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走！”

  孟金玉不能讓柚柚帶走錢和小本子，她撐著地起身就要去追，可剛才拿腦袋撞牆總得裝得像樣，這會兒一站起來，她的腳底軟了軟，腦袋一陣眩暈。

  “你別管她了，她從小在這村子裏長大，還怕走丟了不成？”薑煥明氣憤道，“一會兒自己就回來了。”

  孟金玉的手腕被薑煥明拽著，直接抽開恐怕會惹他懷疑，就說道：“我不放心……”

  “我去看著柚柚。”薑成轉身出了門。

  薑二嫂攙著孟金玉回裏屋：“你就別操心了，躺在炕上，好好養養身子。”

  孟金玉有苦說不出，臉色黑沉沉的。

  ……

  柚柚離開薑家，向村裏好多伯伯嬸嬸打聽最晚一班的公交車到什麽時候，可他們都不告訴她。

  他們還勸她早點回家，說一個小不點怎麽能自己坐公交車呢？

  柚柚又求他們帶她上肉聯廠，可大人們不願意擔上責任，直接拒絕了，還催她回家吃飯去。

  柚柚在村子裏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她沒有家了。

  夜逐漸深了。

  星星點綴著夜空，皎潔的月光灑向大地。

  柚柚的小腳丫有點發酸，停下來靠在樹樁邊上，歇一會兒。

  “綿綿，這是你喜歡的紙船。紙船可以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你看見了嗎？”

  這個點，村民們都已經熄燈休息了，怎麽還有人在說話呢？

  小團子站起來，慢慢地往前走了幾步。

  小溪邊，一道清麗的身影站在那裏。

  她穿著一身黑衣，濃密的黑發披散在肩頭，背對著柚柚，溫柔地、輕聲地說著話。

  “對不起，媽對不起綿綿。”她不說話了，低聲啜泣。

  這是村長家的兒媳婦，她們上回見過麵。

  柚柚當時就覺得，這個阿姨是村子裏最不快樂的大人，因為她的眼睛裏是沒有光的。

  “這艘小船好漂亮。”柚柚走近，踮起腳尖，望著在溪麵越飄越遠的小船。

  許薇薇喃喃自語：“綿綿會喜歡嗎？”

  “會的！每一個小朋友都會喜歡！”柚柚用力地點點頭，又小聲問，“阿姨，她怎麽了？”

  “那時候，綿綿跟小夥伴去田地的溝壑，失足掉了下去。孩子們去喊她奶，她奶看她隻是額頭上磕破了一點，把人放到炕上，就又去灶房忙活了。”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輕飄飄的，連眼神都很空洞，“等我和她爸下工回來，炕上的孩子，已經冰涼涼的了。”

  說到最悲傷的時候，許薇薇已經擦幹了眼淚。

  “我答應等學會折紙船，就給綿綿折，可到最後都沒有做到，不知道綿綿會不會怨我。”許薇薇垂下眼簾。

  “不會的。”柚柚斬釘截鐵道。

  許薇薇一愣：“為什麽這麽確定？”

  “因為沒有小朋友會怨自己的媽媽呀！阿姨是最喜歡綿綿的人，綿綿也是最愛阿姨的人。”柚柚軟聲道。

  許薇薇的鼻子微微一酸，下意識看向柚柚。

  小團子的臉蛋粉撲撲的，嘴角帶著恬靜的笑意，就像是一陣暖風，吹進她的心。

  “不要再怪自己啦，綿綿姐姐會心疼的。”柚柚又說。

  許薇薇遲疑道：“但是，你不是也怨你媽嗎？你和你媽的事，全村人都知道。”

  “那不一樣！她是後媽，我親媽不見了。”柚柚不服氣地挺了挺小胸脯。

  “後媽？”許薇薇一頭霧水，沒聽說薑家老三再娶啊。

  “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柚柚低下頭，“因為後媽和我媽媽長得一模一樣。阿姨，我想去找媽媽，她可能就在肉聯廠，你能帶我去嗎？”

  許薇薇越聽越糊塗：“你給我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麽。”

  ……

  薑成躲在暗處，跟了柚柚一路，他怪妹妹總是惹媽媽生氣，可同時，他擔心她。

  好在這會兒，妹妹去村長家了。

  這樣一來，薑成鬆了一口氣。

  薑成回到家時，屋子裏黑漆漆一片。

  經過裏屋，聽見裏頭傳來媽媽的聲音。

  “這閨女是養不熟的，再這樣下去，我吃不消了。”

  “就把她送人了吧，翟家村那戶人家雖然窮，到底能給她一口飯吃。咱們還有果果，如果你喜歡閨女，那再生一個也可以……”

  媽媽的聲音是帶著哭腔的。

  過了片刻，爸爸嚴肅的聲音也傳來：“明天一早，我就去問清楚，看他們是不是真想要她。”

  “早點送走，明天就送走，行嗎？”孟金玉哀求。

  屋外，薑成的心咯噔一聲。

  他聽錯了嗎？

  爸爸媽媽怎麽會不要妹妹？

  ……

  第二天一轉眼就到了，這一天，對於薑煥明與孟金玉來說都是難熬的。

  天氣真是陰晴不定，白天還陽光高照，太陽下山後，竟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薑煥明被這雨聲吵得心神不寧。

  “還沒找到柚柚？”孟金玉湊過來，問道。

  “沒找到，早上果果不是說她去村長家了嗎？我去村長家問過，壓根沒人，好像說是村長家兒媳婦帶她上肉聯廠去了。”薑煥明煩躁道，“多管閑事，怎麽陪著孩子胡鬧呢？”

  孟金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上肉聯廠了，而且，都到這會兒了，竟然還沒回來！

  該不會讓她發現了什麽吧？

  “這可怎麽辦？翟金寶不是好糊弄的，口頭上的約定也作數，要是到太陽下山前沒把孩子給他們送過去，恐怕他們得鬧。”孟金玉拉著薑煥明的胳膊，“到時候事情鬧大了，村民們要看笑話——”

  薑煥明煩躁地甩開她的手：“能怎麽辦？還不是你非要送她走的？”

  他原本打算把孩子送遠一點，對外就說是親戚家無兒無女，要走柚柚。

  可如果翟金寶和他媳婦真來鬧，豈不是瞞不住了？

  等到了那個時候，薑家在這鳳林村就真抬不起頭來了。

  “我這就騎車上翟家村，跟他們說一聲，安撫一下。”薑煥明還是不放心，也不管外頭的雨大不大，出了堂屋就要去騎車。

  孟金玉一臉擔憂，好在這時，她餘光一掃，竟看見許薇薇的身影。

  她心頭上的大石瞬間落下，快步跑過去。

  隻是跑到一半，她愣住了：“柚柚呢？”

  “她去找她媽媽了。”許薇薇似笑非笑。

  孟金玉臉色一僵：“胡說八道，我就是她媽！”

  許薇薇嗤笑一聲：“你敢不敢說得再大聲一點？”

  就在這時，幾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冒著雨，來到鳳林村。

  他們站在村口，扯著嗓子喊：“薑煥明呢？給我出來，你媳婦收了錢，你不賣娃了？哪來這便宜的事！”

  村民們的反應比薑煥明還快，一個個將腦袋從窗戶裏鑽出來，一臉好奇。

  孟金玉麵色驚恐，著急地上前，想要把翟金寶勸回去。

  可她的胳膊，卻被許薇薇緊緊抓住。

  許薇薇湊過來，聲音很輕，慢條斯理道：“阮雯雯，我今天在肉聯廠，聽了一個很精彩的故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呢？”

  如一道驚雷當頭劈下，“孟金玉”也就是阮雯雯，整個人僵住了。

  她們竟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

  ……

  風雨大作。

  這會兒，小團子風風火火地趕到祥玉村。

  “這是李婆子家的小外孫女吧？今天下大雨，家裏漏水，你姥姥上隔壁村她姐家避雨去了！”一個老婆子出來收笸籮，見傾盆大雨襲來，忙說道，“你媽在後頭不？趕緊讓她帶你回家！“

  說完，老婆子轉身進屋，把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而柚柚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雨水漫過小腳丫，漫過腳踝，又漫過小腿，小團子艱難前行。

  終於，她到了姥姥家門口。

  “媽媽——”柚柚用小手敲著屋門。

  滂沱大雨壓住了柚柚的聲音。

  沒有人回答。

  “媽媽，柚柚來了！”她沒有放棄，稚嫩的聲音拔高，再一次用力敲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砰”一下，屋裏傳來了一聲重響，緊接著是掙紮一般扭動的動靜。

  聲響傳來的那一刻，柚柚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捂著小嘴巴，忍住眼淚。

  她真的找到媽媽了！

  “媽媽不怕！”小團子做了個深呼吸，紅著眼眶喊道：“柚柚來救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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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兒子感謝知青對自己的照顧與付出。

  就連小女兒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倆人手挽手上供銷社扯布料。

  最後，知青帶著這三個孩子來到她的病床前下跪，求她同意孩子們改口。

  隻除了那個與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兒子。

  小奶包卑微地縮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搖搖頭：“爾爾不改口，知青阿姨不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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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灰女配走後，三個孩子把後媽當作親媽，孝順了一輩子。

  那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小男孩因過於思念她而被冷落，長大後成了反派。

  故事的結尾，男女主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再也沒人記得她的付出與存在。

  *

  一朝醒來，她重生了。

  這一世，溫寧不願再被氣死，果斷拉著丈夫打證明辦離婚。

  自己生的三個娃是白眼狼，後媽要就給後媽留著吧。

  未來的反派崽崽要帶在身邊，讓他走上正道。

  至於前夫和女知青——

  都不用她破壞，知青返城的通知一下來，女知青就腳底抹油溜走了。

  後來，前夫帶著三個娃跪在她麵前痛哭流涕，可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溫寧帶著小團子去城裏，當女廠長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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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希在孤兒院長大，五歲那年，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叫作【係統】的東西。

  【滴——鹹魚氣運係統已綁定，請鹹魚崽崽在努力扮演好鹹魚人設的同時找到原劇情中的三個炮灰哥哥。】

  小團子踏上艱難的尋哥路，好不容易，找到了哥哥們。

  一號哥哥——在原劇情中因投資失敗麵臨跑路，這一次，卻在準備簽合同時突然接到家中阿姨電話。

  得知希希不願意上幼兒園，在地上鹹魚躺後，大哥迅速趕回家。

  他連夜哄好妹妹，沒趕上簽合同，反倒順利躲過破產危機。

  二號哥哥——原劇情中因在娛樂圈中結下太多死敵，被徹底封殺，這一次到了片場之後卻發現希希跟片場的導演、投資商、影帝影後談笑風生、打得火熱。

  二哥沒被封殺，事業如坐雲霄飛車，“咻”一聲，一飛衝天。

  三號哥哥——

  …

  *

  幼兒園的文藝匯演上，別的小盆友蹦蹦跳跳，汗如雨下。

  希希被係統逼迫凹好鹹魚人設。

  她躺在一群正在表演的小孩堆裏，翹著小jiojio：麵無表情、拒絕營業、生無可戀。

  【係統：滴！鹹魚值加一分，增加氣運一千點。】

  【係統獎勵：小天才光環、童星之路、美貌加成，三個獎勵選其一，請領取。】

  希希搓了搓自己的衣角，眨巴著天真的大眼睛，一臉期盼：“係統叔叔，希希可以換一整個書包的棒棒糖嗎？”

  頓了頓，她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平時哥哥不讓吃。”

  *

  後來。

  大哥：妹妹要坐直升飛機上幼兒園。

  二哥：瞎說，妹妹要我騎哈雷送她上幼兒園。

  三哥：你們倆奏凱，妹妹說要騎在我脖子上去幼兒園！

  希希：不好啦，哥哥們要打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