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

  微觀世界中，路明非的基因結構根本不是混血種的三螺旋與四螺旋，而是三個十字架，每個十字架上都有一條三螺旋交織纏繞。

  詭異的，三個十字架、九條螺旋結構。

  拉伊沉默了一陣，讓路明非自己來看，然後兩個人一起坐在光學顯微鏡旁邊懷疑人生。

  “真相隻有一個，”拉伊壓低聲音，“你不是人龍混血種，你是人、龍、世界樹混血種。”

  “見鬼的，我可不是黑崎一護，才不是死神、虛、滅卻師的集合體。”路明非嘟噥著，但其實心裏也在懷疑。

  “我那位線人曾和我說過，我記得也告訴過你，你自己也知道，你是基因工程造物，我現在有個猜測，你應該知道秘黨曾經獲得過一個可能是黑王繭的東西。

  黑王又吞噬過世界樹，龍族又喜歡吞噬來強化自己，他體內帶有世界樹的基因是完全合理的。我的意思是，你是被秘黨製造出來的，抽取了黑王繭裏的黑王基因和世界樹基因，然後製作成類似上杉越給德國提供的基因樣本那樣的東西，製造出了你的胚胎。

  但隻有黑王基因與世界樹基因，不可控，所以還要給你加一點人類基因，方法可能是把黑王與世界樹的基因樣本注入到一個人還沒出生的嬰兒裏，也可能是類似克隆羊那種技術，把你的胚胎放進卵子裏麵去，然後在那個能被稱之為你母親的子宮裏長大，直到出生。”

  拉伊看向他，注視他，“你不是零號——雖然這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早就知道，我的意思是，你還有個兄弟姐妹，隻有黑王基因和世界樹基因的兄弟姐妹，是你的存在的前身，是他為你探明了可控的道路，類似於試驗體、先驅一樣的存在，而你，則是成功的實驗體。”

  “……”路明非閉著眼，幾乎瞬間就想到了路鳴澤，那個說是他弟弟的、自稱為魔鬼的小家夥。

  說起來好久沒看到他了，他好久都沒突然蹦出來了。

  拉伊的猜測不說百分之百正確，但七八十還是有的，他可是開著言靈進行推測的。

  記得博士曾對他說過，零號是他最得意的藏品，是他捕獲到的，現在似乎有解釋了，那是秘黨製造路明非的前身，那時候秘黨還不知道如何製造出可控，同時擁有黑王基因與世界樹基因的實驗體，於是製造零號來探路。

  在探明以後不知道是零號主動逃了出來，還是秘黨把他拋棄了，總之他就被赫爾佐格逮住關進黑天鵝港了。

  有了零號的經驗，秘黨很快就製造出了路明非這個可控的實驗體，在兼具黑王與世界樹力量的同時，還擁有人類的性格……不，應該說是一個擁有黑王與世界樹力量的人類，因為他的人性占絕對上風。

  “我有個問題，如果你猜的是真的的話，我爸媽還是我親生爸媽嗎？”路明非低聲問，聲線有些顫抖。

  “你媽肯定是你親媽，但你爸不一定。”拉伊誠實回答，如果是路明非是在嬰兒時期被注入了基因樣本，那他爸媽就是他親爸媽；如果是他是以胚胎形式被植入卵子，那他媽是他親媽，因為他媽為他提供了人類基因，他爸則不是親爸。

  也就是說，如果是第二種可能，路麟城的妻子肚子裏懷的不是他親生兒子，他頭上就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雖然他妻子根本就沒有那種行為。

  自己的妻子的肚子裏懷了不是自己的孩子，這應該是個男人都忍不了，天知道路麟城究竟是怎麽想的，也許是對喬薇尼愛的深沉，也明白這並非她的本意，是秘黨挑中她，認為她能給路明非帶來合格的人類基因，並為他提供一定的身份保障。

  於是對她進行了某種威脅，比如不答應就砍死她全家，讓她被迫懷上路明非，而如果路麟城敢撕票殺了路明非，那麽秘黨同樣砍死他全家，於是他們不得不將路明非撫養到一定程度，並且保障他的生命安全，不然會被秘黨弄死，之後秉持著眼不見為淨的想法，直接從他身邊溜了，再也不想看到他。

  也許是第一種可能，路明非確實是他親生兒子，但是被秘黨強製注入了黑王與世界樹的基因，變成了一位怪物，並且為了不讓路麟城研究出什麽辦法把那兩基因從他兒子身體裏剝離出去，秘黨也許是把他們都殺了，通過某種方法偽造出他們還活著的假象，也許是逼迫他們永遠也不許和自己兒子見麵。

  這隻是拉伊的一個猜測，不一定是完全正確的，甚至可能和真相不搭邊，畢竟他手裏沒有太多信息，要是有的話，他分分鍾化身名偵探柯南，掘地三尺都給你把真相挖出來。

  拉伊向路明非述說了這一猜測，並告訴他如果對這個很在意的話可以等以後有實力了，能夠以一己之力推翻甚至屠殺整個秘黨之後去找他們問個清楚，或是去尋找線索，他會全力支持。

  “如果是真的，那我就不是什麽人和混血種，也不是什麽失憶了的龍王，更不是那世界之主、萬物之王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的人間失憶形態，就是一個……純粹的怪物，沒有任何顯著的，高貴的身份，是被別人製造出來的人體兵器。”他自嘲著說，看了看掌心的紋理，不是第一次懷疑自己人生的意義，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來自何處，去往何方。將進何事。

  哦fuck！你個蠢蛋二貨！

  他突然在心裏怒罵，我人生迷茫混日子的階段已經來過一次了，整天被人當做笑話，是別人眼中的廢柴敗犬，現在就因為知道一個身份就要再迷茫一次？

  開什麽愚人節的玩笑，這有個雞毛啊？怪物就怪物唄，咋地啊，是怪物我就不活了？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才說了命運這種東西生來就是要被踏於足下的，下一秒就要向它屈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人貝多芬還在失聰的情況寫出了世界上最優美的曲子，霍金也在被禁錮在輪椅上的情況成為有史以來最傑出的科學家之一呢。

  一點小挫折而已，爬過去就好，沒什麽大不了的。

  路明非微笑起來，好像完成了一次升華，心靈蛻變到了某種無法言喻的高度。

  “這樣嗎，既然我有世界樹的基因，那我的基因樣本對世界樹試劑的研究有沒有幫助呢？”他語氣輕鬆地問。

  拉伊也笑了，“當然有，而且極大，我覺得你在擁有世界樹基因的情況下卻不能擁有它的特性的原因是屬於它的基因組沒有被激活，你的基因中，隻激活了那些三螺旋，十字架是沒有激活的，需要外在刺激，我改進了一下試劑就能讓你激活它們，直接覺醒世界樹的特性。”

  他轉身就去畫基因結構圖，然後對比起來，又讓路明非放點血，對血液進行了研究，然後將一滴試劑滴到血液上，血液頓時冒出好幾個泡，開始膨脹，最後又猛然收縮，咕咚一聲爆炸開來。

  拉伊若有所思，拿過記錄本，開始在上麵寫寫畫畫，再又把顯微鏡拿來，研究因爆炸飛濺的血液。

  全神貫注了小半個小時，拉伊開始著手改進世界樹試劑，這次有現成的、穩定的，自然是前所未有的順利，很快就改進完成，並在小白鼠身上得到結果，確定它們已經毫無副作用，或者說副作用已經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以後開始與路明非一起將所有試劑全部改進。

  那之後，自然就是人體試驗了。

  路明非攤攤手，表示你盡管放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