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安靜的籃球館，林可頌小心翼翼地替徐牧南換著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白色的紗布裏頭，黃褐色的藥粉已經將他白皙的皮膚染了色，肉眼隱約可見肉色。

  那天醫生可真是一點也不誇張，這是真蹭掉了一大片的皮……

  上次在醫院隔著簾子林可頌是什麽也看不到，如今乍一眼，心頭突然難受，語氣不免也帶了點抱怨：“都看到肉了，你還……”

  林可頌想說都傷成這樣了，他昨晚還抱她？就不怕二次傷害？

  這會兒弓著腰的徐牧南倒是沒覺得太疼，中午他去了一趟盛和，牛哥那行人已經放了，就算丁夢不說，徐牧南也能猜得到牛哥身後那人極愛麵子，肯定不會輕易罷休。

  盛和倒是不懼怕，怕隻怕那人會傷害林可頌。

  林可頌倒是沒發現徐牧南在想著其他事情，將沒說完的半截話咽下，轉移了話題：“中午是你吧？”

  “什麽？”徐牧南回神，側臉回頭想看她。

  “別動！”林可頌伸手抵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轉身，語氣也較剛才認真許多，“我是說，中午南門，開車差點撞到顧為謙的，是不是你？”

  縱然隻是一個車尾，林可頌還是認出了那就是徐牧南的車。

  “是我，所以中午你跟顧為謙去哪了？”徐牧南倒是很善於反問。

  “療養院！”林可頌回答，想了想繼續補充，“顧爺爺以前對我很好，他不舒服我去看下他！”

  “真是探望長輩這麽簡單？”紗布包紮好，徐牧南將上衣放下，轉身看她。

  林可頌正在收拾他換下來的紗布和一些消毒用具，聞言指尖停了下來，抬眸與他對視：“不然還能有多複雜？”

  徐牧南凝著她，倒也直接：“我以為你喜歡顧為謙！”

  林可頌怔，喜歡嗎？

  小的時候，她對顧為謙更多是依賴，就像妹妹對哥哥那樣的親昵，後來到了十五六歲，情竇初開，她確實有想過自己是不是喜歡顧為謙這個問題？可是那時候林可意搬了回來，她的出現就像一道橫在林可頌跟顧為謙之間的鴻溝，漸漸的，她開始不再依賴顧為謙，甚至，有些煩他周旋在她跟林可意之間的模棱兩可。

  “你想太多了！”林可頌抬眸，認真道，“我不喜歡他！

  要不是看在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情意，要不是看在顧百川不希望她跟顧為謙鬧翻的份上，林可頌怕是已經將顧為謙拉到黑名單去了。

  “既然是很重要的爺爺，那下次去療養院，叫上我陪你一起？”

  林可頌聞言蹙眉：“你跟我一起去幹嘛？又不是你爺爺！”

  徐牧南倒是很認真：“也不是你爺爺啊，你能去我為什麽不能去？再說了，林可頌，我對哄老人家也挺擅長的，不信的話你下次帶我去試試就知道了！”

  林可頌被他毛遂自薦的認真模樣逗笑，隻能口頭上隨便應付他：“哦，再看吧！”

  “那……”徐牧南眸底劃過欣喜，正想說話，卻是被突然破門如入的蘇騰給打斷了。

  蘇騰滿臉興奮，一點也沒有自覺自己的出現有何不妥，笑著就衝兩人走來，一邊走還一邊不停嚷嚷著。

  “哇塞，你們這是有多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