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作者:愛吃奶油的喵喵      更新:2021-11-05 17:50      字數:2559
  趙墨睜眼便看到醇親王沉靜的側顏,“哇,好難得!”他習慣晚睡早起,每次見他總是正襟威坐的樣子,伸出青蔥手指,沿著他五官輪廓虛空滑過,兩道劍眉既濃且黑,眉心微微蹙,好似萬千愁緒聚在那裏,指尖在眉心輕撫,希望能將愁緒排解出去。刀刻般立體的鼻梁、濃密眼睫頎長而微卷,眼角微挑,溫厚的雙唇輕抿,白晳的頸項上鮮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趙墨一驚,小手還未來得及收回便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握住,他聲音沉靜中夾了一絲令人沉醉的沙啞:“你當真要做本王的王妃?”

  “啊?”趙墨懵圈!我都做了你的王妃兩年了吧?

  醇親王翻身覆上來,一張俊臉沉入她子夜般漆黑的眼眸,極其鄭重的重複道:“你是真心要做本王的王妃?”

  “對啊!”不然呢?我有的選嗎?

  醇親王劍眉微蹙,雙眼緊閉,好似在做很重大的決定,片刻後睜開,眼眸之中如暗夜深淵燃起熊熊烈火,呼吸隨之粗重起來,圈住她的雙臂也越來越緊。

  趙墨:為什麽突然好熱?我是發燒了嗎?

  誒?那張俊臉越來越近,她的視線又無法聚焦了!想開口詢問,唇瓣被溫潤覆蓋,兩人的鼻息混在一起,冷冽的檀香被淡淡的花草香中和,耳鬢廝磨之間揉成暖暖的柔柔的氣韻,緩緩升溫,彌漫至整個紗帳。

  豆蔻到臥室門外,久保正坐在廊下喜滋滋地欣賞雨景,院中的芭蕉樹被雨水滋潤,紅花綠葉份外嬌豔。聽到腳步聲,回頭看見豆蔻,輕聲道:“豆蔻姑娘,早啊!”

  “還早?”豆蔻習慣性地抬頭看天,陰雨綿綿,哪來的太陽?

  “早!主子們都還沒起呢!能不早嘛?”久保滿臉都寫著“你懂的”。

  豆蔻看一眼緊閉的臥室門,又看了看一臉詭異笑容的久保,臉騰的紅了,扭身向自己房間跑去!

  久保抿嘴一笑,年輕真好啊!害羞都這麽可愛!

  紗帳中的餘溫猶在,醇親王看一眼懷中的可人兒道:“下次再去探望母後,還是我隨你同去吧!”

  趙墨羞粉著一張小臉,道:“若是王爺想去便去,墨兒隻是擔心王爺辛勞。”

  “不會!”醇親王道。

  昨夜,追影有任務,他又不放心趙墨獨自入宮,便在她最常出入的宮牆外等,卻看到靖王在外街上獨自徘徊,便將身形隱入暗影之中默默觀察。趙墨墜牆那一瞬,靖王拚盡全力接進懷中,憐惜之情盡顯其中!

  若是旁人,恐怕活不到天亮!可偏偏是靖王——他心中唯一的兄弟!

  “其他的都可謙讓,唯獨趙墨——不可以!”

  可趙墨心中又裝著誰呢?當初奉聖旨嫁他,她沒得選!所以,他從不曾勉強她、拘著她!他也曾想,若她不願,待大事功成之時,便放她自由!

  隻是如今,靖王扶她一下,他便心如刀割,若真到了事成之日,他當真可以瀟灑放她自由嗎?

  後夜,大雨傾盆,擔心她犯心病,愁腸百結地守了她一夜,直至天亮才沉沉睡去!

  可人兒輕輕拂他眉心把他從夢中喚醒,他便確定自己不可能若無其事地放她自由,必須要留她在身邊,他才活得下去!

  此刻,外麵的雨聲已經停了,屋簷滴落水滴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節奏,趙墨將頭靠在他的肩窩,眯著雙眼如慵懶的貓兒,呢喃道:“不想·起·床。”

  李瑄會心一笑,伸手攬她入·懷,在耳邊寵溺道:“那·便·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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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歸樓頂樓,秦永年從袖中抽出信封,雙手呈上道:“世子殿下,這是侯爺給你的書信。”

  蕭子淩宿醉未醒,頭痛欲裂,抽出信箋,看完,頭更疼了!他在帝都的種種行徑,被老爹在信中一通惡罵。若是老爹此刻能從信中鑽出來,他這一頓皮鞭燉肉怕是逃不了了!眼睛斜睨一旁肅立的雁嘯天,心中恨恨:定是這狗東西給老爹打的小報告!

  雁嘯天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隻怕目光相接之處,他會橫·屍當場。

  蕭子淩一臉無奈地對秦永年道:“我的計劃沒有問題,可計劃沒能如願實施也非我所能控製,接下來就看秦大人的了!”

  “微臣,盡力而為!”眼前這位世子爺比靖王小不了兩歲,卻明顯不如久經沙場的靖王老成持重。

  秦永年出身名門,秦家曾出過兩位帝師、一位宰輔,到了秦永年這裏略略遜色,也是當年會試的榜眼!她的妹妹入宮,誕下靖王,被封為貴妃,可他呢?卻始中未能進入權力的中心,一直輾轉各地任知府、巡撫,按部就班,雖然主政一方也不算差,但與皇後的兄長左相南宮笠相比,他這個貴妃娘娘的兄長實在是混的有些掉價!

  就在前幾年,秦永年自視甚高又懷才不遇之際,調任荊楚巡撫,與武安侯蕭青山一見如故!視為知己!

  武安侯當年被老皇上也就是當今聖上的父皇封為武安侯的時候曾賜他禦筆親題的金匾,上書四字:“功在社稷”!何止是榮耀!簡直是輝煌!可原太子被廢、老皇上駕崩,新皇也就是當今聖上登基,短短兩年,他這個武安侯就被棄如敝履,富庶安穩的江南封地被換成匪患不斷的荊楚之地,還被迫舉家遷往山重煙障的荊楚定居,美其名曰:“武安侯氣吞山河,鎮守這方不安生之地非你不可啊!”末了還加一句:“****與朕說過,武安侯是朕最可倚仗之人啊!”連老皇上都搬出來了!話說到這個份上,武安侯想借年紀大不便遠行來推托都張不開嘴!硬著頭皮從江南搬到了荊楚,但這個心結自此算是結下了!

  懷揣著對皇上的不滿,秦永年與蕭青山誌同道合!所以,入官·場多年的秦永年並不是沒有立·場,而是,他與武安侯自成一派,隻不過,這一派遠在荊楚,且二人行事謹慎,沒有引起朝內兩黨的注意罷了!

  “他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了!”臨行前,蕭青山如是說。

  “請侯爺放心!微臣這次前去,必會用心經營。”

  “隻是,靖王那邊·······”

  “那孩子我也多年未見,待見了麵再與他慢慢細說。”

  “好!聽聞你家千金與靖王年歲相當,若能親上加親,那秦大人未來必是貴不可言啊!”

  “不敢不敢,孩子們的事,微臣不敢奢望,隻求朝政清明、社稷安穩,君聖臣賢、百姓安定即可!”

  “秦大人好胸懷!子淩那邊,勞秦大人多提點著點!”

  “請侯爺放心,微臣定會盡心護著世子殿下的!”

  半生戎馬的蕭青山,雖然年過半百一身豪氣不減半分,虎背熊腰、膚色黑裏透紅,一把美冉遮了半張臉、眼睛不大,目光卻淩厲剛硬。蕭子淩是蕭青山的獨子,而且是老年得子的那種!三個女兒,一個兒子,真真是萬頃良田一棵獨苗,雖然蕭青山從不嬌慣,可抗不住老夫人和夫人眼珠一樣的護著!他原先還抱著虎父無犬子的夢想,如今隻能盼著這個小祖宗別把自己小命作沒了,搞得自己無子送·終便阿彌陀佛!

  “唉,這個混球!走之前把自己計劃說的頭頭是道,到了帝都就搞成這個樣子!氣死我了!”

  “世子年紀尚輕,待再過兩年,性子沉穩些,定會有所建樹!”

  “借你吉言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