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直接把自己整個的推算，清晰的擺在了李二和房玄齡的麵前。

  一瞬間，老李不說話了。

  他和房玄齡，望著秦淵的目光，泛起綠光。

  他們發現，和秦淵相比，自己的目光有點短淺了。

  就連朝堂之上，老李麾下的那一大批重臣，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覺悟連秦淵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這是國之大才啊！

  李世民宛若夢囈般說道：“小子，你說的突厥征伐大唐這事，到底有幾分把握，確定真的會發生？”

  秦淵的態度斬釘截鐵，非常肯定的說：“百分之百，我的推算絕對沒有問題！老頭子，你怎麽說也是我親爹，我還能坑你不成？”

  “對了，你們趕了大半天的路，中午還沒吃飯吧？”

  “一會我給你接風洗塵，帶你嚐嚐我們家的特產小吃！”

  “反正突厥人一時半會也來不了長安，今天你就在家好好睡一覺，明天跟我去祭拜完娘，咱們再一起跑路！”

  李世民和房玄齡見秦淵滔滔不絕，越說越起勁，心裏這個急啊！

  尤其是李世民，也沒心思聽秦淵說吃什麽了，靈機一動說：“我有些內急，得去下茅廁！”

  尿遁？

  房玄齡心裏暗歎，陛下，你可真特麽會玩！

  心裏這麽想，可他嘴上也跟著連忙說道：“公子，在下也得去下茅廁。”

  秦淵撇撇嘴，抬手指了個方向：“去吧！”

  君臣兩人在屋外一碰頭，李世民便迫不及待地說道：“玄齡！軍國大事，容不得半點差池，朕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去查！”

  “即刻徹查各郡縣邸報，派人去東西兩市明察暗訪，朕要知道邊關的羊肉、馬匹是否當真價格大漲，是否出現稀缺！”

  “半個時辰之內，不論屬實即刻回來向朕稟報！”

  “再派人回去通知杜如晦，命他整頓府兵，盡快籌備糧草，以待大軍出征之用！”

  “最後，讓李君羨派幾支精明幹練的千牛衛前往大漠探明突厥虛實，跑死多少匹馬都不用在乎，朕要在最短時間內掌握突厥的一切動向！”

  “諾，微臣這就去辦！”

  說罷，房玄齡絲毫不拖泥帶水，快步離去。

  李世民在院中負手而立，心急如焚的踱步了半個時辰，房玄齡總算是回來了。

  一見李世民，房玄齡立刻跪地道：“微臣有罪，懇請陛下責罰。”

  李世民看著累得滿頭大汗的房玄齡，一顆心瞬間沉了下來，問道：“何罪？”

  “失察之罪。”房玄齡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臣仔細梳理了近些日各縣的邸報，邊境的牛羊果真價格大漲，部分部落不知所蹤，不知去向！”

  說完，他抬起頭，眼中的驚駭，毫不掩飾。

  李世民也震撼了！

  這一切，真的被秦淵說中了！

  他趕緊扶起房玄齡說道：“這事不能怪愛卿，朕也是沒想到，突厥人竟有如此狼子野心！”

  說著，又對著一旁叩謝聖恩的房玄齡苦笑道：“玄齡，市井之中有大賢啊！”

  “料事如神，當真料事如神，人才啊！陛下！”

  房玄齡也感慨說：“若非微臣飽讀聖賢書，否則，微臣定以為小郎君是謫仙降世了！＂

  李世民忽然激動了！

  “真想不到，朕剛登基，就遇上這樣的大才，這是天命要興我大唐啊！”

  “有此子在，大唐何愁不盛？”

  房玄齡像看智障一樣看著李世民，心說，陛下您沒病吧？

  突厥馬上就要打過來，動搖您的江山了！

  您高興個什麽勁啊！

  可這話他也隻在心裏想想，嘴上急忙換了一個話題：“對了陛下，臣還查到關於秦淵他爹的線索！”

  “說！”

  “陛下，經查明，前幾日萬年縣的官道上發現具商人屍首，名叫秦博，想來便是他的父親了……”

  李世民遠眺望著晴空，目光如炬，沉吟片刻道：“這事你再仔細查證下，就先別讓秦淵知道了。”

  “遵旨！”

  “走吧，咱們出來的時間不早了，回去見秦淵吧！”

  李世民和房玄齡聯袂回來，還未進門，便被一陣噴香給勾得饞蟲大動。

  這是……羊肉？！

  李世民眼前一亮。

  但這香味，怎麽有些嗆鼻？

  李世民給這辣味嗆了下，不禁咳了幾聲。

  屋內的秦淵聽見聲音，朗聲道：“老頭子，你們回來的正好，來嚐嚐咱家的特色火鍋！”

  火鍋？

  又一個新名詞鑽入耳中，李世民兩人隻見桌子上架著一口大鍋，下麵是熊熊燃燒的炭火。

  鍋中熱氣噴騰，湯汁翻滾！

  咕嘟嘟。

  房玄齡不禁咽了兩口口水。

  李世民的肚子也咕嚕嚕叫個不停。

  他們今天還沒吃午飯呢！

  見兩人有些呆滯，秦淵催道：“快來涮羊肉，火候剛好。”

  說完，從濃白的湯汁中撈出一卷羊肉，塞入口中。

  羊肉獨特的香味讓二人更餓了。

  “真香！”

  李世民和房玄齡趕緊學著秦淵的樣子，拿起筷子。

  從翻江倒海的紅色岩漿中，涮了一片。

  剛一入口。

  火辣辣的！

  舌頭燙得不行！

  再來一口，香嫩無比！

  回味無窮！

  房玄齡感歎道：“這羊肉雖然還有膻味，但是極其美味。”

  李世民也讚不絕口，這種吃法實在是太新鮮了。

  緊接著，他愁緒就上來了。

  這火鍋雖然色香味俱全，卻不該隻由朕一人獨享。

  天下才剛剛安定，百廢待興，多少百姓連飯都吃不飽，朕哪有麵目享受這等美味？

  想著想著，李世民不知不覺間放下了筷子。

  房玄齡看見李世民放下筷子，知道皇帝又憂心天下了。

  於是他開口問道：“老爺可是想到了，這一路走來那些食不果腹，饑腸轆轆的百姓？”

  李世民歎道：“前隋動亂了幾十年，天下疲敝，百姓更是易子而食，實在可憐。”

  “如今天下剛剛平定，梁師都等人還在作亂，百姓修養了幾年生息，也隻能勉強添下肚子。”

  “還有些久經戰火的地方，還在鬧饑荒。”

  “我……我實在是吃不下了……”

  說著說著，李世民的眼眶竟是有些紅了。

  房玄齡也放下筷子，歎息道：“是啊，天下最受累的，就是百姓了！”

  同兩人的悲天憫人相比，秦淵就有些冷血了。

  “老頭子，你們想那麽多做什麽？”

  “咱們痛痛快快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掃掃自家門前的雪就行了，這些事情自然有朝廷操心！”

  “就算你們在這痛哭流涕，也解決不了饑荒的問題，不是嗎？”

  “要知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聽見秦淵語重心長的話，李世民更難受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一語道破，世家豪族掌握了這個國家九成以上的資源，鋪張浪費。

  而大唐的三千萬黎民百姓，隻能忍饑挨凍。

  李世民長歎一口氣，看來，朕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誰料，秦淵話鋒一轉，隨口道：“不過，要解決這事，倒也容易！”

  “我有一物，可解饑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