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笑和華思年兩人皆是跟隨著祭錦走上前去，十娘眼看著沒辦法從藤蔓之上逃離，便雙手抱著頭不看外麵。

  隻不過很顯然，她的力量並不能和祭錦比，祭錦右手拈決一動。

  藤蔓便又長出兩條將十娘雙手拉扯開來，露出她那張臉。

  那張臉出現的一瞬間，白歌笑和華思年兩人都瞪大了眼睛。

  “十娘！”白歌笑不敢置信的看著十娘，顯然沒想到此人是十娘。

  華思年手一晃拿出一張畫卷來，展開與之對比，除去臉上的傷疤以外，全部都對得上。

  “你便是十娘姐姐？”華思年抿了抿唇看著十娘，他隱約記得當年祭錦在後花園遇險，後來引發的天道反噬。

  便是源於此人，之前他知道江溯光要找十娘的時候便十分不解。

  “滾！滾啊！”

  十娘奮力掙紮著，試圖要將自己的臉掩蓋住。

  祭錦手一收，原本捆住十娘的藤蔓便消散開來。

  十娘從半空之中落下，想都不想便轉身就跑。

  隻不過白歌笑反應也極快，隻見他抬手一道靈力直接將人擊暈，而後身形一閃將人接住，免了十娘以臉著地的下場。

  白歌笑伸手撩開十娘眼前淩亂的白發，看著這一張臉。

  “思年，通知一下大師兄。”

  白歌笑垂下眼眸來將十娘抱起走到火堆旁邊，拿了幾張毯子將人放在上麵。

  祭錦眨了眨眼看著白歌笑，而後便看見白歌笑起身走到自己身旁坐下。

  “錦兒應該也很好奇十娘是誰吧？”

  白歌笑的聲音緩緩響起，祭錦抿了抿唇，她就是一個對小孩下死手的家夥，若不是有兩位師兄在，她直接將人送走。

  白歌笑不知道自家表麵上看起來懵懂、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師妹此時心中在想著要把人送走。

  見祭錦遲遲沒有答複，目光一直停留在十娘身上，白歌笑緩緩開口，給祭錦講述了一段祭錦不知道的陳年往事。

  “當年牽絕峰上還隻有大師兄、我和千帆三人。

  大師兄從劍穀之中契約了重劍的事情幾乎一日時間便傳遍了修仙界。

  重劍修，在修仙界幾乎是見不到一兩個的，師尊對此很上心，給師兄量身定製了各種功法。

  師兄也在契約了本命劍之後，修為一度飛漲，直至凝聚金丹再到將近元嬰。

  師兄以一己之力下山之後在凡界闖出了一番名堂。

  也引來了有些人的嫉妒。

  那一年冬天裏，師兄一身是血被人送到了宣雲山腳下。

  被人發現之際已然奄奄一息，昏迷許久。

  那時候千帆還不是什麽有名的神醫，但醫術得了，在他幾天幾夜照顧之下，大師兄醒了。

  他隻說被萬蠱樓蠱女下了蠱，險些死在山下，可千帆並未從他體內找到有蠱蟲。

  那蠱蟲神秘的消失了，隨著一起消失的，還有大師兄的瀟灑，他變得十分沉默，常年在練劍台練劍，要麽就是閉關。

  但修為卻一直停留在元嬰不動，師尊隻說心結未解，自然突破不得。

  大師兄沒有反駁，日日修煉，性子沉悶得慌，一直到錦兒來了。

  師兄許是從未照顧過小孩，在看到錦兒之後，肉眼可見整個人都亮了起來，不似從前那般黯淡。

  我好像又看到了從前和我鬥嘴，意氣風發的訴說自己下山幹了多少大事的大師兄。

  後來十娘對錦兒出手，那是在師兄性子淡了這麽些年之後我第一間見到師兄發怒。

  那次之後，師兄第一次拿出十娘的畫像同我說了他與十娘的故事。

  十娘是萬蠱樓樓主坐下蠱術得了的蠱女，在接到對師兄下手的任務之後很快便將自己變成了村中遇難，自己是幸存者的身份。

  她孤苦無依，師兄倒是也沒多想，便帶著她在身邊，日子久了，有了感情，在情意正濃之際，十娘動手了。”

  祭錦心中咯噔一跳，被白歌笑握住的手頓時一緊。

  白歌笑安撫的收緊了幾分握住祭錦的手，看著祭錦那雙明眸之中的神色，抿唇笑了笑。

  祭錦沒有出聲打斷，白歌笑也接著將這個故事說了下去。

  “十娘下手，師兄本來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沒想到他再次醒來竟是出現在牽絕峰之上，身上沒有蠱蟲。

  他好像什麽都沒失去，卻又好像什麽都失去了。

  師兄在那段時間裏多次下山，卻沒再尋到十娘，後來他還去了一趟萬蠱樓，以絕對的實力讓樓主說十娘在哪。

  可惜樓主隻說，十娘不遵循樓中規矩，廢了修為，毀了臉丟山溝裏了，能不能活看她自己的造化。”

  白歌笑說到這時，抬眸看著十娘如今狼狽的模樣，與江溯光畫中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其實已經猜到了，十娘當初下蠱之後後悔了，將蠱蟲引出來把人送走。

  可修為沒了，容貌毀了，也不至於一頭青絲變白發才是。

  白歌笑看著十娘那一頭白發，若不是他見過十娘的畫像，絕對會覺得此人是一頭半妖，還是很老的半妖。

  “師兄，十娘和大師兄兩個人，是這個嗎？”

  祭錦抬起兩隻手的食指相互觸碰到一起，眨巴著眸子看著白歌笑。

  白歌笑見狀輕笑了一聲，“錦兒話本子倒是沒有白看。”

  “那是自然。”

  祭錦驕傲的揚起頭來笑著說道。

  祭錦忽然反應過來，若是江溯光同十娘兩個人有關係，那將來十娘就是她的師嫂。

  可她……剛剛下手看起來不是很有禮貌的樣子。

  祭錦躊躇的扣了扣自己的指甲，看向白歌笑眼中有些無助。

  “錦兒怎麽了？”

  白歌笑察覺到祭錦的表情有些奇怪，還以為祭錦不舒服。

  “師兄，我剛剛出手有點……”

  祭錦的話並未說話，白歌笑聞言頓了頓，也想到自己剛剛聽見的一聲悶響，想必祭錦不知道十娘沒有修為。

  自衛的動了手才對。

  “沒事的錦兒，你隻是保護自己而已，再說了，十娘當年對你和那藥王穀的少主出手，你就當是報複回來了。”

  白歌笑輕聲安慰祭錦道，看著祭錦點了點頭，但還是不自覺的抬手要咬自己的指甲，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