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傍晚，路明非神奇地出現在蛇岐八家的慶功宴上。

  上杉越坐在主位，源稚生與路明非則居其左右，之後是昂熱與愷撒，剩餘諸位家主、長老、管家等有序排座。

  這張長桌上坐了大約一百個人，是家族最核心層麵的人物的座位，其餘人的位置都在其它地方，最近的也離這有十米。

  圍繞著長桌，數十名燕尾服男服務員與和服女服務員手持餐盤等候。

  三三兩兩的水晶燈散發著溫和的白光。

  “諸位，不必多言，客套話什麽的我七十年前就說了，幹了！”上杉越起身舉杯，將烈酒一飲而盡。

  所有人起身舉杯，當然路明非舉的是一杯橙汁，上杉越看他未成年打死也不讓他喝酒，啤酒也不行，和老父親一樣，賊嚴厲。

  所以當大家都在喝酒，麵前都是各種珍貴名酒，什麽82年的拉菲，俄羅斯的伏特加、尊尼獲加蘇格蘭威士忌的時候，隻有他這裏是一瓶橙汁和一瓶營養快線。

  “來！吃好喝好！”上杉越落座開吃。

  ……

  度過一個“美滿”的晚餐時間，蛇岐八家完成了更朝換代。

  上杉越這邊又把路明非拉到小房間去了，而且喝多了的他看上去有點瘋，但好在還能正常交流。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路明非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盡管問！”上杉越大手一揮，表示想問多少問多少。

  “蛇岐八家那些失控的成員，你覺得怎樣處理比較好。還和現在這樣關起來永遠監禁？還是致力尋找抑製血統失控的辦法？另外，還有很重要一件事，算了，你先回答這個，下個等下再說。”

  上杉越喝了半杯白開水，甩了甩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些，然後看天，“我不知道。”

  “不知道？”

  “失控是天生決定的，我們家族的死侍化概率確實高，原因就是當初我們家族的起源。”上杉越想去摸煙，但又想著在一個孩子麵前抽煙屬實不好，於是就將雙手放在玻璃桌上。

  “起源？”路明非心說難道有什麽隱情嗎？不就是聖骸寄生徐福，然後白王賜血嗎？

  “我們家族是白王血裔。”

  “我知道。”

  上杉越一想也對，不知道白王血裔怎麽可能打得我毫無還手之力，肯定他也是皇，肯定是知道白王的，“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當初白王就被封印在神葬所，也就是現在的極淵，它引誘了幾個人過去，賜予他們自己的力量，但同時也要求他們救自己出來。”

  “我也知道，之後還寄生在其中一個身上對吧？然後化作八岐大蛇肆虐人間，最後被鎮壓。”

  “額……好吧，那幾個去了神葬所，並且活到最後，將八岐大蛇斬殺，將‘神’丟回神葬所的三個人就是家族的始祖，源家始祖天照，上杉越始祖月讀，橘家始祖須佐之男，就是內三家或者上三家，我們是三位始祖的直係後代，天生血統階級就高，其中佼佼者被稱為‘皇’，皇的稱謂是我們從中國得知這個字以後才使用的。

  上三家失控的原因是血統階級太高了，高到在胚胎時期就接近純血龍類，在母親的子宮裏就變成‘龍’了，這種龍不是純血龍族，但無限接近，並且從胚胎時期就是，說是龍也沒區別。”

  路明非點頭，就和昂熱說的一樣，從胚胎時期就表現出大量龍類特征，甚至會直接撕裂母體降生，這種龍可不比真正的純血龍類弱多少，從出生起就會使用言靈，能噴吐龍息，或稱龍炎。

  上衫越歎了一口氣，“我也是擔心我孩子在胚胎時期就失控，所以從來不指望‘孩子’這種東西，如果不是你告訴我，我也許還在渾渾噩噩地混日子。”

  “除了‘皇’與‘鬼’，還可能生出第三種存在嗎？”路明非問，他想到了左相提過的龍類基因為隱性，這種可能在八分之一到十六分之一不等，如果能在這邊取得一樣現實成果，說不得對這個研究有突破性進展。

  “有。”上衫越想到了自己的棋聖老爹，他就既不是皇也不是鬼，是個可能生出皇的種馬，被家族逼著和各種女人配種，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如果不是遇見自己老媽，可能一生都是如此毫無波瀾的種馬生活。

  “那樣的人就是家族的種馬，雖然他不是皇，但他可以生出皇——我就是這樣一個人的兒子。”他說。

  路明非眼神微動，“可以給我一點你的血嗎？”他取出一個取血器，這類物品他都在空間存著有。

  他將上衫越的血液樣本收起，示意他繼續說：“內三家失控的原因就是龍血占比太高，而下五家就是因為他們不是三位始祖的直係後代，他們的祖先是當初被八岐大蛇的血汙染的普通人。”

  “汙染？”

  “白王的血強製篡改了他們的基因，讓他們變成了混血種，這樣的他們雖然也是白王血裔，但和內三家沒法比，他們不可能生出超級混血種，也就是皇，生出的孩子也不會在胚胎時期就龍化，但會比外麵的混血種更容易失控，也就是墮化為鬼，墮化為死侍。”

  上杉越想到外麵的混血種，又說：“外麵的混血種起源就是獻給純血龍族年輕貌美的女人，讓她們生下孩子，穩定就是混血種，不穩定就是死侍，他們的來曆可比我們黑暗多了，我們也比他們更高級一些。”

  路明非點點頭，空間告訴過他混血種的起源，黑暗而血腥，是人類推翻龍族統治的第一步，最重要也最殘忍。

  “其實在很久以前，家族最輝煌的時代，每個內三家成員都是皇，那時候……大概有一千個吧，那時候的家族不存在什麽夾在皇與鬼中間的種馬，不是皇就是鬼，鬼就是龍血占比更高且不穩定的皇，下五家失控的混血種那時候也沒資格稱為鬼，叫‘屍’。

  後來出現一場浩劫，使內三家的血統退化了，不但出現了種馬，還使皇的數量大幅降低，這是《皇紀聞》裏說的。

  現在我三個孩子的情況就是，稚生是削弱版的皇，繪梨衣是失控的鬼，稚女是血統穩定的鬼，稚女毫無疑問是最強的，我不知道這些信息對繪梨衣的治療有沒有用，就算沒用，讓你多知道一點也比不知道好。”

  路明非卻冷不丁冒出一句：“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

  “你不應該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嗎？知識就是力量啊！”上杉越也懷疑他不是一般人了。

  【提示：契約者得知本世界白王血裔·皇與鬼的起源，獲得世界之源10%。】

  路明非忽然欣喜起來，抓住他的手，“你還知道什麽？都說了！知道多少說多少！”

  “見鬼！你前一秒還在說死的快呢！”上杉越吐槽他，“你小子肯定認為白王和神是同一種東西吧？”

  “不是嗎？”路明非疑惑。

  “白王和神不是同一種東西。神的複活需要聖嬰，聖嬰又分為聖杯和聖骸，聖杯就是皇或鬼，也就是三位始祖的直係後代，聖骸就是一條寄生蟲，一隻眼睛八條肋骨——也有神官說是其他的，我也沒見過，含有白王的基因就是了。至於白王的複活需要什麽……我不知道，家族也沒記載過，我們也沒見過白王複活過。”

  路明非說：“我倒是知道，在大約公元前210年，白王蘇醒過，又被宰了，但我也就僅僅知道它蘇醒過一次，蘇醒的條件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可能……和其它純血龍族一樣需要結繭？”

  “可能吧，總之就是當聖骸與聖杯結合，神就會複活，也許複活的是白王？也許是次白王一級的其它龍族？就用神稱呼好了，因為它是強於四大君主的，說是龍王也不好。

  你這又要去極淵，又要去藏骸之井的，你自己又有白王血脈，所以你要萬分小心不要被聖骸寄生了，不然你會死的。”上杉警醒他。

  “我隻會把它泡進福爾馬林裏，要是想寄生就把它丟到骨頭架子上麵去，就寄生骨架夠了，還想寄生我？找死不成？”路明非冷笑一聲。

  “那就好，千萬不要玩崩了，我再次告誡你一次，聖骸是邪物，所謂的進化為純血龍類說不定就是奪取你的神智，然後把你的身體進化，人家絕對不安什麽好心，你千萬不要學習猛鬼眾。”

  “自然不會，那你把我拉到這裏來就是說這個嗎？你依舊還沒問答我的問題，怎麽處理‘鬼’呢？”

  想繞我？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