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哥哥。”

  風間琉璃，或者說源稚女推開了醒神寺的門，白光撲麵而來，寺內明亮如白晝。

  烏鴉還在和夜叉坐在茶幾旁邊討論一個非常嚴謹的問題。

  烏鴉：“你喜歡黑絲還是白絲？”

  夜叉：“你呢？”

  “我喜歡黑絲。”

  夜叉：“小孩子才做選擇，我選黑白雙煞。”

  “臥槽你無恥！你不應該有這樣的智商！”

  烏鴉指著夜叉的鼻子想去找在八卦形石桌上和矢吹櫻下國際象棋的少主源稚生討個說法。

  櫻還在眨著微微發藍的瞳孔思考怎樣應付源稚生的攻勢，時不時往嘴裏吸一大口空氣，把自己的臉撐得圓嘟嘟的。

  偶爾也放棄思考撐著頭去觀察眼前男孩的麵容，回想自己當初和源稚生的初遇，回想是什麽時候自己喜歡上了他。

  櫻幼年流落阿富汗成為孤兒，為了生存而出賣自己幫當地遊擊隊殺人，在喀布爾殺人而後從容離去。

  她過於優秀的暗殺履曆引起風魔家的注意，並被本家的人帶到日本。但由於與日本生活格格不入，風魔家很快放棄了對櫻的培養，分配她去神社保養武器。

  她在神社裏第一次遇見了源稚生，源稚生當時的眼光帶著同情與憐愛，他似乎看見了自己最初在與“正義”抗爭的自己，迷茫、無知、不知所措，將她收為部下。

  櫻還曾與他約定：你給我吃的，我當你手下的漂亮女孩。

  那一刻吧，源稚生就應該在她心裏安家了，像光一樣溫暖了她的世界。

  在櫻眼中，源稚生是木訥的，不開竅的，或許永遠也看不到她的心意，但上杉越的橫空出世，時不時給他們提一下。

  源稚生才注意到了她的心意，但並不知道怎樣麵對，在他看來呀

  但櫻既不慌張也不忐忑，因為有“情聖”級別的影皇相助，想來這事應該是水到渠成的，知道結果了，她就安心了。

  就算現在源稚生對自己對沒感覺，可能還是和當初一樣隻是單純的同情，那日久生情就好了，她並不慌張，也不怕有人橫刀奪愛。

  對她來說，橘政宗死了也好，家族權力更迭也好，都不如自己的男孩對她發出邀請：“要不要一起去法國的沙灘賣防曬油？”

  本來這一幕應該是普通的、溫馨的，但隨著源稚女的推門而入一切都變了。

  烏鴉首先發出驚呼，“臥槽兩個少主！”

  夜叉雖然不說話，但看他吃了shi想吐又吐不出的表情，左看一眼自家少主，右看一眼源稚女拿不定主意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了。

  櫻倒是比他們兩個要鎮定一點，但也靜在原地，手上拿著的“卒”啪嗒一聲掉在了棋盤上。

  其實源稚生在過去有和他們三個說過自己的過去，在鹿取小鎮生活的那段時間，上學、打籃球、去神社學禮儀之類的，但是每次都刻意抹去了源稚女的存在，將故事的主角從兩個人壓縮成一個人。

  所以烏鴉三人其實並不知道他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

  “好久不見，稚女。”源稚生起身，拍了拍風衣上的灰塵，麵帶微笑，踩在榻榻米上朝源稚女走了過去。

  “但我每天都有關注你的行蹤。”

  源稚女也笑，說久別重逢的喜悅也不對，應該還帶有被理解、被諒解的欣慰。

  但凡有人曾被誤會，而且是深度誤會那種，最後花費解釋清楚，重證自己的清白後的欣慰與鬆了一口氣。

  兄弟倆擁抱在一起，久久不語，因為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曾以為你已經死在我刀下了，我從沒想過還能有一天可以和你重新麵對麵，冰釋前嫌，嶄新的，又和最初一樣擁抱在一起，我還以為，你就那樣永遠地死在那裏。”

  源稚生帶著哭腔，是喜極而泣那種。

  “我也以為我死在了你刀下，但是王將把我救了下來。那口井裏有個暗道，在烈火蔓延到我身上之前他將我送進了暗道，通過一條小溪運走。”

  源稚女說。

  “對不起。”他說，擁抱的力用得更大了。

  “不是哥哥的錯，哥哥與我都被王將蒙蔽了，我們就好像是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操控，也許直到最後我們會被蒙在鼓裏，不顧一切的廝殺，直至將對方斬成碎段，最後又會抱著對方的屍體失聲痛哭。”

  源稚女安慰他，“但現在一切都變了，奇跡是存在的，我在黑夜中看見明亮的光，在絕境中找到了希望，所以現在沒有我預想的悲劇，我和哥哥又可以重新擁抱在一起。”

  “現在我們的敵人是王將！”源稚生惡狠狠地說：“我討厭被操控的感覺！雖然我也希望有人給我安排好一切，我隻需要到個人就行了，但我討厭我的人生被操控，一生都活在孤獨與迷茫之中，無所事事，一事無成。”

  “我也一樣。”源稚女附和，“無數個日夜裏我看見王將的麵具就想吐，想要擺脫他的操控，然後把他剁碎丟進海裏喂魚！不，這麽對他太仁慈了，也許先要做些人體實驗，然後再殺。”

  “有沒有什麽話想跟我說？在猛鬼眾有沒有受委屈？說出來我給你報仇！”

  “其實，有好多。”

  烏鴉等人識趣地退下，但在門口停了下來，他們看到了拉伊與路明非，不知道他們在外麵戰多久了。

  ……

  “事實證明來自血之哀的孤獨是可以被克服的。”路明非在醒神寺門外站著，看著半開的侍內的景象說。

  “血之哀是人提出的理論，當然是可以被人推翻、否認的。”拉伊靠在牆邊。

  “話說你喜歡喜歡黑絲還是白絲？”路明非想到了烏鴉的問題。

  拉伊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喜歡白絲加腿環。”

  路明非思考一二，覺得有理，認同地點點頭，但又覺得那裏不太對，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拉伊敲敲半開的門，走了進去，拍拍掌，“好了各位，兄弟重逢的戲碼到此為此，過來做手術吧，腦橋分裂手術的複原手術，他應該和你們提過了，就去之前你們給我臨時搭建的實驗室好了，記得去買一對梆子回來。”

  “拉伊博士。”源稚生對他微鞠一躬。

  有能力的人在那都是受人尊敬的，拉伊就用一管濃縮藥劑迷暈了整個儲水箱的死侍，然後隻花了半天不到研究出專攻它們的毒藥以及控製方法——這是特殊的，在實戰中沒有那隻死侍會站在原地被毒，被圈養的死侍無法自由移動，所以可以用這種方法。

  不是往它們腦子裏塞炸彈這種暴力方式，是直接像編寫代碼一樣修改它們的基因程序。毫不客氣地說，拉伊的基因技術已經走在世界最前列了。

  他自己倒沒什麽感想，他的言靈是“天演”的上位，可以大大增強他的大腦計算能力、記憶能力、神經反應速度等等，再加上他是S級混血種，言靈效果極強，就是一台人形超級計算機。

  開啟言靈後屬於那種一本書“嘩啦啦”地翻一遍就能記住每一個字的超級牛人。

  得益於此，他的一切研究與實驗成果都位居世界前列。

  “相信我就跟過來，不相信就別來。”拉伊動身前往實驗室。

  源稚生大步跟上，回頭示意源稚女跟自己走。

  在蛇岐八家大本營，如果拉伊敢對他們有不好的心思，下一刻就會被打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