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南城市井小民的熱鬧繁華，東城大多是深宅大院的安靜，偏偏東城門邊上有一條街叫東四胡洞裏麵全是鏢局、貨倉，胡四胡洞並不窄小，反而挺寬敞的，這也許就是鏢局和貨倉選在這裏的原因：“靠近城門、路麵寬闊、方便運送貨物。”

  因為路寬而行人少，靖王和漢英才走了一趟便不能再走了。因為實在是太顯眼了，而且這些地方都大門緊閉、門口還站著兩個守衛，院子裏麵一點兒也看不到，還白白被守衛行盯了一通。

  周邊沒有高建築，漢英道：“此處無從勘察，我們的人在城牆上！”

  靖王點頭。

  漢英向城牆守衛亮了亮腰牌，對方立即躬身放行，堯將軍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天神級別的人物，所以堯將軍身後之人他們不必清楚身份。

  站在城牆之上俯瞰半個東城，鏢局和貨倉一覽無餘，其餘幾個鏢局多多少少都有幾個人在忙活著搬貨、裝貨，隻有鎮遠鏢局大半個院子全都是人，靖王眉頭擰了起來：“就算這裏是五湖盟的分舵，也不該集合這麽多人。”

  “王爺，在這裏盯著的兄弟說今天下午又來了一拔人大約十五六個。屬下剛才數了一下大約五十人左右。”

  “他們在此集結難道有什麽預謀？”

  “區區一個江湖幫派在皇城腳下聚集，難道他們還想翻天不成？”

  靖王道：“萬一他們要真想翻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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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嬋從養居殿裏出來便一臉心事，宮女翡翠扶她坐上轎攆小聲問道：“娘娘，皇上春獵帶您去，您怎麽還不高興了？”

  趙嬋看著甬道上高高的紅牆，把天空裁的隻剩下一方窄窄的長條，幽幽道：“宮中生活甚是無趣、乏味！”

  翡翠急忙左右看了一下，低聲道：“娘娘慎言！”

  趙嬋今年不到雙十年紀，對著年逾四旬的皇上當然會覺得無趣，日日還要對著他強顏歡笑，唉！自己怎麽這麽命苦啊！

  是誰害她如此命苦？若是嘉貴妃早早成全了她和靖王表哥的婚事便不會有此事發生！

  心頭恨意又起，絲帕絞的指尖發白，冷聲道：“去儲秀宮！”

  從前，嘉貴妃對皇上還是有期許的，總覺得他看煩了那些年輕、任性、不諳世事的少女就會懂得回頭珍惜自己這種成熟的風韻。但是，自從封宮降嬪事件之後，嘉貴妃對皇上徹底寒了心，就算後來皇上陪著笑臉來過儲秀宮兩次，也都被她冷淡至極的態度堵了回去。

  秀禾勸道：“娘娘，民間尚有‘床頭打架床尾和”之說，皇上貴為天子，都紆尊降貴來哄娘娘，您總這麽冷著也不是辦法，總歸還是要給皇上一個台階下吧？”

  嘉貴妃冷笑一聲：“算了吧！本宮現在就看著我琰兒，他好好的，我就心滿意足了！”說完，拿起繡繃對著那騰雲金龍繡了起來。

  “姨母近來可好？”趙嬋一進來便帶來撲鼻一陣香風。

  嘉貴妃道：“嬋兒怎麽有空來看姨娘了？”

  “哦，嬋兒剛從養居殿回來，想著過幾日便要隨駕去東郊獵場，可能要半個月才回來，特意來看看姨娘。”趙嬋說的眉飛色舞，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嘉貴妃的臉，希望能夠找到讓她痛快解恨的嫉妒、憤恨或者淒涼。

  結果卻讓她失望不已。

  嘉貴妃頭都沒抬，手上依舊平穩地一針針落在繡繃上，淡淡道：“那很好，你還年輕，出去轉一轉總比在這高牆內圈著自在些，獵場不比宮裏，雖然已經春上了，到了夜間還是很冷，記得讓宮人給你帶件毛皮鬥篷，萬一皇上來了夜獵的興致，召你隨行便用得上了，千萬別大意染了風寒。”

  “夜獵？”

  “是啊！比起白天獵一些獐麅野鹿，皇上更喜獵一些夜間出沒的猛獸，讓侍衛們點了火把、敲著鑼鼓在山間造勢，受了驚的野豬、狐狸就會跑出來，若是遇到刁滑的猛獸，通宵夜獵也是有可能的！”嘉貴妃娓娓道來，平靜的像一湖秋水，眉梢眼角間不見絲毫波瀾。

  趙嬋像是對著深淵潑水，所有的惡意全都被無聲的化解。她毫無辦法，興致缺缺地站起身來道：“多謝姨母教誨，嬋兒告退。”

  “好！”嘉貴妃對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姐妹之間總在某個角度某個表情中突然展現出驚人的相似，趙嬋心中一酸，母親一個月都沒進宮了，派人去問，隻說是病了！具體是什麽病也沒問個明白。趙嬋把皇上平日裏賞的人參、鹿茸、靈芝盡數派人送了出去還是沒個回應，母親究竟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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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府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秦氏被趙墨打斷了胳膊和腿之後就被安置在了趙墨娘親原來住的小院裏，找了郎中接了斷骨，囑咐三個月都不能下床。秦氏又急又疼，急著進宮讓大女兒給自己報仇，疼得她日夜不得安眠，日夜咒罵不休，嗓子都喊啞了。

  為了顧及趙家的顏麵，胡管家沒有被報官入獄，隻是被趕出了趙府，城郊那些田產盡數變賣歸了趙家。原來的老管家被請回來重新料理府中一切。

  除了趙娟，沒人再靠近秦氏，下人們送飯也是放下就走，敢稍做停留便會被罵的狗血噴頭。

  “娟兒！你去宮門口遞牌子，你姐一定會見你的，你跟她說，讓她給娘報仇！把趙墨那個小·賤·人給我·殺·了！”

  “娘！您就安心養傷吧！郎中說您這樣心緒不寧對您的身體無益！”

  “你去不去？去不去？”

  “呸！養你有什麽用？養你個白眼兒狼，我養你這麽大，你和趙墨那個小·賤·人站一塊兒是吧？等我傷好了我就起來先打·死·你！”

  趙娟被啐了一臉口水，拿絲帕捂著臉哭著走了。

  “你回來！你個小·賤·蹄·子······”

  “秦氏今日把娟兒都給罵哭了！”劉嬤嬤給老太太捏著肩說道。

  “上次郎中怎麽說？”

  “郎中說若是養的好的話，拄杖還可行走，若是養的不好，恐怕······”

  “那就隨她吧！能行走可能更麻煩！”

  “是！”

  “娟兒那丫頭心實，你讓丫鬟跟緊著點，別讓她真跑出去給宮裏那位漏了消息。”

  “是！不過，腰牌在老夫人您這裏，二小姐想進宮也沒有門路。”

  “還是小心點好！”

  “老夫人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