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那些人曾經想要媽咪的命，應該不會用秦小姑和她男人來捅破媽咪的身世，太沒有衝擊力，傷害範圍也小。如果我不待見一個人都到要弄死她的程度，我不會用這個方法處理，我會直接登報或是在網上、媽咪的朋友圈、同事圈裏宣傳。讓兩個平時不跟媽咪接觸的人曝光她的身世，這得是多腦殘的人才能想出來的辦法。”小寶說著說著就一臉大寫的嫌棄。

  “你分析得沒錯，確實是兩批不同的人。”

  “媽咪到底惹了什麽人？還是她長得太萌了，讓人忍不住想欺負她？”

  “秦小姑那邊的事交給你處理，你可以在暗衛裏挑出幾個你用得上手的人，然後去處理這件事。”

  小寶眯眼看著自家老爹，“老爹，你都不怕我造反麽？”

  “連個六歲的兒童我都鎮壓不住，我也趁早不出去丟人現眼了。”

  小寶：“……”

  **

  賀喬宴把車開到城郊的園林式餐廳。

  沈墨昀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他看到賀喬宴時，臉立刻黑了下來，扭過頭，當做沒看見。

  賀喬宴沒理會他的態度，徑直坐到他對麵，“你女人查到什麽了？”

  “先還我一個億，我再告訴你。”

  “不還！”

  “那我不說。”

  賀喬宴涼涼地看著他，“你看著辦，是你主動說比較話，還是把你灌醉了你再說。”

  沈墨昀黑了黑臉，“我怎麽覺得我這黑幫老大當得一個優越感都沒有？”

  “有你的法醫媳婦，你還要什麽優越感？”賀喬宴白了他一眼，“你先說說你的法醫媳婦查到什麽程度了？你能打亂她的節奏到什麽地步？”

  “她能確定那人在秦城。”沈墨昀說到這裏臉色沉了沉，“我本來打算讓她認為楊若微是她的妹妹，但下不了手。”

  “程江雪要是有個楊若微那樣的妹妹，她能親自去掐死楊若微。”

  “我先想方設法製造其他虛假線索，讓她順著查。”沈墨昀麵色不愈，“你為什麽會堅持把這件事弄複雜？秦以悅回歸程家，對她沒有任何壞處。相反，還可能繼承一大筆財產。你身為一個商人，這點帳算不清楚嗎？”

  “我隻關心我媳婦的態度和想法。”

  “嘖嘖嘖，你以前還笑我整天圍著媳婦轉，現在知道有媳婦的日子多美好了吧。”沈墨昀哼哼道。

  任誰也看不出來，他是幾年前令人聞風喪膽的黑幫老大。

  賀喬宴沒理會沈墨昀的打趣，把一份文件遞給他，“你看看這個。”

  沈墨昀從頭到尾翻閱文件，“你怎麽會突然去查一家名不經傳的孤兒院？”

  “這家孤兒院當年曾經手悅悅的事，據我嶽父嶽母的口述，經手人處理完這件事後意外死亡，孤兒院也失火，從此消失在大眾視野。你認為會是巧合？”

  沈墨昀重新看那份文件，“這家孤兒院不在秦城。按照你查出來的時間，秦秋揚在接觸經手人的時候，是在我嶽母懷孕期間。當時差不多是懷孕六個多月的時候。那時候就有人打她肚子裏的孩子的主意。”

  沈墨昀眼裏閃過銳利的冷意。

  賀喬宴說道：“當時並沒有人知道程夫人懷了雙胞胎，程家有專職醫生。你該知道，我們這種人家的家庭醫生意味著什麽。”

  “這些人不會輕易出賣程家人的信息，他們承擔不起後果。”

  “假如那時候有人拿他們的家人威脅呢？”

  沈墨昀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麵，“你是打算讓我去更深入地查，還是你已經查到什麽了？”

  “這是程家的私事，我不方便查得太徹底，由你查最好。”

  “嗯。當年秦秋揚出差的地方有我的分會設立在那一段，我讓人去查。”沈墨昀臉色沒有半分鬆懈下來的意思，“當年有人在我嶽父眼皮底下整這麽一出，他居然不知道，不太像他的風格。”

  “當年有人在我父親的眼皮底下整一出車禍案，我們到現在也沒有線索。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賀喬宴淡聲道。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人十分不好受。

  他們這樣的人家，一向有淩駕於眾人之上的優越感。

  在常人眼裏，他們無所不能，生活可以算是一帆順風，沒有什麽可以阻擋他們的腳步。

  但他們終究也是個人，有些事他們同樣束手無策，常常會麵對一堆碎成碎片的片段，無法拚接成事情的真相。

  這種挫敗感是常人的幾十倍、幾百倍。

  “你查葉家查出什麽線索了？”

  “查出一些東西，目前還有待考證。”

  “那就是查到了，是你還不願意相信。”沈墨昀笑道。

  賀喬宴不置可否。

  **

  秦以悅陪老爸老媽聊了一會兒天，又陪小寶上完今天的額外課程後，才回房間。

  賀喬宴在她洗漱完之後，回來了。

  “工作這麽忙？”秦以悅壓低了聲音。

  “還好。”賀喬宴坐到房間的小沙發上，朝她伸了伸手。

  秦以悅乖乖坐到他的腿上，把臉埋到他的肩膀上，聞著他清淡好聞的氣息，喃喃自語道：“土豪……”

  賀喬宴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我在這兒，想哭就哭出來。”

  “老爸老媽是跟你說什麽了嗎？”

  “嗯。”

  秦以悅吸了吸鼻子，“老爸老媽比較信任你，他們都不跟我說那件事。”

  “那是他們舍不得告訴你。你想知道嗎？”

  “有點想又有點不想。事情的真相很可能是我被親生父母扔了，老爸老媽覺得我特別可憐就收養了我。那種可能性太殘酷了，我還是假裝不知道好了。”

  “要是他們也在找你呢？”

  秦以悅靜默了一會兒，“那他們肯定已經習慣了沒有我的生活。老爸老媽他們辛辛苦苦養了我這麽多年，他們隻有我一個孩子，我要陪在他們身邊。”

  賀喬宴攬著她的背，“你做得對。”

  “其實我也想過我親生父母在很不情願的情況下失去了我，現在還在找我。但我隻能選擇一種生活，我暫時沒有辦法對一對陌生的夫妻產生親情。”

  賀喬宴的手劃過她泛黑的眼皮，“睡吧，明天我送你上班。”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