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作者:愛吃奶油的喵喵      更新:2021-11-05 17:50      字數:2331
  南宮笠納悶,東宮門外連個值守太監都沒有,書房、正殿都沒有半個人影,推開寢殿的門,一股·糜·爛·腐·敗夾雜著酒菜脂粉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南宮笠被熏的一暈,扶著門框才站穩腳,向昏暗的殿內眯眼觀瞧,圓形吊頂的大床邊跪坐著一個人,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的胖子好像就是太子!

  他將六扇木門全部敞開,新鮮的空氣和燦爛的陽光瞬間把裏麵沼澤煙障一般的氣息衝淡許多,南宮笠這才抬腳走進去。

  太子遲鈍地抬起頭,門外投進來的陽光太過刺眼,讓他無法看清眼前站立的高大黑影。

  “太子,你如此模樣成何體統?”南宮笠語氣不善地教訓道。

  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太子反應了一下才嗬嗬笑道:“舅舅!你知道嗎?知語知悅她倆最知我心意,每天我都很開心!”忽然,他語氣一轉,哭起來:“可是,她們突然就·死·了!”

  南宮笠問道:“什麽知語知悅?你的宮女侍婢嗎?”

  “是,也不是!”太子立起一根食指在嘴邊,低聲道:“她們是我悄悄弄進宮來的!嘻嘻!”

  “你竟然敢將外麵的女子私納進宮?太子妃為你納的那些側室還不夠嗎?”

  “舅舅,你不知道,太子妃無趣的像個泥人,她找的那些女子與她同樣無趣!”

  南宮笠在心裏拿著·刀·把太子切成了塊、剁成了餡,還是不解恨!要知道,太子妃可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啊!若不是看中那個皇後之位,他才不會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這麽個·混·帳·王·八·蛋!

  一把揪住太子衣領道:“你是太子!萬裏江山如今還沒交到你手上,你便如此頹廢,將來該如何君臨天下?”

  太子擺擺手道:“沒事兒,不是有你和母後嘛!我就擺擺樣子就行了!”

  “你!”南宮笠氣到發抖,身後傳來小威子魂飛魄散的聲音:“首,首輔大人!”

  南宮笠走過去一腳踢在小威子下巴上,小威子當場來個後空翻,嘴裏兩顆門牙脫落,滿嘴是血,迅速跪好後,不停磕頭求饒:“首輔大人饒命!首輔大人饒命!”嘴裏鮮血活著門牙落在地板上,很是瘮人。

  “饒你狗命可以,把這事從頭到尾給我講清楚!敢隱瞞半句,就讓你人頭落地!”

  “是!數月前,俞林縣知縣不知道從哪尋來了一對孿生姐妹,太子將她們悄悄運進宮,賜名知語、知悅。一直都好好的,不知怎的,今早醒來,姐妹二人雙雙·斃·命,奴才擔心出事,剛才將人偷偷運出宮去火化了。”

  “誰運出去?”

  “神武門的侍衛。”

  “侍衛會幫你做這些事?”

  “奴才······奴才使了銀子。”

  “多少?”

  “二百兩。”

  “你倒是手眼通天啊!”南宮笠語氣一沉,像是一把斧子懸在小威子頭頂。

  “奴才不敢!奴才隻是跑腿的,是太子爺,侍衛都是看在太子爺的麵子!”

  “那兩人怎麽·死·的?”

  “奴才確實不知啊!不過······”小威子猶豫著該不該交待這麽徹底。

  “說!”

  “不過,看她們·死·時十指甲和嘴唇烏黑、嘴角沁·血,身上也有大片烏紫,可能,奴才猜測她們可能是·中·毒······”

  “昨晚誰來過?”

  “無人來過。”

  這就怪了!南宮笠心中一沉,若有人要害東宮也應該給太子下·毒·,毒·兩個不在名冊的女子有什麽用呢?除非是······

  南宮笠厭惡地看了身後的太子一眼,回頭沉聲道:“你家主子可是吃了什麽·迷·藥?”太子身上並沒有多大的酒味,但他又極其不清醒,隻能是磕·了什麽藥。

  “是,幻雲散。”

  “這又是誰給他的?”

  “也是俞林縣。”

  南宮笠眉間擰了個死結,連小威子都知道這個俞林縣恐怕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了。

  “打盆水來。”

  “是!”小威子連滾帶爬地出去,迅速端了盆水過來,還以為左相要給太子洗臉呢!結果他端到太子麵前時,南宮笠伸手將水盆打翻,整盆水正正潑了太子一臉一身。

  太子原本是半夢半醒的狀態,一盆涼水澆下,打了個激靈道:“哇,下雨了?”

  小威子也沒眼看太子的狼狽模樣。

  南宮笠沉聲道:“看好你家主子,讓他清醒過來,我去去就回。”

  “奴才遵命!”

  出了太子寢宮,南宮笠向後殿走去,那是太子妃的居所落霞苑,守門太監看到南宮笠過來急忙拜禮、引路。太子妃正在廊下看書,看見南宮笠走過來,起身一揖道:“父親!”

  南宮笠躬身道:“微臣拜見娘娘!”

  兩人坐下,宮女上了茶便被清退了下去,院內隻餘他們父女二人。

  “我從太子那裏過來。”

  “太子可好?”

  “你們多久沒見過麵了?”

  “一年有餘。”南宮月淡淡道,清秀的眉宇之間平靜如水。

  盡管南宮笠有心裏準備,可還是想不到自己女兒被冷落到如此地步!

  “你為何不與為父知會一聲呢?”

  “知會又有何用?硬·逼他來相見,讓他折·磨·我嗎?”南宮月相貌平平,卻自小受到了極為嚴苛的訓練,成為太子妃、成為皇後是她從懂事起就被灌輸的人生目標!

  “那也不能這麽委屈了自己!”

  “還能如何?太子可以和離嗎?”當然不能!那不是打皇室的臉嗎?

  南宮笠道:“至少,像他殿裏那些見不得光的人······”如此醃臢的事該怎麽和高貴聖潔的女兒說呢?

  南宮月淡淡道:“不是已經·死·了嗎?”

  南宮笠心中一震,手中茶杯差點脫手,低聲道:“你做的?”

  “是,也不是!”南宮月的態度一點也不像手刃情敵後的正室那麽開心,反到有一些婉惜和同情。

  “究竟是怎麽回事?”老謀深算如南宮笠此時也看不透坐在自己麵的親生女兒。

  “那兩姐妹被太子日·夜·摧·殘·,實在不堪忍受折磨,便逃到我這裏,我亦無生路可逃,又如何搭救她們?她們便一·心·求·死,可送她們來的知縣曾拿她父母兄弟的姓命要挾過,若她們自·戕·便滅她們全·家。不得以,她們求我給她們一些毒·藥,這個我有······”南宮月的聲音如流水般柔和輕緩,好像在講一個喝茶吃飯一樣稀鬆平常的事。

  南宮笠心口一陣鈍痛,半晌才開口,聲音已經嘶啞:“你怎以會有··毒··藥?”

  南宮月淒涼一笑,如秋風落葉:“深宮雖深,卻從不缺少這些東西!隻是,晚了一些,拿到它的當天禦醫診出了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