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鐸各處送著酒，走回吧台。突然一陣眩暈搖晃了一下身體，被人一把扶住。嘴裏被塞了涼涼的花瓣，玫瑰的香味在鼻間充斥著。一杯紅酒被遞到了他的眼前。晃動的酒麵把自己倒映的不真實。

  “多少天沒有進食了？牙齒都露出來了。”封淩冷冷的聲音傳過來。楚鐸用手一摸，果然兩顆尖牙已經悄然伸出唇畔了。

  楚鐸也不答話，拿過那杯加了東西的紅酒一口吞了下去，好像無比難吃的樣子。

  “你這家夥……”封淩看他這個樣子無奈地搖搖頭。

  楚鐸放下酒杯，其實以前不是這樣的。想必小的時候爸爸媽媽都是把血混在別的東西裏讓自己吃的。可是，自從上次被追殺後。

  血的味道就再也忽略不掉了，無論封淩他們把它掩蓋的多好，自己總是知道並且難以下咽。不是它真的難吃，而是心裏無法接受。高鏡怡說這就是心病，沒得治。

  “接下來，歡迎“玫瑰”最帥氣的服務生封淩，為大家帶上好聽的歌。”九練的聲音從駐唱的地方傳下來。封淩的臉扭曲了一下，想躲。但所有人的目光已經盯緊了他，大喊著：“封淩，封淩，封淩……”

  封淩隻能在眾人矚目之下走上台。在所有人沉浸在封淩的歌聲和舞台風範時。昆拓突然哀怨地說了一句：“怎麽會呢？”

  “什麽？”楚鐸疑惑地問。昆拓陽光的臉皺成了一個包子：“分明我才是“玫瑰”最帥氣的服務生啊。”

  高鏡怡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往旁邊拖走：“還在說些什麽廢話啊？快來工作。”

  楚鐸笑的彎腰，突然臉色變得嚴肅。轉頭望向玫瑰的後門口，血的味道。一個人從自己身邊掠過：“九練先生……”連叫住他都來不及。

  金發男子伏在女子的身上，在她脖間溫柔地輕吻。偶爾路過的人們曖昧一笑，輕輕走開。金發男子抬頭，牙齒輕輕收回，擦幹唇上的血。女子嬌美的容顏一瞬間幹枯暗淡，血的味道慢慢飄散。

  “殺人殺到玫瑰來了，你還真是膽子大。”九練在巷子口站定，外衣被風吹起。男子站起來，手上升起一團火光，點燃了女子的屍體。巨大的火堆照亮了整個巷子，

  跳動的火焰把九練的臉照的忽明忽暗。

  “真是個美麗的中國男人。我叫凱森，要不要和我一樣？做我永生的男朋友吧？”凱森快速移動到九練的身邊，臉貼著他的臉哄誘般的說道。

  九練臉上浮起一抹笑意：“你的同伴沒告誡過你，不要在玫瑰撒野嗎？”手狠辣地向他的心髒伸過去。

  輕易地轉身避開：“他們說過，可是我不信啊！”凱森對著的出手並不放在眼裏。

  屍體燃燒殆盡，火光悠然消失，巷子又陷入一片黑暗裏麵。夜風冷冷吹起兩人的頭發，快速移動的身影，招招充斥著致人死地的凶猛。

  忽然暫停，凱森微笑著看向對麵的人：“喂，這就是你全部的本事麽？過家家麽？”

  九練抽出手，往空中一抓，不知何處出現的琴弦被他盡數抓在手裏。琴弦的盡頭正纏繞在凱森的身上，用力抽緊，血順著琴弦滑落下來，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猛然抽緊，勢要將人四分五裂。

  凱森崩緊肌肉，雙眼變的通紅，身上猛然爆裂出巨大的光芒。強大的氣流把九練倒吹出去，兩腳在地上摩擦出兩道慘白的痕跡。勉

  強停住，手上的琴弦已經垂落在地上，九練抬頭望向遠處的人。

  凱森臉上的血痕慢慢合攏，一步步走向自己被勒斷的左手，撿起來接在斷口處。

  冷冷地笑著：“這樣還有點意思嘛！不過，太浪費時間了，結束吧。”凱森半蹲下身，一掌拍在地上：“颶風領域。”

  不知道從哪裏奔來的風圍繞了整個巷子，九練被風裹到半空之中。兩手被風拉成大字型展開，兩腳被筆直的綁在一起。就像被綁在無形的十字架上一樣。

  “像耶穌一樣偉大的姿勢，你覺得怎麽樣？”凱森笑的愉悅，看著半空中的人。他在等待著那張漂亮的臉上出現恐懼的神色。

  “你們這種東西也會敬仰耶穌嗎？”九練眼裏顯現出毫不掩飾的厭惡。時間恍若停止，碰的聲音打破所有的呼嘯。一對黑色的翅膀在九練背上輕輕展開，把風硬生生的撕開了口子。風淩亂地向凱森反撲過去，裹挾著不可阻擋的殺意。

  “呃……”凱森被風打了個跟頭

  直接撞在牆上，漫天的沙塵飛舞。凱森強忍著身體裏的疼痛，掙紮著想站起來。可即使是有著強大愈合力的身體，也無法愈合現在的傷口。

  九練從半空中穩穩站到地上，慢慢地走近凱森。黑色翅膀上的羽毛在風中微微顫動著，將沙塵壓下掉落在地上。“為什麽不聽同伴的勸告呢？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羽族的獨行者。”凱森猛的站起來，驚恐的喊叫著。九練點點頭：“是我。”

  “求求你，不要……”九練麵無表情地把手從凱森的胸膛裏伸出來，手上握著一顆溫熱的心。“殺我……”凱森說完最後兩個字，化為灰燼。

  風帶走九練手上的灰，隻剩下鮮紅的血留在手上。伸出舌頭一舔，九練惡心地皺起眉頭，吐在地上：“真是令人作嘔的味道。”說完向後廚走去。

  高鏡怡走到後巷，看著滿是鮮血狼藉的地方，無奈地搖搖頭：“真是的，弄成這樣不怕那些特殊能力者找上門來嗎？”

  “哎呀，這地方這麽危險，你能不能快點？”昆拓看了一眼，立即嚷嚷起來。

  高鏡怡皺眉：“留在自己家門口你怕什麽？我還能讓你出事不成？”昆拓怨念地看他一眼，不再開口。

  高鏡怡蹲下來：“好吧，好吧，讓我來收拾殘局吧。”手放在地上劃出一道傷口：“複原。”

  巷子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仿佛從沒人來過一般。昆拓一看複原了，拔腿就往玫瑰裏跑，高鏡怡氣急敗壞地追上去：“昆拓，你個膽小鬼。”

  九練看著從水池裏衝下去的血液，低垂下眼瞼遮住了快要從眼睛裏溢出來的哀傷。楚鐸看著佇立在水池邊的九練，心裏悠悠歎了口氣。手上的盤子盡數向他砸過去，幾個轉身，九練已經把盤子都接在手中：“你要幹什麽？”

  “你把廚房搞這麽難聞，要我怎麽工作？你給我把這些盤子洗幹淨，”楚鐸惡狠狠地說。

  “嗯……那你確定我洗的盤子，你還敢吃嗎？”九練臉上浮起一抹促狹的笑，順利地看著楚鐸氣急敗壞地衝過來搶盤子。

  門口的封寒微微勾了勾嘴角，看向一邊的西澗。西澗也是默默一笑：“還是楚鐸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