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靳國盛揮拳狠狠砸在桌上。

  上好的木質桌麵被砸出了一個坑。

  他氣息有些不穩，盯著靳國明的眼神如狼似虎。

  “就因為父親打算將將掌權之位交給我，所以你就能下毒害死他？”

  “下毒？”

  二爺爺驚訝的張大嘴：“靳國明，你大哥說的是真的？”

  “是。”靳國明承認。

  二爺爺臉色漲紅，他操起麵上的茶杯，朝靳國明砸去。

  略燙的水和茶漬落在靳國明身上，讓他狼狽不已。

  老人家顫抖著手指著靳國明：“你，你這個頭養不熟的畜生！你父親何曾虧待過你，啊？”

  “嗬！”靳國明笑了起來：“是啊，我是畜生！要怪就怪你們，既然不是靳家人，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不早點讓我死心。更甚至，幹脆就別領養我！”

  靳國明那雙略小的眼睛中充斥著怒火：“我親生父親救了靳老爺子的時候，你們就該給點錢，把我遠遠打發走。為什麽讓我成為人上人，又將我打入地獄。”

  “父親若是在這裏，怕是要失望了。”靳國盛淡漠道：“他在身上同樣傾注了心血，卻沒想你會變成這樣。”

  “失望就失望吧……我早就無路可走了。”靳國明苦笑：“從我鬼迷心竅找人買了毒藥開始，從我將毒藥放進父親的藥裏時，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實際上，這些年他日日都在惡魔中驚醒，等清醒過來，他便越發後悔。

  不明白為何當時認不清自己的內心，做出這種無法挽回的事？

  沒人知道，他其實早就期盼這一天的到來，仿佛這樣就能減輕他心中的痛苦……

  靳國明眼淚長流：“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甘心，所以想報複……但我真的沒想還是父親，我真的不知道那藥會這麽厲害……”

  靳九淵忽然打斷他的話：“你給爺爺下的毒藥，是哪兒來的？”

  靳國明抹了把臉：“是我在黑市上買的，我不知道對方是誰。”

  “說謊！”

  靳九淵冷哼一聲：“當時爺爺身邊有整個醫療團隊，每天都將他身體的情況記錄在案。這些天我查了所有的記錄，爺爺的死不算突然，但卻沒有檢查出來，這種毒，我隻遇到過一種，跟艾瑞克身上相同的神秘毒藥！也就是說，四個月前，你重新購買了藥！”

  靳國明猛地抬頭看了靳九淵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葉長安身上。

  輕笑了一聲：“不愧是神醫無雙啊，若是我身邊有這樣的人，今天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沒人回答他的話。

  沉默了片刻，靳國明道：“當年父親的毒藥，確實是我在黑市買的，跟艾瑞克身上的毒是不是同一種我不知道，但艾瑞克身上的毒，是半年前我從無盡之地弄到手的。至於賣家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靳九淵看著他不說話，靳國明的眼神也不曾閃躲。

  許久後，靳九淵挪開目光，不在說話。

  靳國明仿佛破罐子破摔：“你們還有什麽想知道的就趕緊問，過了今天，我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吧。”

  靳國盛垂眸，掩去眸中的冷厲，他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該如何跟母親解釋。”

  靳國明陡然僵住。

  他張了張嘴，最終垂下頭。

  “不要告訴母親，是我對不起她老人家……大哥，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哥，你就告訴母親，我以後會長居A國，不會再回來。”

  靳國盛沉默了一瞬，拍了拍手。

  有人推門進來！

  來人隻是兩名男子，讓人意外的是，他們身上穿著同款的黑色西裝和大衣，臉上蒙著黑色口罩，口罩上繡著精致銀杏葉。

  打眼一看，便知道來者不凡！

  靳國盛起身，朝兩人點點頭：“靳家事，靳家了！麻煩二位了。”

  其中一名男人微微頷首。

  兩人架起靳國明，靳國明心頭有不好的預感：“靳國明，他，他們難道是靳家刑罰堂的人？”

  “沒錯。”

  靳國明慌亂不已：“不！不能這樣！大哥，大哥你不能這樣對我，大哥！”

  靳國盛道：“你還是父親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不……”

  靳國明還想說什麽，被兩名男子自己直接打暈了。

  很快，靳國明被帶走。

  靳國盛突出一口氣，兩步走到二爺爺麵前：“二叔，今天勞您老人家走這一趟了。還有諸位叔伯也是。”

  二爺爺擺擺手：“接來下的事，你安排就好。隻是你母親那邊……”

  “二叔放心，我會好好跟母親說的。”

  “那就好！”二爺爺狗摟著背，比之剛來的時候也仿佛老了許多，他接著道：“你母親不容易，你們要好好孝順，別讓她太難過。”

  “侄兒明白。”

  十幾位長老離開後，會議室內便隻剩下靳家大房的人。

  靳國盛看了眼似乎睡著的葉長安，問靳九淵：“這是怎麽回事？”

  “近來因我的緣故，安安都住在禁地裏，她有些不太適應裏麵的環境。”

  “沒事就好。”靳國盛拍了拍靳九淵的肩膀，道：“先帶她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有我和你哥在。”

  “好。”靳九淵用大衣裹住葉長安：“不過奶奶那邊……”

  “無妨，你奶奶怕是早就知道了。”靳國盛道。

  靳九淵愣了一下：“我明白了。”

  說完，抱起葉長安離開。

  ……

  中午時，陽光穿透雲層，落下一束束光。

  葉長安一睜開眼，就看見靳九淵坐在床頭。

  她挪了挪甚至，將腦袋擱在男人的大腿上，懶洋洋的說：“我睡了多久？”

  “三個小時，這會兒快十二點了。餓不餓，起來吃點東西再繼續睡。”

  葉長安搖頭：“不用，我已經睡醒了。靳國明的事解決了？”

  靳九淵嗯了一聲：“交給刑罰堂了。”

  “刑罰堂？”葉長安詫異：“我還以為會直接報警。”

  “哼，靳氏的刑罰堂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被刑罰堂帶走，靳國明想死都死不了，警局這麽好的地方，不會是靳國明的歸宿。”

  葉長安不關心這些，她隻是擔心奶奶。

  不過想來，奶奶從阿淵昏迷的那天開始，應該就已經知道了。

  忽然想到了什麽，她猛地坐起身：“毒藥的事有問出來嗎？”

  靳九淵道：“既說了，也沒說。”

  他將靳國明的話告訴葉長安，“神秘毒藥出自無盡之地，這是我們早就知道的事。可惜，除非去趟無盡之地，不然這線索就斷在了這裏。”

  葉長安沉吟片刻：“那就去趟無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