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這次的案子中有幾十年的蠱蟲，但看起來又像是最近才被激活、蘇醒的。”

  “這個情況屬於少數還是大部分蠱蟲都走這個路數？”

  “下蠱的人一般追求的短期效果，能在短期內實現他們下蠱的目的，以免夜長夢多。像金蠶蠱、蛇蠱、石頭蠱、食心蠱都走這個路數，一旦中蠱就會快速起效。但也有例外的，情人蠱這種蠱的效果就會慢一點，持續時間很長，可以讓中蠱人一輩子都沒有反應和察覺自己中蠱了。”

  “隻有情人蠱是這樣？”

  “還有子母蠱。正常情況下，除非有深仇大恨，不然下蠱的人不會沒事幹下子母蠱，下了之後，她也逃脫不了。隻要子蠱出事或發生異常，很快會有人順著子蠱找到母蠱。這種下法不保險，還容易暴露。”

  “剛才你說這次的案子中有可能有子母蠱，出現子母蠱的機率是多大？”

  “七成。”汪風淡聲道，“實際上，我們已經派人過去求證了，相信很快就有答案。”

  “求證？”

  “嗯。聽說晉城大學的音樂係教授自那天起就失蹤了，賀喬宴與秦以悅在案子中受傷，跟她脫不了幹係。”

  程江雪回視目光中帶著審視的汪風，“汪隊不用試探我，我也沒打算瞞什麽。賀家沁已經被賀家人帶回大宅了，正在秘密治療。她身上應該有你們所謂的蠱蟲。”

  “程法醫真聰明。”

  “假設她中的是子母蠱，是不是意味著順藤摸瓜能找到母蠱。”

  “可以。一般子母蠱被激活後，攜帶母蠱和子蠱的距離不會太遠。”

  程江雪聞言神情暗驚，“我明白了。有確切的消息，還望能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也好好看看誰這麽有閑情下這種蠱。”

  “會的。”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位談事了，我回去工作了，還有死者沒做屍檢。”

  程江雪說完起身離開，在分局內的小公園裏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維持了一個發呆的姿勢十分鍾，程江雪才掏出手機，撥了家裏的電話，“張媽，我晚上回家吃飯。”

  **

  秦以悅把賀老夫人、林蕊送到家裏後，就開始忙著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小寶也經常晃蕩過來幫忙。

  賀老夫人和洛明媚相談甚歡。

  秦以悅發現那些豪門裏的人隻要想交談，可以讓談話氛圍十分輕鬆與舒適。

  大概是長時間的豪門生活是淬煉出來的，那個度拿捏得特別好。

  洛明媚滿含歉意地說道：“悅悅這孩子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有個準備。家裏還亂槽槽的，糕點也沒給您和親家母準備。”

  賀老夫人笑道：“是我讓悅悅別提前告訴你的，就怕你會提前準備很多東西，吃不完就浪費了美味了。”

  “這怎麽能說浪費呢。您要是不嫌棄，今天中午留下來，一起吃飯，我也好在您麵前刷一回存在感。”

  “我也想嚐嚐你的手藝，林蕊在我麵前都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悅悅和喬宴不在家，我沒好意思過來。他們一回來，我就迫不及待的過來了。”

  “下次想吃了，您不用親自過來，我過去做。秋揚和悅悅都吃膩了，老是嫌棄我做得不好吃。現在有您和親家母欣賞，回頭我去噴他們兩個不懂欣賞美食的玩意兒。”

  三人氣氛很融洽地聊著天。

  秦以悅在廚房嗷了一聲，“奶奶，我先給您做個蛋糕。您先嚐嚐我做的，再吃我老媽做的，這樣您就能對比我和我老媽到底誰做得好吃了。”

  “好好好，先吃你做的。”賀老夫人笑道。

  “那您等會兒哈，我先去買材料。”

  洛明媚無語，“家裏這麽多東西，還不夠您老人家發揮？”

  “人家的獨門秘方嘛。”秦以悅說著去玄關換鞋，“老媽，你別在我不在家的時候做蛋糕哈。奶奶吃了你的蛋糕，就不看我的了。”

  “行行行，你趕緊走吧，秦大師。”

  秦以悅笑兮兮地帶上門走了。

  關上門後，她的笑容卸了下來，敏銳地觀察周圍的情況。

  她怎麽有種被人偷窺的感覺？

  秦以悅去超市的路上，她一路都不著痕跡地觀察著身前身後的人，感覺每一個人都特別可疑。

  秦以悅都覺得自己神經質了。

  進入超市後，那種被跟蹤的感覺還是存在。

  秦以悅裝作若無其事地挑選著東西，偷偷躲到超市員工用的雜物房裏，看著外麵的情況。

  過了片刻，她剛才所站的貨架前出現了一個衣著得體的男人。

  那衣服的顏色她好像在哪兒見過。

  秦以悅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小姐，這裏是放置產品區域，客人止步，請你出去。”

  秦以悅尷尬不已，“對不起啊，不小心進錯地方了。”

  秦以悅推開門，朝那男人走了過去，越靠近那男人，她的心就跳得越快。

  程江明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冷著臉轉了過來。

  心裏卻暗罵著：“尼瑪，為毛兩個姐姐都走這種路線，蠢萌一點會死嗎會死嗎？”

  秦以悅緊抿了抿嘴唇，聲音發顫地說道：“你是誰？為什麽要跟蹤我？”

  “你長得漂亮唄。”程江明冷聲道，有點不滿。

  轉過身，一臉高居臨下地看著秦以悅。

  看清她的臉後，他愣了一下。

  秦以悅也愣愣地看著程江明。

  眼前的男人跟程江雪相冊裏的男人有點差別，更立體、更鮮活。

  程江明雙手環胸，下巴微揚地看著秦以悅，“怎麽，本少爺太帥了，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你能帥得過我老公？”秦以悅斜眼睨他。

  程江明默默翻了個白眼，“你跟程江雪那女人學壞了！以後離她遠一點！”

  “已錄音，等會兒發給她。”

  程江明：“……”

  他算是服了，他們家的女人怎麽都是這種貨色？

  他對找回這個姐姐沒有什麽期待感了，這麽欠扁的姐姐有一個就行了，不需要再來一個。

  程江明想著，迅速扭頭走人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又風中淩亂的秦以悅。

  秦以悅直到程江明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才回過神來。

  也許是今天早上可能見過程江明的背影，這次再見到心裏倒沒有多麽大的震動了。

  秦以悅看似冷靜地拿過一個購物籃，認真地挑了幾樣東西。

  扔了大半個購物籃之後，她才發現塞了一堆保鮮袋。

  秦以悅在超市工作人員怪異的目光下，把東西放回貨架上，灰溜溜地跑到其他貨架前丟人現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