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作者:陌上覺然      更新:2021-11-07 21:03      字數:3306
  小野茉莉看著擋在小田切敏也麵前的女人,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穿著一條淺紫色的連衣裙,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一雙淺棕色的眸子明明勾畫得柔情似水,但在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間,小野茉莉卻沒來由地感受到一種寒意,似乎是希望她謹言慎行,如果下一秒再說出什麽失禮的話來,那麽迎接她的可能就不是來自小田切敏也簡單的一巴掌了……

  “你又是誰?”很顯然對方是特地來給小田切敏也出頭來的。

  失算了,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種場合帶一個圈子外的女人來。

  小田切敏也果然是腦子被門夾壞掉了嗎?

  聽得出小野茉莉這句問話背後的色厲內荏,朝倉可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漫不經心地伸出手拍了拍身後小田切敏也的手臂,“再去給我拿一杯香檳來,加滿冰塊。”

  然後冷冷你發熱的腦子。

  “好嘞,我這就去。”

  小田切敏也看著朝倉可可冷淡的表情,溫柔卻透著幾分無法忽視的鋒芒的語氣,感覺頭皮發麻的同時那雙眼睛又無法掩飾地發出某種炙熱的光芒,他像是個憨憨一樣點點頭,歡快地做了朝倉小姐的跑腿。

  徒留朝倉可可站在原地,用一種冷漠又隱含嘲諷的表情譏諷著小野茉莉。

  “這位……小野小姐?”

  等到小田切敏也歡快地離開包圍圈,借著拿冰塊的借口偷偷跑到了福山雅人那邊,朝倉可可這才勾勾嘴角,“好歹是議員的女兒,不要做出什麽太失禮的事情,否則可是會讓我們這些平民大跌眼鏡的。”

  “那家夥雖然是個小傻瓜,但要是真的鬧得太難堪的話,家長就會來出頭了。”

  “打狗也要看主人。”

  在朝倉可可的冰山壓製以及福山雅人的長袖善舞之下,小田切敏也安安穩穩地度過了這場訂婚宴,回程的路上,他扯開領帶鬆了口氣,“還好你在。”他轉頭看著朝倉可可,眼裏閃動著熱切的光。

  如果不是朝倉可可及時趕到,他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家裏的老頭子壓著去向小野家道歉了。

  再想得恐怖一點說不定這會兒他和小野茉莉的訂婚日期都已經確定了。

  “沒什麽。”朝倉可可將一頭用卷發棒卷過的長發紮起,晃動了一下脖子,這才轉過頭看向小田切敏也,

  “那姑娘本來也沒有屬意你,隻不過是因為你是最好算計的一個。”

  “我知道。”

  聽到朝倉可可的話,小田切敏也苦笑,“她從小就自視甚高,從來都看不起別人。”

  更別說他這種腦子不好又易怒,長大了不但沒有接受父親安排按部就班進入職場反而還叛逆跑去搞搖滾樂的……

  用小野茉莉的話來說,他這種“自甘墮落”的人可沒資格與他們為伍。

  “今天的事我已經和雅人哥說過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把今天的事通過福山叔叔傳到老頭子那邊去,小野家想要搭上我們家這條線應該是沒戲了。”小田切敏也說著撓了撓那頭豔麗的紅發。“雖然我和老頭子關係不好。”

  但別人算計到他兒子頭上,要是老爺子還能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那個憨憨兒子被人白白算計,這警視廳的刑事部長當得未免也太沒意思了。

  好歹是自己家的崽子。

  小田切敏也的父親,作為警視廳形式部部長的小田切敏郎從福山雅人那邊得知了小野茉莉的行為之後連眉都沒有抬過半分,“那個臭小子是一頭桀驁不馴的野馬,即使是我管教多年也沒出什麽成果,我本來已經對他失望了,如果說真的能有人管得住他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但若是修煉不到家沒有管得住他的本事卻硬是想要上馬,那麽被甩下踢傷也隻能說一句自作自受。”

  小田切敏也直接將朝倉可可送到了她家門口,然後眼巴巴地目送著對方下車也沒有等到對方一句要不要去喝杯茶,於是隻能一邊暗自腹誹著果然是一個狠心的女人一邊表情失落地將紅色跑車開出了一陣風。

  朝倉可可無視這位合夥人偶爾的戲精上身下了車之後隻是一個簡單的道別就將對方甩在了身後,臨到家門口才遇到隔壁舊公寓正準備出門的真島誠。

  “又準備去采訪?”

  朝倉可可看著真島誠穿著一身運動服背著一個挎包一副學生樣急匆匆地準備出門,又看了看天色,表情有些微妙。

  “是啊,”真島誠注意到了朝倉可可看時間的舉動,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哈哈笑起來,然後才像是注意到朝倉可可與平常不同的打扮。

  “朝倉小姐是今天有什麽活動麽,打扮得特別漂亮呢。”

  他的稱讚發自內心,表情誠懇到完全不像是恭維。

  “朋友參加訂婚儀式,我當了他的女伴。”朝倉可可對真島誠的恭維很是受用。

  說來也奇怪,明明小田切敏也平日裏舔狗當得夠可以了,但她卻從來沒有從對方的炙熱眼神中得到半分愉悅,但從真島誠這邊聽來的稱讚就萬分悅耳。

  大約也隻能解釋為小田切敏也不做人了吧。

  “是這樣啊……”真島誠點點頭,腦中回想剛才自己在窗口時看到的那一閃而逝的跑車尾燈,努力將號牌記了起來。

  他本就是有心才會租下朝倉可可家裏的公寓,自然對這位目標人物之一關注不低。

  “那麽不打擾你工作,我先回去了。”朝倉可可不知道真島誠腦子裏在想些什麽,她現在隻想著趕快回家把腳上那雙細高跟換成柔軟的拖鞋。

  細帶高跟優雅地凸顯了她腳踝的纖細,但也同時加重了她腳上的負擔,再加上今天這場訂婚宴持續的時間不短,雖然出行有小田切敏也接送,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疲憊,於是盡快和真島誠告別步履匆匆回了家。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玄關把細高跟脫下,然後赤腳踩在了木質地板上,腳跟從淩空一下子踩到實地的感覺令她一瞬間竟然有些不適應,直到前腳掌與後腳跟完全平行踩在冰冷又帶著樹脂類拋光打磨後呈現出的柔軟上,感受到腳掌緊貼著地麵,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舒服多了……”她輕聲呢喃著,甚至想要就這樣一直赤腳走遍家裏的每一個角落,直到理智提醒自己家裏有幾天沒有打掃角落肯定沾了灰塵才強迫自己把拖鞋拿出來,將雙腳陷入毛茸茸中。

  拖鞋與地板又是完全不同的觸感,過分可愛的毛絨絨拖鞋讓雙腳像是踩入雲端,甚至有種一不小心就會落空的心跳感,但在真正踩到實地時又會有一種奇妙的治愈,這正是朝倉可可如此喜愛這款拖鞋的原因,哪怕粉嫩的外表與她給人的印象頗有些不搭甚至被鄰居嘲笑過很多次。

  “反正你穿正常的那種就可以了嘛,不用在意我穿什麽。”朝倉可可趴上沙發的時候腳終於舍得從毛絨絨中鑽出,然後對著坐在另一邊的鄰居抗議。

  說實話,黑澤陣也不是那種會在意別人穿著打扮的人,隻要這個人不妨礙他工作,哪怕是基安蒂那種臉上畫著蝴蝶煙熏妝的女人背著來複開著道奇蝰蛇在街上和交警玩你追我趕遊戲,隻要不影響到任務也不會蠢到把自己送進局子還需要他去撈,那他就不管。

  原則上他是很放任下屬愛好自由的。

  隻不過放任不代表他不吐槽就是了。

  他剛接手基安蒂的時候那就已經是個瘋批了,時不時主動要求和他單挑對練也就算了,反正他是能壓製住她的,但問題是這個瘋女人她還話癆啊!

  每次小組集合的時候就聽到她在那兒小嘴叭叭個不停時不時還口吐芬芳真的很讓人頭疼的。

  幸好後來的科恩是個悶葫蘆他們倆湊成一對正好絕配。

  真島誠看了看天,臨近傍晚的米花町比起五光十色的六本木來說要安靜許多,半空中還有幾隻烏鴉飛過,帶著低沉的嘶鳴讓人忍不住裹緊了並不算薄的外套。

  真島誠握著挎包背帶的手緊了緊,將手機從口袋裏掏出將剛才驚鴻一瞥到的紅色跑車號牌報給了友人安藤崇,讓他安排人去調查跑車的主人身份。

  朝倉可可並不是他這一次調查的主體,隻是和他需要調查的人有關聯,所以才會潛到她的身邊希望能夠從她這裏得到些線索,然而經過這麽些天,他忽然發現朝倉可可本人也不太尋常。

  根據他們能夠調查到的記錄,朝倉可可出身橫濱,從小跟在作為地下密醫的父親身邊長大,朝倉可可15歲時,父親朝倉霧人在某次橫濱黑幫交戰的時候被卷入意外身亡,於是朝倉可可根據遺囑以及父親的幾個舊友幫助來到東京生活,就讀於目前改名為來良的來神中學,就履曆而言是個平平無奇的人。

  資料裏發現不了太多,主要目標人物也並非朝倉可可,真島誠於是隻能從她身邊任何出現過的人物入手,最好能夠借此調查到他們想要調查的最終目標。

  真島誠低著頭看著路人的影子邊在心裏盤算著,身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

  他停下腳步,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人。

  對方有著一頭墨色的短發以及白皙到近乎蒼白的皮膚,清秀的臉上帶著友善的笑,然而那雙鮮紅的眸子卻令他心中猛然升起了某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

  “真島……誠對吧,聽說你一直在找我?”來人朝著真島誠歪歪頭,鮮紅的眸子上下打量著他,隨後勾起嘴角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玩具。

  “要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