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口袋裏把符咒給拿出來，用靈火焚燒。

  隨後，在符咒飛灰湮滅的時候，兩個人隨之出現。

  因為已經提前和謝清然說過，如果有緊急事情發生，一定要把他們兩個叫過來。

  師父出現，隨手擋了一道攻擊，拉過來謝清然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確定謝清然沒事，他放心下來，這才想起來問，“怎麽回事？”

  “師父，先別說那麽多了。”

  謝清然指著底下的孩子還有已經體力不支的朱雀門門主，“快幫忙。”

  師父和司沐一人一邊，解決的非常迅速。

  但是司沐突然猛地後退，還一手把朱雀門門主給拉了回來。

  “師兄？”謝清然震驚的看著那邊的情況，“師兄，這是怎麽了？”

  “是朱雀門的秘術。”朱雀門門主低喃一聲，然後立刻看向素茗的方向。

  素茗和那個惡靈一樣，正被烈火焚燒。

  她隻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就在大火之下，煙消雲散。

  “師父，師父快救救她，快救救她。”

  謝清然慌的不知所措。

  她手下鮮血無數，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死亡如此慌亂的幾乎無措。

  司沐抱住她，捂住她的眼睛，低歎一聲。

  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有些濕潤，心頭顫了顫，更加用力的抱緊了謝清然。

  “然然不然……”他喉頭微動，似乎還想說什麽，最後隻變成了溫柔的擁抱。

  師父看見謝清然的模樣，也搖頭。

  謝清然不敢相信，好好的一個活人，明明天亮前，還在問她大學好不好，現在就在她眼前焚燒殆盡，連灰塵都沒落下。

  她有些走不出來，不流眼淚了之後，也還是一直不說話。

  師父師兄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慌亂極了。

  就在這時候，朱雀門門主來了。

  “我可以單獨和她說幾句話嗎？”

  師父和司沐看了看謝清然，把這裏的地方讓了出來。

  “清然。”門主溫柔的聲音響起，謝清然抬頭看。

  她很自責，“我其實，已經在她身上看見了死相，可是，我沒有幫助她……”

  謝清然會盡全力保護自己親近的人。

  雖然素茗和她認識了還沒有多久，可是她也已經把素茗當朋友了。

  她沒有想過，素茗會死的如此慘烈。

  “這是素茗自己的意思。”門主輕聲和她說，“這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

  謝清然看向門主，門主的眼睛很紅，好像剛哭完，看見謝清然看過來的眼神，她朝謝清然露出來一個笑。

  “這是我們朱雀門的秘術，之前素茗也是學過的。”

  “她這一次做出這樣的選擇來結束自己的生命，一定也是想過了的。”

  可謝清然不明白。

  “為什麽？”她問。

  門主搖了搖頭，“可能是因為這次說朱雀門要散的消息給了她太大的打擊吧。”

  素茗若是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不奇怪為什麽她明明實力很弱，卻非要和謝清然還有門主一起去攻擊怨靈了。

  這個秘術的使用辦法，開始就是要有接觸，讓被施法者，沾染上施法者的鮮血。

  這個秘術施法的時間比較長，再一想那個時間，素茗應該是從被打飛之後就已經開始了。

  她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清然，在這一途上，中途消失的人太多太多了，也許，素茗，終究也擺脫不了這個宿命。”

  謝清然看著她，“可是，為什麽要死。”

  “明明可以不死的。”

  謝清然不明白。

  門主也和她說不清楚。

  “以後，你可能會懂的。”

  也可能永遠不會懂。

  不過那都沒什麽了。

  謝清然眨了眨眼睛。

  “那希望，我以後能懂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能不能懂。

  朱雀門的事情還要解決，可謝清然已經沒這個心思了，師父和司沐都來了，也用不著謝清然麻煩。

  司沐去和門主商量，師父過來陪著謝清然。

  “還是不高興？”師父低聲問她。

  “師父，我覺得，太突然了。”

  “她才剛和我說很想上大學，我準備滿足她的願望的。”

  “這是她自己做出來的選擇，和你無關。”

  師父聲音很低，聽起來有些無情，語氣裏隻有對謝清然的在乎，“然然，我和你說了，感情太深，會受罪的。”

  謝清然總是改不了。

  不然也不會直到現在還在找著嗷嗚的魂魄。

  謝清然沒說話，靠著師父。

  司沐在半夜和門主商量好。

  朱雀門的解散已經是必然的，而朱雀門的人後續的安排，她們表示自己可以。

  司沐隻是提供了一些小幫助。

  隻是讓人有些可惜。

  千年前的朱雀門，是多麽強大的一個存在，眾多術士門派都要避其鋒芒。

  如今朱雀門還是以天下蒼生為重，卻已經沒人沒擔任朱雀門門主了。

  門派凋零，與其在無一人之後消失，還不如解散，也算留下了太大的最後的顏麵。

  謝清然不理解她們的想法。

  但是也不需要讓她理解。

  這一天的事情，像是做了一個虛幻的夢，謝清然想起來還是會覺得難過。

  朱雀門術士不立碑，謝清然看了看朱雀門的入口，還能想起來素茗和她說，這是她的家的時候的開心喜悅。

  隻一天時間，什麽都變了。

  可能素茗死前什麽也沒想，也可能她會覺得開心。

  她確實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

  一輩子都是朱雀門的人。

  師父把福利院的小孩子關於怨靈入侵的記憶都給刪掉了，做完了這些事，師徒三人就離開了這裏。

  謝清然回去的路上還是悶悶不樂的。

  她確實見慣了人間生死，但是熟悉的朋友死去，還是會覺得覺得很難過。

  但是，這似乎是素茗想要的。

  謝清然看著霧蒙蒙的天。

  如果這是她想要的，那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最好結果了吧。

  這起嚴重的本來讓謝清然覺得至少也要用幾天時間才能解決的怨靈一事，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唄解決。

  可惜，傷亡慘重。

  “然然。”司沐坐在她身邊，“別難過。”

  “人類的生死都是正常的。”

  謝清然偏頭看向自己的師兄。

  他看著遠方，似乎在想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