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前麵的鏈接你都拍下了？”

  白喬喬眼睜睜看著“專業收購二手商品”把無人問津的東西拍下，有種喜從天降被砸昏頭的感覺，同時又忍不住為這位財神寶貝心疼錢。

  “好了好了，你別買了，今晚就到這裏吧，我們聊聊天，不上鏈接了。”

  呼啦啦就花出去五萬塊，這還不算給她刷的價值9999的禮物，白喬喬簡直不忍心繼續出手。

  專業收購二手商品，多半是為了再轉手吃差價，白喬喬很清楚對方拍下的一些東西，壓根就沒有轉手價值。自用是很劃算，增值是不可能增值。

  【哇，白喬喬居然沒趁機把東西全上架？出乎意料！】

  【我也以為她會全部甩光，哈哈哈，看來還是有點良心在~~】

  【你們看她的小眼神，居然為大佬心疼錢，賣家還為買家節約上了！】

  “都是錢，不管是誰的我都心疼。”白喬喬說了不上鏈接就真不上了，把財神寶貝拍下的東西打包好，一邊和網友聊天。

  “專業收購二手商品”沒有離開直播間，隻是靜靜呆著，也不知道人還在不在屏幕前，安靜得不像出手闊綽的直播間土豪。

  土豪用的是一朵畫了笑臉圖案的白雲作為頭像，白雲像是實拍，形狀很軟萌，笑臉是淺粉色的手繪畫。

  白喬喬直覺頭像背後是萌萌的宅女小姐姐，也可能是小妹妹，是以一口一個寶貝喊得很順口。

  “財神小寶貝，你不跟大家互動嗎？還在沒在看啊？”

  【第一次看到不撩主播的土豪大佬，肯定是個害羞小姐姐了！】

  【好可愛的大佬，默默刷禮物買東西，比那些烏煙瘴氣的大佬好多了！】

  【一般倒騰奢侈品的都是女生啦，當然也有可能是男生！】

  “這位網友，你把可能性都給說完了。”白喬喬念了一遍這條彈幕，忍不住噴笑。“我上次看到這麽有道理的話還是在上次！”

  直播間的氣氛一直很不錯，黑粉進來刷幾句沒頭沒腦的話，白喬喬也不生氣，偶爾還會順勢吐槽一下三年來的“自己”。

  “為什麽碰瓷頂流炒作？因為我當時正長個子，沒空長腦子，人在青春期一犯蠢就蠢得人見人想打。”

  “為什麽有段時間婊裏婊氣？嗯，綠茶喝多上頭了就有點飄，雙腳一離地，聰明的智商就不能占領高地。”

  “為什麽去年脾氣差，不怎麽紅還耍大牌罵人？去年的我也特別特別蠢，人一蠢就愛折騰！”

  反正大佬們早就離開了，白喬喬把早就想吐槽的話大說特說，要不是看到張一川的眼神，她都還想再罵狠點兒。

  她說得解氣，圍觀群眾也聽得解氣，因為前三年的白喬喬確實太招人厭了。

  正罵得歡實，直播間上方閃過一條信息。

  【專業收購二手商品離開了直播間】

  白喬喬“咦”了一聲，不過很快就釋然了。看來真是看了宣傳來收購奢侈品的大佬，來去匆匆行動如風，真利落！

  *

  “這麽晚打電話，有事嗎？”

  霍嶼聲的語氣明顯夾雜著惱意，唇角還殘留著一抹笑容。

  白喬喬的直播確實很有意思，隻是她一口一個財神小寶貝喊得過分熱情，幸好這賬號背後是他，不是別的什麽莫名其妙的人！

  【少爺，老先生和老太太最近身體不太好，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不可以......】

  “不方便。”霍嶼聲被打攪本就心情不好，拒絕得十分幹脆，笑意淡去後，臉上隻餘下冷漠。

  【老先生和老太太說，如果您回來，事情就還有商量的餘地。】

  “我不需要和他們商量，離開的時候說得很清楚，我和霍家互不幹涉。”霍嶼聲毫不掩飾微怒與厭惡，僅存的一絲情麵都快要維持不下去。

  【少爺，他們是您的親祖父母，這麽做是為了您好，也是為了家族啊！】

  “田伯，下次再來電說這些事，我不會再留情麵了。”霍嶼聲語氣冷硬到了極點，不等對麵回應就掛斷了電話。

  為他好，就是讓他跟一個從未見麵的陌生女人訂婚。

  為了家族，就可以把智力停留在五歲的小姑姑，許配給另一個家族中智力受損的陌生男人。

  祖父母對待別人所謂的“好”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有利可圖。

  四年前父母去世，他就看清了祖父母的嘴臉，這樣的親人，不要也罷。

  霍嶼聲坐在落地燈下，寬敞挑高的客廳陷入死一樣的寂靜中，他側目看向落地窗外的繁華街景，眼中隻餘落寞。

  緊緊攥著的手機被他無意中按亮，人臉識別一打開，屏幕裏頓時傳來白喬喬悅耳清脆的嗓音——

  “霍老師？”

  霍嶼聲心髒一緊，目光倏地轉回到屏幕上，反應過來她是在回答彈幕裏的問題，不是在叫他。

  可是，她這麽一打岔，心情確實好了許多。

  *

  “霍老師能跟我有什麽關係啊！除了都是人類的關係，真沒別的了！”

  白喬喬緊張兮兮地解釋著，生怕玷汙了霍嶼聲這朵高嶺之花。

  “各位粉絲、路人、圍觀群眾，我，白喬喬，跟霍老師還有以前倒黴被我連累的頂流，都沒有任何關係！我已經洗心革麵好好做人了，以後會慢慢證明自己的！”

  白喬喬認真的表情中混雜著無奈，可憐巴巴的眼神一瞧就很膽小，不是個能出格的人。

  【看在你這麽美......哦不對，看在你這麽真誠的份上，先信你一次。】

  【白喬喬團隊確實從沒炒過，每次都是被路人抓拍曝光，可能以前隻是單純的蠢？】

  【有一說一青春期小女孩有點瘋批是正常的，我十七八歲的時候瘋批起來也挺嚇人~~~】

  看到大部分彈幕都很友好，白喬喬也就不在乎少部分罵聲了。

  “謝謝大家聽我說話，今天時間不早啦，我要收工咯，下次安排好直播會在微博先通知。大家晚安好夢！”

  白喬喬微笑著擺手跟大家說拜拜，屏幕定格時，她臉上的笑意不僅沒有消失，反而笑得更傻了。

  “川哥，我們今天算有進步了吧？東西賣掉了，還收到了好多禮物，口碑也比以前好啦。”

  張一川激動得直點頭，要不是怕樓下住戶投訴，他都想原地蹦迪。“喬喬你是最棒的！我一直都相信你不是瘋批！你就是最聰明的小明星！”

  “是嗎？讓我康康誰以前叫我小瘋子來著？哦，原來竟是我自己的經紀人！”白喬喬衝他聳了聳鼻子，看到他尷尬的笑容才又笑出聲音。

  兩人一邊玩笑一邊整理物品，張一川看了看收件人地址，默默記在紙上，忽然“嘶”了一聲。“財神大佬的地址有點眼熟啊。”

  “可能是你認識的人住在附近，你有印象？”白喬喬沒怎麽上心。

  張一川聳了聳肩，把紙條裝進了衣服口袋裏，看了一眼大佬的名字，申宇。“嗯，可能吧，反正大佬不是我認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