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老夫人卻不這麽覺得。

  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問題，隻輕歎了口氣，沒再多言。

  丫鬟從外頭進來，“老夫人，姑太太來了。”

  “娘。”

  蘇長英人還沒進屋，聲音倒是先跟著進來。

  “今日你倒是閑了，知道來找我這個娘。”

  老夫人瞥了蘇長英一眼，出口的話看似不滿，但語氣卻帶著寵溺。

  蘇長英趕忙跟老夫人道歉，“娘，你也知道這幾日我忙著在外麵找宅院，要不然等陸鴻的官職下來了，上門的客人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排了。”

  “可有挑到覺得合適的？”

  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問到。

  蘇長英也跟著端起丫鬟新上的茶，捏在手裏，“倒是有看到合適，隻是價錢方麵還沒談攏。”

  “還差多少？”

  自己肚子裏生出來的一塊肉，老夫人看蘇長英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娘，你也知道陸家沒多少錢，我先前的嫁妝也用了不少，現在……”蘇長英猶豫著瞧了老夫人一眼，才道：“還差個五百兩。”

  老夫人點點頭，神情沒多大變化，蘇府上下一年的支出都不止這個數，她倒是半點不覺得多，還問道：“可還有什麽缺的地方，從府裏取就是了，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那我就先謝過娘了。”

  蘇長英樂嗬一笑，解決了錢的事情，那剩下的事情也就不成問題了。

  “都是三個孩子的娘，還是那麽孩子氣。”老夫人看著自己女兒，當然是怎麽看怎麽好，“過幾日宮宴，宮服可準備好了。”

  “娘，您放心，回京的時候女兒就安排好了，不會在宮宴上給陸鴻丟臉的。”

  怎麽說也是陸鴻為官這麽多年，他們第一次有機會參加宮內的宴席。

  蘇長英對宮宴有幾分期待。

  老夫人無奈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是懷遠和雪雅的婚事。你這個當母親的也要上點心。”

  “娘，懷遠這孩子向來有主見，他的婚事我也用不著操心，至於雪雅，”提起陸懷遠，蘇長英就是一臉的笑意，可說到陸雪雅，臉色又垂了下來，“這孩子跟我一貫不親近，她什麽心思我也不了解，總歸是找個大差不差的就好了。”

  蘇長英對三個孩子的不同對待，老夫人心知肚明。

  雖說，她對陸雪瑩也會好些，但蘇長英的態度若是讓外人瞧了，總會說閑話。

  “我知道當年生這個孩子，你走了趟鬼門關，對她不喜也是正常，但這些話別在外麵說。至於雪雅的婚事，也不能說找個差不多的，陸鴻日後還要在京城立足，這兒女的婚事你自然要好好操持。”

  老夫人語重心長的教訓著蘇長英，“若是雪雅的婆家找得好，也能給陸鴻一些幫助。”

  “娘你說的是。”

  蘇長英連連點頭，她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幸好母親提醒她了。

  “雪雅的婚事，女兒會好好安排的。”

  ——

  天蒙蒙亮。

  蘇樂雲被張嬤嬤從床榻上拉了起來。

  “小姐，該起來準備了。”

  張嬤嬤吩咐蓮心和翠柳，把睡眼朦朧的蘇樂雲扶到了梳妝台前。

  銅鏡裏，蘇樂雲困得睜不開眼睛，任由他們擺弄著。

  直到上好妝，換上衣服後，蘇樂雲才清醒過來。

  “小姐，你這樣真好看。”

  蓮心和翠柳在一旁看得移不開眼睛。

  她們一直都知道自家小姐好看，畢竟是繼承了夫人的相貌，但平日裏，蘇樂雲並不喜好打扮，雖說素麵朝天，但也是漂亮。

  可如今上了妝，有種說不出的風韻。

  張嬤嬤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敲了兩個丫鬟一下，“好了，該出門了，你們兩個今天可要機靈些，別出了岔子。”

  “是，嬤嬤。”

  蓮心和翠柳一左一右跟在蘇樂雲身後，往蘇府大門走去。

  侯府門前，蘇長英帶著陸雪雅和陸雪瑩已經等在門邊，另一邊則站著孫嘉柔。

  至於四個男人，倒是已經入宮去了。

  片刻後，老夫人和蘇婉兒來了。

  陸雪瑩本來還在沾沾自喜自己今天的打扮，抬眼一瞧老夫人身邊的蘇婉兒，臉色就耷拉下來。

  跟蘇婉兒一比，她身上這套嶄新的宮服都有幾分失色。

  蘇婉兒眉眼柔情，一一跟幾人見禮。

  身上蔚藍色的宮服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她的長相雖然是繼承了李家夫婦，但在京城長大，老夫人也是用了心的栽培，通身的氣派倒是常人難以企及的。

  若非如此，京城才女的名頭也難落到蘇婉兒的頭上。

  “雲丫頭還沒來嗎？”

  老夫人看了看，沒有瞧見蘇樂雲的身影。

  “老奴去催催。”

  趙嬤嬤轉身進府，還沒走幾步，腳步就是一頓。

  不遠處，一個身影靠近。

  等蘇樂雲站到麵前時，眾人都還沒回過神來。

  “祖母，孫女來遲了。”

  老夫人緊盯著蘇樂雲，片刻，心驚的移開視線。

  雲丫頭跟孫氏實在太像了，卻又比孫氏更多了幾分深沉。

  她這個老婆子都有些看不透。

  陸雪瑩忍不住開口道：“雲兒姐姐也真是的，讓我們等了這麽久。”

  可一雙眼卻離不開蘇樂雲，滿是嫉妒。

  蘇婉兒也就算了，怎麽連蘇樂雲這個鄉下長大的村姑都比她要好看？

  甚至比蘇婉兒更像是侯府小姐。

  “許是梳妝上浪費了時間，雲兒妹妹今日打扮的這麽好看，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

  蘇婉兒看似解圍，卻字字表示蘇樂雲頗有心機，故意打扮的如此出眾。

  “畢竟是皇家宴會，雲兒作為侯府的小姐，代表的就是侯府的顏麵，雲兒不敢隨意糊弄，丟了侯府的臉。”

  蘇樂雲坦然回應，合情合理的話語讓人找不出問題。

  “不過雲兒確實是沒注意時間，想著是巳時出發，故而隻早了一刻鍾準備，沒想到還是讓大家等了雲兒幾步路功夫。”

  如今離巳時還差一刻鍾，嚴格來說，蘇樂雲並沒有來遲，甚至也沒讓幾人等太久。

  蘇婉兒和陸雪瑩說不出反駁的話，接連閉上了嘴。

  可兩人的麵容都帶著如出一轍的懊惱。

  她們竟然在蘇樂雲這裏吃了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