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得他們在外麵浪了多久。

  在黃石公園泡溫泉、在好萊塢看電影、在科羅拉多大峽穀徒步……走南闖北，想到哪兒去哪。

  最後一站是紐約市中心的大樓頂上。

  絕美的城市夜景正在逐漸散去，晚歸的人們或徒步或坐車回到了自己的家。

  世界正在一點一點地暗下來，寥寥幾點燈火與路燈一同亮著，默默守護著這個世界。

  風吹得很大，繪梨衣的自然垂著的頭發被吹散開來，她今天又換回了那一身紅白巫女服，使勁瞪大眼睛去看東邊。

  “繪梨衣先睡覺，等快日出了我再喊你醒來。”路明非前體前傾抵在圍欄上，繪梨衣已經連打好幾個哈欠了，估計已經困了。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繪梨衣難得的執拗著，小眼神很是堅定，像是宣誓一般。

  很多時候她對路明非都是極其順從的，幾乎沒有今天這樣的執拗。

  大概是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吧，明天他們就必須回去了，因為明天就是自由一日了。

  所以繪梨衣想珍惜一下，每分每秒每時每刻。

  “好。”路明非答應了。

  清風仍舊吹著，從左到有，長發飄舞著，夾帶著清香，遮擋了他的視線。

  少女的體香，淡淡的，卻在他鼻尖不斷環繞，久久不能散去。

  抬頭仰望夜空，漫天星光閃耀。

  皓月當空，眾星拱衛。

  一夜無言。

  天邊漸漸地亮起來，好像誰在灰白色的天際抹上了一層粉紅色，在粉紅色下麵隱藏著無數道金光。

  忽然間仿佛起了一陣響聲，粉紅色的雲片被衝開了，天空頓時開展起來。一輪朱紅色的太陽接著從天際慢慢地爬上來，它一搖動，就好像發出了大的響聲。

  它升高，紅光也跟著伸長；它愈往上升，它的光芒也愈大，同時它的身體也漸漸由朱紅色變為金紅色。

  霎時間霞光布滿了半個天，維護著這一輪金光燦爛的朝日。

  天空中好像奏著一曲交響樂，一片響亮的曲調送進人的耳裏。

  “好美。”繪梨衣打起神來，看著日出滯住，一時間連魂兒也被勾去。

  他輕應了一聲，也沉醉在初升的太陽之中，然後：

  “讚美太陽！”

  響亮如鳴雷的聲音劃破整個紐約的清晨，無數早起的環衛工人朝大樓上望去。

  瞬間氣氛就被破壞，本該是無言靜賞的情景變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愈合。

  如果老唐在，一定會目瞪口呆，兄弟你劇本拿錯了，此時你應該靜靜扶起她的臉蛋，與她深情對視，然後吻上去。

  可惜沒有如果，他早就回去了，受不了，實在受不了，每天吃得巨飽，連飯都吃不下了。

  繪梨衣先是靜了兩秒，然後拿出手機拍了個照，又拉著路明非一起在浩大的太陽之下拍了一張合照，最後看著手機的照片心滿意足地點點頭，這樣就永遠都把這個時刻保留下來了。

  “世界很美、很溫柔，大家都很好。”她說。

  她最後還是撐不住了，緩緩倒向了路明非的懷裏，很溫暖，和被窩一樣，令人安心。然後沉沉地睡了過去，時不時吧唧一下嘴，回味著這些天吃過的美食。

  路明非以公主抱的方式將她抱起，並不輕，沒有最初那好像隨時會被風吹走的感覺了，很真實，也沒有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的虛假感。

  車開得很慢，很穩，他不忍心幹擾到懷中女孩的休息。

  ……

  卡塞爾學院，諾頓館。

  各大按照路明非之前構思的獅心會結構高級幹部聚集在會議室。

  副會長耿世經與楚子航，情報部長陳墨瞳，後援部長零，戰爭部長蘇茜、副部長蘭斯洛特。

  零雖然自稱十八歲，但外貌卻是個十四歲的少女，有一頭閃亮的金發，帶著白色的絲綢手套，麵色冰冷，坐在那裏好像一位小女王。

  他們都換上了黑色的作戰服，整裝待發。

  耿世經與楚子航坐在主位，時不時看一下時間。

  “不等了，”耿世經拍定大局，“我來製定作戰方案。”

  “已知我方共390人，敵方共420人，至於其它林林總總加起來不到200人的小社團我們忽略不計，參戰率我們按百分百算。”耿世經將卡塞爾的地圖放在桌上，指著教室辦公樓：

  “這是教授們的辦公室，記得別誤傷了。還有學生宿舍和校長辦公室也是安全區，那裏的人都是圍觀吃瓜的，也不要誤傷。”

  “其它所有地方，包括學院廣場、教堂、圖書館、教學樓、後院的林區……連廁所也是戰場區域，學生會的本部是草坪那邊的教堂，那裏有一麵旗幟，奪下來我們就贏了，我們的本部則是這棟小樓。

  但我們的意思都不是偷家這種過家家的遊戲，我們要將對麵420個人全部淘汰，想必愷撒也是這種意思，所以直接不用管它。”

  “我們會在各個地方都安插人手，狙擊小隊占據高點，衝鋒小隊分別埋伏在教學樓、林區和實驗樓，然後我們在操場上與敵方展開第一波次戰鬥，其餘次級戰場同時打響，最後決賽嘛……看情況去，我的意思是不在廣場就是在兩個本部之間的停車場。”

  耿世經說完就將地圖推給了眾人，“你們有沒有要補充的？”

  “沒有。”楚子航將地圖推給蘇茜與蘭斯洛特，將腰間的禦神刀·村雨拔出來擦拭，動作很輕很溫柔，感覺這不是在擦刀，而是在撫摸戀人光滑的皮膚。

  村雨又名村雨丸，是日本曆史上一把虛構的名刀，實際並不存在。有些小說中描寫到此刀在斬殺敵人之後，刀身會凝結空氣中的水汽為露珠清洗刀刃上的血跡，因此得名——在蛇岐八家的記載中，村雨這個效果是因為它是一把煉金武器，這是它的特性，將《南總裏見八犬傳》中提到的那柄村雨用來命名。

  雖然是架空的刀具，但此刀與村正、正宗等刀具一樣，已經深深融入日本刀具文化之中。

  另外，由於村正（Muramasa）和村雨（Murasame）僅差一字，部分小說、動漫、遊戲中將此二刀聯係到一起，通常認為村雨是村正的進化版，實際上是沒有任何聯係的，用村正殺一千人還是它村正。

  楚子航手中的村雨是一把使用煉金材料製造的工藝刀，來自他的父親，在那個雨夜，那個男人拖住了奧丁，將這把禦神刀·村雨托付給了他。

  所以他自然很愛惜這把刀，這也是他父親在世界上僅有的痕跡之一。

  蘇茜也沒什麽可補充的，看了一眼就推走了，然後像是流拍一樣無人指點。

  “你們並不上心？”耿世經倒吸一口冷氣，合著你們這是把這當做遊戲啊，我漏了那麽多東西你們一個不提？

  一群劃水的鹹魚！

  “零，”他看向這位來自俄羅斯的羅曼諾夫家族的皇女，“在我們鏖戰的時候你帶一枚微縮核彈殺進對方人多的地方，與他們同歸於盡。”

  “嗯。”零輕應了一聲。

  “蘭斯洛特，戰鬥白熱化階段帶領炸彈小隊對敵方進行活力覆蓋。”

  “是！”

  “那麽，把計劃傳下去，準備開始了。”耿世經站起身，將背後的填裝了弗麗嘉子彈的兩把衝鋒槍握在手中。

  弗麗嘉子彈是一種麻醉彈，名字取自北歐神話中的天後，同時也是婚姻與家庭女神、眾神之王奧丁的正妻、光明之神巴德爾和黑暗之神霍德爾的母親。

  它會在在接觸到人體子彈就炸裂，將它裏麵的麻醉性氣體釋放出來，同時會形成類似於中彈的效果，在被擊中出留下彈孔與紅色的血跡。

  同時不僅是子彈，自由一日所使用的武器還有手雷、擲彈筒、肩扛式火箭筒和微縮核彈都是弗麗嘉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