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緋沒想到程江雪見她第一麵就說這個，“為什麽是我？”

  “坦白說是因為賀喬宴，我發現賀喬宴對你印象挺好的。我想他的眼光不差，你是個可以合作的人。要是隻有悅悅對你刮目相看，我會再考慮考慮。畢竟她那種眼大漏光的人看人不太準，還不如我自己去人才市場挑一個。我這個回答你滿意吧。”

  “謝謝程小姐如實相告。”

  “好說好說。具體等悅悅打完針出來再細聊。”程江雪頓了一下問道：“你住在哪兒？”

  “城北路。”

  “那正好，公司地址離那兒不遠。”

  兩人正聊著，秦以悅已經出來了。

  程江雪掃了一眼她拎著的點滴瓶，“你能不能含蓄點？”

  “不是怕你嚇到蘭緋姐和寶寶嗎？”

  程江雪回了她一個皮笑肉不笑，“既然你還能蹦噠，我們琢磨一下公司經營的方向。”

  秦以悅把點滴瓶掛到牆上，“我除了當醫生，在其他行業沒有經驗。”

  程江雪看向蘭緋。

  蘭緋說道：“我之前做過總裁特助，獵頭公司和經紀公司做過總裁特助。”

  “嗯，我做過三個規劃其中有一個就是經紀公司，另外兩個都跟文化資源有關。但我看了這幾年的文化公司，發現它的市場有點亂。我目前有點看不清形勢，我的意見是暫時不做這方麵，我更偏重於做經紀公司，做項目、簽藝人。剛開始可以投資一些網大電影、網劇，多投資幾次就能混臉熟了。”

  秦以悅和蘭緋對看了一眼，說道：“我跟喬宴談過這件事，他對經紀公司這一塊也比較支持，說如果我們想做可以讓賀氏集團旗下經紀公司的韓總過來支援一下，另外莫暮沉的經紀人好像也可以用。莫暮沉和雲柵現在在國外，他經紀人除了打理他的公司之外，也還在娛樂圈內活動，能給我們不少建議。”

  程江雪看向蘭緋，“你認為怎麽樣？”

  “我對這一行沒有太深的了解，一時間隻能管行政和人力的工作。”

  “這就夠了。我和悅悅正好不擅長這一方麵。我也不給你畫大餅了，剛開始底薪一萬加房補、車補、餐補，再加提成，提成主要是成功運作項目算的。三個月內你就不用想提成的事了。”

  蘭緋失笑道：“程總，你說得太直接了。”

  “直接點省事。悅悅，你最近沒事找人裝修辦公室，工作室、休息室、讀書區、休閑區都規劃好，最好多弄幾個公共休息室，做得人性化一點。”

  “遵命，程總。你太有範兒了。”

  “那必須的。你這麽二百五我隻能走禦姐路線了。”

  “求不黑。”

  “晚了。”

  三人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秦以悅見蘭緋的臉上閃過難掩的興奮與光彩，覺得她們帶上蘭緋是個不錯的選擇。

  三人中午吃完飯後，蘭緋就帶著孩子離開了。

  程江雪掃了秦以悅一眼，搖了搖頭，“難怪賀喬宴要分心管你，你真的有點傻過度了。你結婚之前也不走這個路線啊，難道是婚姻生活太順利了，讓你降低了智商？”

  秦以悅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突然邀請蘭緋創業太衝動了？”

  “你也不是太傻嘛。你邀請誰進來都行，隻要處理得當都沒問題，但我發現你在這方麵拎不清。你在你們相處的最初因為同情蘭緋給了她太多東西，又不設條件，以後她就習慣了。這樣不利於以後的管理。”

  “我是因為你和喬宴都信任她，才這麽做的。”

  “我知道。滴米養恩，鬥米養仇這個故事你要記住，你想幫她的忙是因為人道主義、朋友之情，不是你的本份。我今天要是不在，你是不是打算把她當成合夥人來談？”

  秦以悅沒有否認，她確實有這種想法。

  “合作之初你給了她這麽多東西，以後你打算給她什麽？”

  秦以悅摸了摸鼻子，“我的分寸掌握不好。”

  “你之前沒這樣的經驗，可以理解。我今天跟你說這些不是在教訓你，隻是給你提個醒。親人都還能互相捅刀子，你別指望交情不深的人能保持多少原則和底限。我也不否定蘭緋身上有很多優點和良好的品質，但有底限、有分寸的相處才能讓兩個不錯的人走得更近。算了，大道理再說下去就惹人煩了。你又不傻，提點兩句就會明白了。”

  “謝謝姐姐。”秦以悅說道。

  程江雪這種簡單粗暴地說話方式和直接指出缺點讓別人聽了可能會覺得自己的智商和腦袋瓜子被侮辱了，但秦以悅沒有這種感覺。

  秦以悅知道程江雪從小就在豪門圈裏生活，工作後又跟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說話的藝術她比誰都懂，知道怎麽說話讓人舒服，讓人順著她的思路走。

  因此，程江雪這麽簡單粗暴地跟她說她真沒有覺得被打擊或被鄙視，反而有種有老師給她開小灶的感覺。

  程江雪白了她一眼，再次發現她這個便宜妹妹的一項優點。

  難怪賀喬宴會特別疼惜這貨。

  **

  秦以悅跟程江雪告別回別墅。

  晚上賀喬宴下班後，秦以悅把今天的事告訴他。

  賀喬宴聽完後，笑道：“程法醫這樣處理是有她的道理的。之前你說你要嚐試做別的行業時，我考慮過親自帶著你在商場上磨煉一圈，但那樣你就會24小時看到我，不利於夫妻感情，容易增加矛盾。由程法醫帶你最好，她是豪門圈的熟麵孔，在秦城沒有幾個人敢招惹她，她既能教你又能在你跟人談事的時候，讓別人不敢招惹你。這一點比我是你丈夫更重要。”

  “我明白。”秦以悅突然笑了起來，“我現在感覺特別有幹勁，跟以前當醫生的時候不一樣。當醫生需要嚴謹的技術和大量臨床實踐提高技術，它需要日複一日重複做著同樣的事， 進步也不明顯。尤其是體製內的醫生，條條框框更多，除非特別優秀的人可以有特例，其他人都要循規蹈矩地按程序走。職業被規劃得死死的，缺乏驚喜感，我都沒想過有一天我會跟娛樂圈沾邊。這次還有你和姐姐保駕護航，我一點負擔都沒有，隻管埋頭努力把這件事做好就行。”

  賀喬宴摸摸她的腦袋，“做這一行記得設立好底限，別過多幹涉別人的事。”

  “你是說這行太黑、人員太雜了？”

  “目前最髒的一個行業差不多就是娛樂圈了，你多多接觸也是好事。”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