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雅雅對這個自稱桃花絹的法器，並非沒有戒心。

  比如“雅雅”雖然是她的名字，但是她還是隱藏了自己的姓氏。

  尤其是，這個桃花絹的器靈告訴她“狐妖天生要勾引男人來積蓄力量”之後，狐妖雅雅已經對桃花絹得出進一步判斷——肯定不是好東西。

  跟媽媽教給的常識，截然不同。

  一定是這個桃花絹器靈有問題。

  聽桃花絹器靈說起還有最後一個辦法，狐妖雅雅便問：“還有什麽辦法？”

  “那就是，你去大道宗做靈寵，要回狐尾草。”

  合歡姥姥在桃花絹中，發出淡漠聲音。

  她不再偽裝柔和的聲音，因為這個蠢狐狸很明顯不會聽她的意見。

  離開深山去收獲陰陽之氣，已經成為不可能的事情，合歡姥姥必須要想辦法盡快獲得補充。

  沒有補充的話，她這種狀態根本維持不了太久。

  “不可能！”

  “我才不會去投靠人類！”

  狐妖雅雅堅決地搖頭：“我媽媽說過，妖獸智慧不足，才會去當人類的靈寵，認人類為主人。”

  “我們妖怪是智慧和人類一樣的，我們不可以去認人類當主人的，就像是人類不可能會認妖怪當主人一樣！”

  “你媽媽真是個老古董，這都是什麽年月的事情了？”

  合歡姥姥冷笑不已。

  “不許你說我媽媽的壞話！”

  狐妖雅雅勃然大怒，伸手扯住桃花絹手帕：“再說一句，我把你撕爛！”

  合歡姥姥暗罵一聲：蠢狐狸，難怪這麽蠢，原來她媽媽就是這樣。

  “雅雅，不是我說你媽媽的壞話，而是你媽媽根本不知道現在的情況。”

  “人不能把妖當做靈寵，說起來，本該是這樣。”

  “但是人類之間都有主人和仆人這種身份，收妖怪當靈寵，實在沒什麽大不了的。”

  “更何況，你知道妖怪們也在燕國那邊稱王稱霸，占據了人類不少城池，那些妖怪，也都是那些人類的主人，掌握他們的生死……所以，妖怪和人類，互相之間作為主人和仆人，沒什麽大不了的，也沒什麽丟人的。”

  “你就是把自己看做是人類，為了活下去或者為了生活更好，去投靠另一個人類，當了奴仆，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狐妖雅雅聽得很呆：“原來，很正常嗎？”

  “是啊，很正常。”

  合歡姥姥的聲音重新恢複柔和，開始勸她。

  “你想要狐尾草，想要增加修為，就一定要付出些什麽。”

  “去大道宗，當他們的靈寵，不丟臉的；或者去城鎮外，汲取陰陽之氣，其實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麽丟臉。”

  “隻要你豁出去，開始了一次以後，你就會發現，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輕而易舉。”

  狐妖雅雅的神色猶豫，掙紮，最後搖了搖頭，將桃花絹扔在地上。

  “你不是好東西，我才不會聽你的。”

  “我自己修煉吧，陰陽之氣我不需要，狐尾草……”

  “我也不要了！”

  咬著牙，氣衝衝地返回洞穴內，大尾巴裹住身軀。

  狐妖雅雅悶著頭，沮喪且鬱悶。

  要修煉，怎麽這麽困難！

  ……

  亂山城內，王家此刻已經成為禦劍宗的臨時住所。

  禦劍宗掌門陳青華、焦長老聽到城外一聲爆響傳來後，便急忙讓幾名弟子外出打探。

  到現在還沒有弟子返回說明情況。

  兩人猜測，或許是大道宗與魔道宗門的人交手，這才造成這麽大的聲響。

  說了幾句後，焦長老忽然歎息一聲。

  “趙雪萼那孩子，著實有些可惜了……”

  “她是我的弟子，我比你們更加惋惜。”陳青華也是麵帶些許傷感，“沒想到二皇子與魔道宗門這麽下手狠辣，一出手就毀掉趙雪萼的修煉之路。”

  “六階的丹藥，修為封禁丹，我們要耗費多長時間，多少精力才能解得開？”

  “等到解開了，趙雪萼還能天才依舊嗎？”

  陳青華自言自語，說的是禦劍宗麵臨的現實，也是禦劍宗的決定。

  那就是不能為了趙雪萼繼續冒險，耗費大量資源來為她排出六階丹藥的藥力。

  當然，這一次還是要把趙雪萼帶回去的。

  無論是禦劍宗的臉麵、還是照顧趙雪萼昔日宗門第一天才的身份、真傳弟子的地位，都不能把她扔給魔道宗門或者扔給大道宗。

  至於以後，那就不必對她抱有太大希望了。

  “毀去趙雪萼，是魔道宗門的打算。二皇女薑雲蕊，又是什麽緣故？”焦長老向陳青華詢問。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陳青華慢慢說道：“二皇女深受皇帝寵愛，原來也和大皇子、二皇子關係不錯，是皇室最受歡迎的人。”

  “後來二皇子開始拉攏臣子，準備爭奪皇位；大皇子也性情大變，有些陰暗深沉，他們各自都有了自己心思。”

  “而二皇女薑雲蕊天生水、木雙靈根，修煉資質極佳。就如同趙雪萼對劍道的感悟宛若天成一樣，她天生能辨別人心善惡。”

  “或許，二皇子對她下手，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地位和身份，還因為她能看穿陰謀詭計吧。”

  焦長老恍然，隨後又搖頭歎息：“這一個，也毀了。”

  陳青華頷首。

  的確，二皇女和趙雪萼一樣，也被毀掉了。

  之後被大道宗帶走，可以說是她們不幸中的最後一點幸運，不至於落到最淒慘的下場。

  “啟稟掌門，外麵有情況，有一塊巨大的黑布，飛在亂山城外。”

  “發現我們之後，便迅速離去了！”

  陳青華和焦長老兩人聞言，急忙乘上飛劍，掠出去飛上空中。

  那黑布已經遠去，上麵影影綽綽站立著一個身影。

  “那是，請神宗的神降老人，元嬰境界老怪物……”

  “他怎麽會匆匆離去？”

  “這是逃走！”陳青華臉上沒有喜色，鄭重說道，“這個時候出現在亂山城附近，逼死李青雲的，必定是他，毫無疑問！”

  “大道宗宗主，正如李青雲最後傳來的信息所說，的確是元嬰境界，並且擊退了神降老人。”

  “或許，我們不必再等太上長老前來，明日就可以去拜見大道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