禍到我們身上。”

  “這丫頭有媽生，沒媽教的，人情世故什麽都不懂，你可得多提點，有好處多想著家裏，惹禍自己擔著。”

  秦珍珍：“……”這話聽著怎麽就那麽堵心呢？什麽有媽生，沒媽教，這不是在怪她？

  “明珠呢，她還聽話吧？”

  “當然。”提起明珠，秦珍珍挺高了脊梁，滿臉自豪，“她把林少勾的死死的，這不昨天還一起共度晚餐了，林少請她吃了空運來的海鮮……”

  秦珍珍獻寶的將兩人進餐的照片遞給楚國豪看，得意的說道：“不愧是我教的女兒。就是配林少，還是有些低嫁了……”小姑子難纏，選過去選過來，還是陸仰止最好。

  “嗯，那就好，明天你親自上陸家看看，該訓還得訓，別讓她惹出禍事來。”

  “我明白。”

  ……

  陸公館，楚方寧在廚房親手給奶奶煎藥。

  陸仰止跟在旁邊打下手。

  看著她熟練地將藥草分類，按照時間依次放入，就像看著一個驚喜盲盒，不知道她還能帶來多少驚喜。

  “自從淤血吐出來後，奶奶清醒的時間長多了。”

  “嗯，可惜毒入肺腑，徹底清除不是一天二天的事。”

  “不急，有好轉就行。”

  “嗯。”

  正說著，管家從外麵走來了。

  “寧小姐，楚夫人上門看您來了。”

  她？

  楚方寧和陸仰止默契的對視一眼，聳了聳肩膀。

  無事不登三寶殿，怕是宴無好宴啊。

  自從找回她之後，既沒有接她回楚家，也沒有表現出關愛之情，僅有的幾次見麵，都是為了楚明珠。

  現在她和楚明珠井水不犯河水，又來幹什麽？

  “那藥你先看著，我去去就來。”楚方寧指了指冒蒸汽的瓦罐，大步朝外走去。

  沒想到剛走到庭院，就聽到秦珍珍站在老夫人麵前，一個勁的賠罪。

  “我就知道她是個不省心的，勞您受苦了！”秦珍珍做戲的點了點眼角，唱作俱佳的哭訴道：“不瞞您說，找到她後我打聽了一下，她從小就是個瘟神，沾誰克誰，倒黴的喝口水都要塞牙縫的。”

  “本以為陸家福澤深厚，不會被她牽累，沒想到……還是被克了！她這個掃把星……晦氣啊。”

  楚方寧站在大理石羅馬柱後，如至冰窖。

  她自嘲瘟神附體，說的已經成了習慣，本以為都不在意了，可聽到秦珍珍這樣說，還是有瞬間心寒。

  她好歹是她親媽啊！

  連親媽也嫌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