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雪歡跪在地上，隻是重複著這一句話。

  “所以給雲兒下毒的人，是雪歡。”

  老夫人心裏鬆了口氣，她真的擔心此事跟蘇婉兒有關。

  蘇樂雲挑了下眉，倒是沒想到蘇婉兒會這麽謹慎。

  “雪歡，你為什麽要給雲兒妹妹下毒？”

  蘇婉兒皺著眉頭看向雪歡，像是一心要替蘇樂雲尋個公道。

  雪歡對上蘇婉兒的目光，渾身越發抖了起來，她知道自己就今天是逃不過了。

  “我恨二小姐！她仗著自己是主子，就出言羞辱我！是我給紅葉的毒藥，我還說是大小姐的吩咐，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即便臨死，雪歡也還要給蘇樂雲潑髒水。

  雖說主子對下人打罵都是正常，可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到底會影響到了主子的名聲。

  尤其對於女子來說，傳出苛責下人的名頭，會讓她難以在京城的貴女中進行交往。

  孫嘉柔深知這一點，正要開口替蘇樂雲說話，就見後者看了自己一眼，眼裏滿是安撫的意味。

  “雪歡，你說我出言羞辱你？”

  蘇樂雲緩緩走到雪歡麵前，垂頭看著她，眸底一片涼意。

  雪歡不敢直視蘇樂雲，瑟縮了下身子。

  “祖母，雲兒不敢在您麵前撒謊，在荊州時，雪歡直言雲兒不配為蘇府的嫡女，更是說您偏心婉兒姐姐，雲兒一時氣不過這才說了她幾句。雲兒所為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蘇府的名聲。孫女沒有半句謊話，更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若是祖母真的要怪罪孫女，孫女也願意承受責罰！”

  蘇樂雲說罷，就要跪下，老夫人連忙拉住了她。

  “你這是做什麽？祖母可還沒說怪你。你為府裏著想，是好事，婉兒也是受了蒙騙。趙嬤嬤，雪歡欺上瞞下，犯下如此罪行，把人抓起來。至於紅葉，雖說是為了親人，但到底也做了錯事，也先把人關起來。”

  “是！”

  趙嬤嬤領著小廝將雪歡綁了起來。

  而老夫人一句欺上瞞下，也為此事做了最後的結論。

  蘇樂雲心裏冷笑，看來即便如此，老夫人也是一心要保護蘇婉兒！

  “婉兒，你也過來。”

  老夫人招來蘇婉兒，將兩人的手放在一處。

  “你們都是祖母的好孫女，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們還是好姐妹，以後要互相幫助才是。”

  “祖母，婉兒知道的。”蘇婉兒說著，歉疚的看向蘇樂雲，“雲兒妹妹，是我沒管好下人，這才害得你受了如此的傷害，姐姐在這裏給你道歉。”

  眼看著蘇婉兒要跪下，蘇樂雲猛地將人拉住，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是姐姐，怎麽使得？雪歡的事情不怪姐姐，要怪隻能怪她自己。”

  兩人相視一笑，像是冰釋前嫌。

  可其中真正的含義，也唯有兩人自己知道了。

  事情看似告了一段落，但蘇樂雲清楚，她和蘇婉兒之間的恩怨才剛剛開始。

  一回到牡丹園，蘇婉兒就摔碎了好幾個名貴花瓶。

  玉瑤等人不敢開口，唯恐刺激了蘇婉兒。

  “玉瑤，你留下，其餘人出去！”

  蘇婉兒盯著玉瑤看了半響，開口道：“雪歡不能留。”

  雪歡知道她太多事情了，她不能給雪歡半點開口的機會。

  玉瑤一陣膽寒，卻不敢不從：“小姐……可是柴房有人看守，奴婢進不去啊。”

  “進不去？”蘇婉兒冷笑一聲，緊盯著玉瑤，“我沒有給你拒絕的機會，進不去就想辦法進去，否則，雪歡的下場也是你的下場！”

  “奴婢知道了！”

  玉瑤不敢猶豫，連忙應下。

  蘇婉兒盯著她看了半響，忽而起身，“去把我梳妝盒第一層裏的簪子拿來。”

  “是。”

  玉瑤還有些慌張，取簪子的手帶著顫抖，差點沒拿住。

  蘇婉兒將簪子放進了一個錦盒裏，起身帶著玉瑤去了陸雪瑩如今住的院子。

  “雪瑩表妹。”

  陸雪瑩瞧見蘇婉兒來，頗有些熱情的迎了上去，“婉兒姐姐怎麽來了？朝華小築的事情我都聽說了，婉兒姐姐你也是可憐，竟然還讓有一個丫鬟哄騙了去。”

  這個沒腦子！

  蘇婉兒心裏暗罵一句，嘴上帶著笑：“別說這些事情了，我來是給雪瑩表妹你送禮物的。”

  “禮物？”

  一聽到禮物，陸雪瑩眼睛就是一亮。

  等到錦盒打開，她臉上的表情更加顯得欣喜起來。

  “這是要送給我的？”

  “雪瑩表妹有所不知，過幾日李老夫人的壽宴，我聽聞晉王也會來，到時候表妹你帶上這個簪子，定然會讓晉王注意到你的。”

  蘇婉兒笑著解釋，陸雪瑩越發興奮起來。

  “真的嗎？晉王會去！婉兒姐姐，那你覺得我到時候穿哪件衣服好？”

  陸雪瑩拉著蘇婉兒，要她幫忙看看。

  卻見蘇婉兒臉上的笑淡了幾分，“雪瑩表妹，隻是上一次你也瞧見了，晉王似乎對雲兒妹妹更有好感。”

  “蘇樂雲？”陸雪瑩皺起眉頭，眼底帶著不滿，“她那張臉，怕是晉王看了都要倒胃口。”

  “表妹，不能這麽說。萬一晉王不是看外貌的那種人，怎麽辦？”

  陸雪瑩一愣，有些著急的看向蘇婉兒，“要是這樣，我該怎麽做？”

  魚上鉤了！

  蘇婉兒眼底飛快閃過得逞的笑意，嘴上猶豫道：“雪瑩表妹，有些事情總是要看緣分的……”

  “婉兒姐姐，我知道你有辦法的！”

  對上陸雪瑩盼望的目光，蘇婉兒像是被說服了一般，歎了口氣，“你剛回來可能不知道，雲兒妹妹刺繡的本領很不錯，這一次許是給李老夫人準備的壽禮就是繡品，雲兒妹妹若是得了李老夫人的誇讚，恐怕更會引得晉王的青睞。”

  “婉兒姐姐，你的意思是？”

  陸雪瑩還有些困惑，蘇婉兒心裏一陣懊惱，她怎麽偏偏找了陸雪瑩呢！

  那日她就見陸雪瑩對晉王起了好感，這才故意用自己能幫她的借口，讓陸雪瑩站到了她這邊，可這個陸雪瑩脾氣大，腦子又不好，她都說得這麽清楚，竟然還不明白！

  “如果雲兒妹妹沒送上壽禮的話……”

  蘇婉兒沒再往下說，陸雪瑩卻忽然領悟過來，“婉兒姐姐，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