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作者:秦晾晾      更新:2022-02-27 14:23      字數:4246
  曹琦?

  弘王看著麵前的媚態美人,笑嘻嘻的過去拉住她,說道:“曹琦?那姐姐是曹家的人了?”

  曹琦看著這孩子,倒是一副天真不更事的樣子,心裏的盤算登時又穩當了幾分,這才問道:“殿下知道臣女的名號?”

  弘王笑道:“姐姐的名號如雷貫耳,便是在隆延行宮也是赫赫有名的,本王宮裏的那些小丫頭都說,要是自己有姐姐封三分美貌,也不至於愁苦以後的東床人選了呢。”

  曹琦覺得這孩子口齒伶俐,說出來的話也中聽,略微生異,不知道是不是久久的遠在他鄉無人管,便養成這副喜歡討好的樣子。

  “原是殿下客氣了,臣女今日來本是想給太後娘娘請安的。”曹琦笑著說道,“既然有緣見到了殿下,那便有勞殿下幫臣女和太後問好就是了,也就不去打擾殿下和太後團圓。”

  弘王笑道:“這好說,隻是今日見了姐姐覺得有緣,單在這裏說幾句話實在是可惜,不如有空姐姐常來,再加上宮裏這幾個女史姐姐,在一處說說話,也讓本王知曉知曉這宮裏的趣事兒,可好?”

  曹琦連連擺手道:“殿下說笑了,臣女如何是上禦司的那些女史相比的了,她們一肚子詩書文采,臣女隻有一肚子糟糠罷了。”

  “哈哈哈——”

  弘王拉著她不肯鬆手:“姐姐是個有趣兒的,本王喜歡,來日姐姐有什麽事情,隻管來找本王,隻要能辦的,一應辦了。”

  “殿下客氣。”

  曹琦說著,媚眼如絲,多看了弘王一眼,那人笑的開懷,這才遲遲的鬆開了手,又略有靦腆的說道:“那我送送姐姐。”

  曹琦也不拒絕,兩人並行往出走,她打量著身旁的人,分明是十四五歲的模樣,卻比自己高了半頭多,想了想,忽而道:“不知道殿下回宮之後可曾見過那位宋女史?”

  弘王搖了搖頭,清淡道:“不曾見過,從前在隆延的時候,倒也是常聽聞這個宋女史的大名,有空本王就去見見。”

  曹琦則笑道:“哪裏用得那麽麻煩,殿下隻要照照鏡子,就瞧見她了。”

  弘王瞥眼:“這話怎麽說?”

  曹琦笑而不語,弘王這才又拉扯她衣袖道:“姐姐倒是說啊。”

  曹琦隻是道:“殿下日後瞧見她,就知道了。”

  兩人說說笑笑的,一直到了街頭,兩人這才分別,弘王忍不住多添了兩句,依依不舍的說道:“姐姐……以後常來。”

  曹琦笑道:“這自然是。”

  說罷,轉身回去,也沒聽到其餘的腳步聲,想來弘王仍舊站在那裏沒有走,冷哼一聲,臉上寫滿了蔑視和輕挑。

  這個弘王果然名不虛傳,是個貪玩好色耍貧嘴的。

  如此,便好拿捏。

  弘王看著曹琦的背影,麵容清冷,忽聽身後有人喚自己,回頭竟然是梁吉,太後見他遲遲沒回來,便讓梁吉出來瞧瞧。

  弘王將剛才的事情說了,梁吉一聽曹琦,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一邊帶著弘王往回走,一邊說道:“殿下還是離這人遠點兒吧。”

  弘王露出不解的模樣,所問為何。

  梁吉覺得弘王年紀還小,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很多事,便也不肯細說一二,隻是再三告誡道:“曹家不是什麽好人,二殿下和三殿下都折在了他們家手裏,殿下若想坐穩北東宮,還是離曹家人遠一些才是。”

  弘王聞言,立刻不再追問了,而是道:“本王記下了。”

  梁吉捂嘴一笑,說道:“殿下可不敢這麽說,好像下臣教訓主子一樣,小心給下臣招了麻煩。”

  “是是是。”

  弘王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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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弘王拜見過了聖人,聽了不少的教導,隔日又去見了皇後娘娘,那人仍是稱自己身上不舒服,叫弘王在屏風後麵磕了頭就算了。

  又幾日後,聖人竟然準許弘王上朝聽事,果不其然,一種老臣紛紛婁露出不快的神色,張炳文更是直接進言,稱弘王年紀還小,又是剛從隆延行宮回來的,還需要再習書練武。

  說川王和匡王又都是及冠後才開始理事,又幾年才能上朝,知道聖人疼愛弘王,也不能破例。

  一頓鬧了之後,朝會便不痛快的散了。

  下了朝後,杜薄說自己府上請了個戲班子,在府上唱了兩天了,羅衣懷著孕不能出門,隻當是給她解悶的,讓韓來和宋端也去。

  “好,許久不見羅夫人了。”宋端道。

  “再蹭你些好吃的,你可別肉痛。”

  韓來笑道。

  杜薄冷哼一聲,不多時回去府上,後院子那裏傳來唱詞,小蠻正端著果盤往那邊走,瞧見這三人,忙迎了上去。

  “你們夫人呢?”宋端問道。

  小蠻引著他們進去月門,說道:“夫人點了一出武打,這會兒看的正熱鬧呢。”

  四人進去院子,看清情況後嚇了一跳,羅衣正嫌那打戲不好,奪過戲子手裏麵的紅纓槍頭來自己要耍,豐年在旁邊攥著不肯鬆手,羅衣現在身子沉,這槍頭又鋒利的很,要是傷到可怎麽好。

  “我的祖宗!”

  杜薄見狀,上前按住羅衣道:“你這是胡鬧什麽,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請戲班子了,傷到碰到可怎麽好,還不快鬆手。”

  羅衣哼鼻,把手鬆開,大步流星的往桌子處走。

  “沒趣兒,我要出門去。”

  “不行不行。”

  杜薄跟在她的屁股後麵哄著,兩人鬧著回屋子去,豐年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說道:“夫人的力氣可真大的,奴用力了不是,鬆開了也不是,好在你們來了,要不然可闖了大禍了。”

  韓來擺手,讓那些戲子先下去。

  那些人也如臨大赦,趕緊招呼著先退出去了。

  宋端走過去,瞧見豐年手裏的紅纓槍,接過在手裏掂了掂,看樣子也是想耍弄一番,韓來則顧念著她肩膀的傷,那人按住道:“我這傷口也好的差不多了,試試也不妨事,總不活動也不行。”

  韓來相信她,便笑著坐到對麵去:“我瞧瞧。”

  戲台上,宋端拿著那杆紅纓槍,身輕如燕,手上生花,風聲獵獵,不多時一身汗出來,看的豐年高興的直鼓掌,說道:“女史可比剛才那些戲子強上一百倍!”

  “如何拿她和那些戲子相比。”韓來起身道,“你給我閉嘴。”

  豐年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捂嘴,又鬆開道:“奴也是實話實說,女史身段可見極品。”

  宋端將紅纓槍扔給他,說道:“好了,你也別為難他,咱們還是趕緊去看看那兩口子,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韓來應聲,和宋端兩人一同到了正房裏,也不知道杜薄磨破口舌說了什麽,羅衣已經不生氣了,正在和和氣氣的吃葡萄,瞧見宋端,連忙招手讓她過來坐在旁邊,嘻嘻道:“前端時間你住在宮裏,想叫你過來說話都不能,我這身子也無法進宮去找你,可把我憋悶壞了。”

  “宮裏拘束,哪有這裏自在。”

  宋端說完,摸了摸羅衣的肚子,竟然這麽渾圓了。

  “預產就在今年臘月了。”羅衣笑著低頭,過了三四個月,她的脾性也沒那麽焦躁了,一想到腹內的孩子將要落生,自己和杜薄就要從二人世界變成三口之家了,就覺得幸福至極。

  韓來瞧見,多看了一眼宋端,那人隻道他什麽意思,臉色一紅,別過頭去,羅衣察覺,也懶得調戲,隻說道:“今個兒上朝,聽說那些官客吵得厲害,可是因為弘王聽事的事?”

  杜薄點頭,也覺得蹊蹺:“聖人這個時候就讓弘王上朝聽事也實在是太早了些,若說是想早點兒給弘王正名好立太子,也實在是著急太過了,如今就隻剩下他一個皇子,就算成日花天酒地的,也得是他,何苦現在拿出來叫人爭執,今早我看,那張炳文口水橫飛,早就準備駁了。”

  “聖人的心意咱們如何能揣度。”

  韓來說著,又道:“想必是太後的意思,聖人現在筋疲力竭,一心都在曹家的身上,可是梁吉又不醒,就算是醒了,也不知道這一局能不能將曹家扳倒,好歹也是三朝大族,根基頗深,今早的事情就看得出來,還是有不少人站在曹家這邊的。”

  “這難道是想像聖人示威嗎?”羅衣問道。

  “非也。”

  宋端總覺得這事情沒表麵上看著那麽輕巧,曹家現在岌岌可危,又為何要做再去惹怒聖人的事情。

  “那些人隻怕也是受了曹家的脅迫,況且話說回來,從前曹家得勢的時候,他們緊著巴結,恨不得滿靖安城去聲張和曹家的關係,如今曹家完蛋了,他們也受連累,倒不如最後在依附曹家搏一搏,好歹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萬一還能有出路呢。”

  羅衣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又聽杜薄說道:“對了小衣,和你說一件有趣的事。”見羅衣看過來,又道,“那個弘王,活脫脫的,和宋端一模一樣,若是宋端倒回九年,兩人站在你的麵前,管叫你分不出。”

  羅衣聞言,眼睛一瞪,拉住宋端道:“真的?”

  宋端也無奈的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說道:“我那日見了他,也是嚇了一大跳,沒有十分像,也有八分像。”又將那日弘王夢中姐姐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套近乎,不過這個孩子的心性兒可不似尋常,在隆延行宮挨了十幾年,極其會看眼色,遇人便討好。”

  “既如此。”

  羅衣眼珠一轉,說道:“你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和他多套套近乎,這夢中的姐姐如今有了真章,你何不認下這個弟弟?”

  宋端失笑:“我哪裏敢高攀他。”

  “不過……”

  宋端又想了想說道:“倒也能琢磨琢磨。”

  “好了。”

  韓來起身道:“羅衣現在身子沉,要多休息,咱們叨擾了這麽久也該回去了,母親還在府裏等著咱們回去一同用膳呢。”

  杜薄自稱不留客了,叫豐年送他們出去。

  上了馬車後,韓來見宋端若有所思的模樣,往她旁邊靠了靠,說道:“你尋思什麽呢?和我說說。”

  宋端表情嚴肅,說道:“隻是想不通曹家為什麽要和聖人對著幹,一味的挑弘王的身世,不過想來,我也有一個猜測,曹家這樣,或許是給自己留了一個好處,現在挑唆弘王的出身,等事情僵住了,他們曹家為首再站出來給弘王說好話,叫這事合乎過去。”

  韓來也想到了這裏,接口道:“看來曹家是不想拿著聖人,開始在太後那裏用心思了,還是說,曹家想要奪了咱們的位置,叫太後……”

  “我的身世還是個問題,更何況曹家人也知道,若是二選其一,曹家無疑是更好的選擇,沒落時投誠,也能叫太後沒什麽後顧之憂。”宋端說道,“隻是摸不準太後的意思,看來我近日要和弘王多多走動,羅衣說的正事,摸不準太後的心思,討弘王的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說著,忽然聽韓來在旁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麽?那日姐姐姐姐的叫的你心花怒放了?還想聽?我那日叫你姐姐,你就嫌惡心。”

  宋端聽這人寒酸吃醋的語氣,皺眉道:“你胡說什麽呢?”

  “哎呀,怪道我是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

  韓來不屑道:“哪裏有人家十幾歲的孩子叫的甜,姐姐姐姐,聽的人心肝兒都得亂顫,我可比不上,你要是去就去,拿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樣,又是夢裏的仙子變成了真人,更別提長得又是八分像。”

  韓來說完,靠在旁邊,閉上了眼睛。

  宋端沒說話,他正要眯眼看,忽然覺得腿上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宋端的手力重的很,一陣鑽心的疼襲來,他整個人都抽了一下,長嘶一聲,攥住宋端的手,皺眉道:“你還真掐啊!”

  宋端冷哼,說道:“我看有人得了病,小時候聽師父告訴我,這陰陽怪氣說話叫瘋怔,狠狠的打一頓就好了,下臣顧念著公子細皮嫩肉的,大是大不得了,掐一下子試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

  韓來哭笑不得,趕緊給他賠禮,說自己以後在不這樣,宋端失笑,靠在他的懷裏,隻是心裏裝著事,無聊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