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輕歎口氣，湊過去含住林汐的唇瓣磨了磨，待林汐不再顫抖之後才放開，溫聲道：“汐兒別怕，我在。”

  一想到屋子裏還有其他人，饒是穿越貨林汐也臉頰爆紅，怒瞪盛景一眼，能不能看看場合？不過被盛景這麽一親，方才的害怕倒是拋到了腦後。

  盛景衝林汐安撫地笑笑，聲音卻是涼涼的，“他們不敢看。”

  林汐：......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啊！

  倒是暗衛們都如同盛景所言那般，除了那位林汐沒見過的暗衛震驚地盯著他們看了兩秒之外，暗一暗二一個抬頭看屋頂、一個低頭看地板，自覺得不行。暗三麽，忙著撕偽裝呢，沒空看。

  怨毒的目光直直射向林汐，林汐身有所感，顧不上討伐盛景，轉眸去看，正對上這目光的主人。柳文茵的眉毛被撕扯掉一大半，血液順著眉骨往下流，染紅了大半張臉，配上那怨恨的目光，宛若索命的厲鬼。

  林汐倒不覺得害怕，但是嗓子眼兒淺，看見柳文茵這樣滿臉鮮血的樣子，有點兒反胃。

  盛景抬指捏住林汐的下巴，將人轉過來，碰了碰唇。盛景身上那股子檀香味恰好衝散了林汐的不適。

  柳文茵嘴皮被扯掉了兩大塊，此時見到盛景親林汐，不由瞪大眼，朝兩人怒喊出聲，但奈何嘴巴被堵著，能發出的隻有不明的“嗚咽”聲。

  “你還沒回答我呢。”林汐撇開視線不去看柳文茵，問盛景道，“她偽裝的這麽好，你們怎麽發現她的？”

  “因為她蠢。”盛景嘴角一扯，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自以為是地在福源客棧搗鬼，殺掉夥計之後冒充，殊不知福源客棧的夥計都各有標記，哪裏能隨便冒充？”

  “那也不能說明她就是柳文茵啊。”林汐眨巴眼，眼中充滿不解，易容是方才拆掉的，總不可能是柳文茵自個兒把自己暴露了吧？

  盛景看一眼暗二，暗二上前雙手遞給林汐一樣東西，就一個普普通通的荷包，裏麵還有幾錠碎銀子。林汐翻了翻荷包，還是沒明白。

  暗二道：“夫人，這荷包是柳文茵親手繡的，前年她還給主子繡了一個。”

  女子親手繡的荷包除了送夫君之外，便是送家人。就著這點聯係，柳文茵偽裝的大漢就被他們抓了，一番審問之後，柳文茵的身份暴露了個徹底。

  嗯？林汐眼睛微眯，轉眸看盛景，兩年了這廝竟然還記得柳文茵繡的荷包。

  盛景無辜地攤攤手，暗二適時道：“夫人，您別誤會主子。主子當時沒收，是屬下覺得荷包的繡樣不錯，想著留下來學習學習。”

  林汐：......熱衷於繡花的暗衛？突然就想起了手持繡花針的某公公呢。

  “你還真是多才多藝。”按捺住心下的吐槽，林汐真誠地誇讚暗二一句。至少她就幹不了繡花這活。

  盛景涼涼的瞥一眼暗二，除了把暗二嚇得心髒亂跳之外，倒也沒說什麽。

  趴伏在地上的柳文茵此時又昂起頭來，沒有瞪林汐，倒是去瞪暗二。她原以為那荷包盛景收了，沒想卻落到一個低賤的暗衛手裏。柳文茵此刻隻想把暗二大卸八塊。

  暗二一腳揣在柳文茵臉上，麵無表情道：“瞪什麽瞪，眼珠子不想要了？”打不過主子，還收拾不了你嗎？

  柳文茵又是嗚嗚叫兩聲，或許真怕暗二把她的眼珠子挖出來，倒是沒敢再瞪暗二一眼，怨恨值隻管盯著林汐輸出。

  林汐本來還想替柳文茵求情兩句，直接給柳文茵一個痛快，讓她免受刑罰的折磨。但觀柳文茵如此，林汐也就歇了那心思，大不了她不看就是了。

  於是，邢屋裏就出現這麽副畫麵，盛景與林汐湊近說著悄悄話，氛圍甜蜜，柳文茵在旁嗚嗚慘叫，除了從頭到尾都掛著笑容的暗三之外暗衛們皆麵無表情。

  柳文茵做的偽裝很徹底，暗三想拆下來也得費番功夫。若是暗七在便能輕鬆很多，但暗七出去執行任務了，這活兒也就隻能暗三來做。

  暗三勉強算暗七的半個徒弟，畢竟刑訊之時難免碰到易容過的人，暗三就向暗七討教了幾招。

  等暗三將柳文茵所有偽裝拆下來後，柳文茵身上的衣裳也就成了碎布條，林汐抬手捂住盛景的眼睛，讓暗三給柳文茵披件衣服。

  暗三心道夫人心軟，這種利用人的羞恥心也是刑訊的手段之一，不過既然林汐吩咐，暗三自然遵從，抬手給柳文茵披了件黑袍子。

  林汐將手放下，嫌棄地在盛景肩膀上擦了擦手心的口水，睨了盛景一眼。盛景回以一笑，湊過去在林汐臉上偷了個香。

  暗衛們：......就不能等回去再卿卿我我嗎！

  林汐示意暗三把柳文茵嘴裏的東西拿掉，堵著嘴還怎麽問話？暗三朝盛景一瞥，見盛景微頷首，便上前拿掉柳文茵嘴裏的填充物。

  柳文茵等的就是這一刻，暗三剛把填充物拿開，柳文茵就朝地上呸了口，衝林汐罵道：“賤人！”

  林汐：......是柳文茵給她下毒，不是她給柳文茵下毒吧？她一句話都沒跟這位說過，招她惹她了，就算要恨也該恨渣男吧？

  林汐側頭看盛景一眼，不對，完全是柳文茵單方麵糾纏盛景，盛景拒絕得相當明確，不是渣男。盛景朝林汐笑了一下，林汐不由也彎起唇角，露出一抹甜笑來。

  狗男女！柳文茵在心中唾罵，但就如同被下蠱般，還是舍不得對盛景口出惡言，隻將一通謾罵盡數對著林汐而去。

  柳文茵被盛景與林汐的相處刺激得不輕，想到什麽罵什麽，比市井潑婦罵街還要汙穢下流，但奈何林汐什麽都聽不到。

  在柳文茵開口之前，盛景點了林汐的穴道，除了視覺還正常之外，林汐的聽覺、嗅覺、味覺、觸覺都被封住了。

  若不是還沒從柳文茵嘴中套出東西來，柳文茵的舌頭早沒了，或許連命都沒了。

  柳文茵心智堅定堪比暗衛，暗三使了許多方法都沒從她口中撬出有用信息，又不能直接將人打死，便提議盛景帶林汐過來刺激柳文茵，說不定柳文茵在激動之下，還能吐出些有用的東西。

  暗三的想法不錯，在柳文茵看見林汐對她的所有謾罵都無動於衷之後，終於氣急敗壞道：“賤人，你以為盛景對你是真心的嗎？他隻是拿你當個替身。還有趙博安，他喜歡的不過是你的身份，哈哈哈哈，賤人，我等著你跟我一個下場！”

  柳文茵雙眸通紅，眼淚和未幹涸的鮮血混合著滴落，仿若她不甘的血淚。

  林汐眨巴眨巴眼，柳文茵到底說了啥這麽激動，好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