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撥開他的毛發，可以看見他縮小了不止一圈，簡直跟剛出生的小猴子沒有差別，瘦骨嶙峋，雞仔一樣。

  而原本，他是一名近兩米的猿族，是許多母猿的完美對象……

  陳安目光森然，借助天眼，他逐漸明白了這是什麽鬼東西。

  這東西，並非無懈可擊，可是，它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至少天眼給出的資料中，是這個提及的。

  【虛無火焰，誕生於真正虛空的火焰，普遍來說，並不會出現在某一界，除非至強者出手掠奪。】

  “天眼的判定，似乎出自某個信息庫？”

  陳安心中暗自想到。

  能夠識別所有東西的黑科技，是不存在的。

  作為一個現代人，即便南江市的科技樹有一定缺失，可有電腦，有手機，陳安還是知道很多東西的。

  例如，手機同樣能夠識別物品，可那需要建立數據庫，數據庫裏的東西夠多，才能識別出更多的東西。

  傲骨金身，來自傲骨。

  斬魄刀和刀法，來自陳鋒老祖。

  禦劍術，超感之心，來自劍仙。

  他被賜予的技能，都來自前輩。

  天眼，肯定也是來自某位前輩，隻是對方，或許已經消散了。

  金色大殿中，陳鋒三人眉頭微皺。

  “這東西，是，什麽？”

  劍仙有些疑惑。

  三人麵前沒有畫麵，可都或多或少的，透過陳安的視角，看見了一些東西。

  “我不知道，陳鋒，天眼你熟悉，你能大致判斷，這玩意來自哪個前輩的記憶傳承嗎？”

  傲骨看向陳鋒。

  作為上一位人類之子。

  陳鋒曾經掌控過金色大殿。

  也唯有他，也唯有他，曾經學過天眼這種技能。

  陳鋒搖搖頭，精神有些恍惚。

  他從未見過這種黑色的火焰。

  虛無火焰？來自虛空？那是什麽？虛空又是什麽？

  好在，他的一部分靈魂，還活著，他曾經到達過那個層次，真正執掌過這裏。

  所以，哪怕沒有創始人那般偉力，他也有一定權限，可以通過印象這裏，來查詢某些東西。

  陳鋒閉上眼睛。

  片刻，他的眼睛猛然睜開，瞳孔仿佛在地震。

  “怎麽了？”

  對麵，劍仙，傲骨，感覺到了他的異樣情緒。

  “當初，我們在那條路上打出去一半，我們都不知道那條路的後麵，到底是什麽，又要對什麽東西宣戰。”

  “對，我們雖然夠強，可我們人太少，而那條路上攔路的生靈太多了。”

  劍仙說道，聲音中不乏遺憾。

  “咦？你問這個……”

  “你看見了什麽！”

  劍仙猛然抬頭，看向對麵的陳鋒。

  若不是牆壁束縛，他此刻已經衝到陳鋒勉強。

  那一戰，不光是他們，他們的弟子，他們的傳承，也全都帶上了，可以說拚盡一切，可到最後，整個人族所有強者裏，唯有他們三個存活，並且是以這種憋屈的方式……

  他不甘心！

  不光是他，傲骨也不甘心！

  他們不甘心的，不是自己的失敗。

  而是直至失敗，也不知道那條路上的生靈，到底是什麽來路，那條路後，又到底是什麽地方。

  前者，陳鋒或許知道一些，當年的他，在勉強掌控這座大殿後，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那段時間的陳鋒，甚至比流浪漢更加頹廢，不論是誰問他什麽，都是一言不發。

  後來，他振作起來，並且召集了所有人，告訴大家一個秘密，讓大家選擇。

  過半的人，當場選擇跟隨陳鋒。

  也有一部分人，選擇留在人族。

  也是這小部分人，將後來來襲的妖魔重創，使得人族在那一場死戰城改名的戰役中，防線沒被徹底破開。

  可直至最後，陳鋒也沒告訴他們所有真相。

  直說，他要去掃除妖魔將臨的源頭。

  那比妖魔本身更加重要。

  大家信了，跟了，死光了……

  莽夫一樣。

  “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那個地方叫什麽。”

  “那麽現在呢？”

  “叫虛空！”

  “虛空萬族，大部分都是我們的敵人！”

  傲骨瞳孔一縮，劍仙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萬族，你的意思是，上萬個跟妖魔族群一樣強的種族，都是我們人族的敵人？”

  何德何能啊……

  他們打一個妖魔，都打了千年，幾次險些被滅族。

  現在，陳鋒卻告訴他們，妖魔，隻是人族敵人中的一小部分，幾乎微不可及。

  像它那麽強的種族，還有一萬個！

  “不，事實上，虛空萬族隻是一個統稱，跟前線軍方一樣，隻是一個統稱。”

  “意思是，他們沒有一萬個？呼，還好。”

  劍仙長吐一口氣。

  “沒，準確來說，不止一萬個……”

  陳鋒苦笑道。

  “艸！”

  劍仙記不清楚，自己上一次爆粗口是什麽時候了。

  似乎是在那條路上時，看見弟子死去，朋友死去，自己卻沒辦法救援，他才忍不住罵了一句。

  更早之前呢？

  似乎自己在成為家主一來，就沒罵過人了。

  在那之前，倒是經常跟自己的親弟弟聯絡感情。

  哦，他雖然沒參戰，可好像也沒個好下場，被人打成殘廢，自己的劍也碎掉了。

  真慘……

  “你還知道些什麽？”

  劍仙抬起頭，看向陳鋒，臉上苦笑。

  要是知道那邊那麽危險，他們壓根不會上路，慢慢苟發育不香嗎？

  不過也是，那時的妖魔雖然弱小許多，可誰都能感覺到不對勁，宛如山雨欲來風滿樓，暴風雨前的平靜。

  話說，我們人族到底是什麽來頭啊，那些遺跡裏挖出來的東西，好像證明我們沒有那麽強啊。

  哦對，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遺跡可以挖。

  三百多年前，我們這批人好像把整個大陸的遺跡都挖光了吧……

  陳鋒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他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麽。

  良久，他抬起頭看向兩人，語氣凝重。

  “這一次，我們決不能再犯傻了！決不能讓這小子和現在的人族，再次走上我們的老路！”

  外界，陳安不斷閃躲。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麽下去。

  突然間，心中電子音突兀響起。

  【用斬魄刀，這種火焰可以用來淬煉斬魄刀，破開一層封印。】

  陳安愣了一下，心中狂喜。

  是陳鋒老祖的聲音！

  這是自金色大殿中那一次後，陳鋒老祖第一次跟自己主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