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啊!我那蠢蠢欲動的心呐
作者:六月鯉      更新:2021-11-05 17:09      字數:2107
  淩晨十二點,夜色正濃。

  風聲、蟬鳴聲掩蓋了一切。

  也掩蓋了拳頭擊打樹幹的聲音。

  葉長安眼眸中沉著冰凍三尺的寒,又像是無處發泄的困獸,不能嘶吼,不敢咆哮,唯有隱忍。

  追殺、車禍、昏迷、吐血!

  那個狗男人當自己是鐵打的嗎?

  還是他自以為瞞著她,她就能好過,就能裝作無事發生?

  指甲扣進樹皮,疼痛和血腥絲毫不能減輕她的痛苦。

  “夫……夫人,您冷靜點!”可別嚇我了!

  若是有個好歹,他就算萬事業難辭其咎。

  葉長安收回手,掏出手帕仔仔細細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我還不夠冷靜嗎?”

  收起手帕,揣進腰包裏,裏麵的小金玲蛇循著味鑽出小袋子,趴在那條手帕上,咻咻半天急得不行。

  “有沒有查到下手的人是誰?”

  “沒有。”秦峰搖了搖頭,“線索斷在秦川。”

  “我看不是斷在秦川,是斷在蘇家吧。”葉長安轉頭盯著秦峰,語氣涼薄,目光如炬:“你們懷疑蘇祁?”

  “是。”

  收回目光,她沒在問下去,她能想到的事,靳九淵定然已經派人查過了,若是當時她知道此事也會斷定是蘇祁。

  但現在她不敢確認了。

  蘇祁可能會做些什麽,但不會要她的命,畢竟他的救命藥‘密香’還在自己手裏,且隻有她有。

  傅曉曉隻是顆無用的棋子而已,真正下手的人藏的可深了呢。就是不知道對方是衝自己而來,還是利用自己擊垮靳九淵。

  “今晚的事不許告訴靳九淵。”是告誡,也是警告。

  “屬下明白。”

  葉長安從包裏掏出小瓶藥抹在傷口上,一直等到藥味散去,才轉身回了帳篷。

  躺在靳九淵身邊,在暗淡的光線中靜靜看著的五官。

  即便睡著,也沒有褪去那一身矜貴桀驁。

  她放在魚肉裏的藥隻是臨時采的,藥效不會太重,以靳九淵的警惕,若不是身體已經達到極限,隻怕早就醒了。

  她的眼睛還紅紅的,有些腫。

  於是隻敢這樣看著他,生怕驚醒了他。

  這一刻才真切的體會到她未留下隻言片語跑來參加試煉,又在得知對方生死不明時的擔憂和恐懼。

  以及被撇在一邊、蒙在鼓裏的挫敗、不安以及患得患失。

  葉長安不禁苦笑,也幸好自己重生一次,不然就算上輩子自己真和靳九淵在一起,隻怕也是不得安寧。

  似乎感應到什麽,睡夢中,靳九淵翻身將葉長安攬進懷裏,一直皺著的眉才終於鬆開。

  她在男人的懷裏輕輕蹭了蹭,似乎眼淚溢出,融入衣物間,消失不見。

  淩晨四點,萬物俱靜。

  葉長安卻迷迷瞪瞪睜開眼,發現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剛坐起身,簾子正巧被掀開。

  靳九淵高大的身形幾乎蹲在帳篷門口,朝葉長安溫柔一笑:“起來洗漱吃點東西,我們得早點出發。”

  “你的身體怎麽樣?”葉長安緊蹙著眉頭,握住他的手腕,搭脈。

  還好還好,比昨日好了些,也隻是好了些。

  靳九淵捏了捏她的臉頰,食指來回輕撫過她的唇,似笑非笑:“怎麽才幾個小時不見,安安的唇就破了,總不能是蚊子咬的吧?”

  葉長安一本正經胡扯:“是你太秀色可餐,我強迫自己忍著蠢蠢欲動的心,才不小心咬破的。”

  “嗬嗬~”靳九淵笑聲有點涼:“安安開口,我自然滿足。隻是今晚安安可別再給我下藥了,免得你欲求不滿。”

  葉長安:“……”

  要不要這麽敏感,她下藥毫無痕跡,怎麽就被察覺了。

  還有,她才沒有欲求不滿呢!

  奈何一不小心嘴瓢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葉長安一臉可惜:“阿淵,你要禁欲啦~”誰讓你不愛惜自己,哼!

  這話落在靳九淵耳裏,就……十分幸災樂禍。

  推開靳九淵,她彎腰出了帳篷。

  全然沒有發現身後男人笑裏的意味深長。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沒有生火,隻簡單吃了些幹糧。

  “現在就走?”葉長安收拾好東西,看向靳九淵。

  靳九淵點頭,“走。”

  盡快甩開蘇祁,目前他們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又做了些什麽,能避則避。

  拿到東西盡快離開白蛉山。

  趁著夜色,一行人悄悄離開。

  一路上,靳九淵從未放開葉長安的手。

  她瞄了眼男人手裏的地圖,“不對啊,你這地圖哪兒來的,怎麽比我的還詳細?”

  “哦。”靳九淵淡淡應了一聲:“你留在那小木屋的兩個保鏢給的。”

  葉長安驚的瞪大了眼:“……”

  失策了!

  傅曉曉那個棒槌,最好不要讓自己在遇到她!

  天色將明。

  蘇祁從噩夢中驚醒。

  “哥,你做那個夢了?”張曉飛拿著水杯和藥,遞到蘇祁跟前。

  蘇祁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恩。”

  那個血色和腐朽的花房,已經束縛了他二十年,比跟任何人的相處時間都還要長,卻依舊沒有讓他習慣。

  吃了藥,蘇祁神色懨懨:“人呢?”

  “我讓人守著,暫時還沒有動靜,天色還早,哥你在休息會兒。”張曉飛愁的眉毛都打結了,哥對藥已經產生了抗性,密香也剩不多了,這樣下去隨時都會發瘋的。

  可得跟緊葉長安,哥曾說過個那女人很有可能是神醫無雙。

  “不用了,去看看。”蘇祁懶洋洋的起身,及時衣服有些淩亂,神色有些憔悴,也端的是衣一副貴公子做派。

  昨夜本就鬧得不愉快,所以兩地之間的安全距離不近不遠,恰到好處。當然這是相較於靳九淵來說,蘇祁自我感覺還是很愉快的。

  走了二十分鍾的路程,借著清晨微薄的光,蘇祁雙手揣在褲兜裏,半眯著眼眸看向那倒掛在樹上搖搖晃晃、無風自動的、葫蘆串似的……人!

  語氣十分冰涼,殺氣四溢,陰惻惻的盯著張曉飛,想殺人:“這就是你說的……派人盯著?”

  張曉飛看了眼那一串葫蘆娃,嚇得眼皮一抖,雙腿一夾:“……”

  哦豁!

  這回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