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一航收斂起臉上的疲憊，他直起身靠在門框上，沒有出去的意思，也沒有進來然後關門的意思，就堵在門口，他上下掃了眼李蛋：“蛋總，你這算不算是……私闖民宅？”

  李蛋笑道:“誰的民宅？我給你們提供的民宅？”

  他這麽說，韋一航倒是噎住了，論顏值他或許可以把李蛋吊起來打。

  但是論說話，他恐怕被說的體無完膚。

  李蛋看著他，突然道:“你跟王健國他們幾個倒是玩兒的不錯，他們都是效果的，怎麽，有加入的想法嗎？”

  韋一航抓了抓頭發，語氣平淡，“怎麽，蛋總竟然還願意讓我加入啊？我以為上次拒絕之後您會直接惱羞成怒然後讓我淘汰來著。”

  “結果沒想到我不僅沒被淘汰，還進了六強，真是謝謝蛋總的寬宏大量啊！”

  “畢竟是比賽嘛，還是要公平的。”李蛋看著韋一航，“隻不過也不能一直這麽下去是吧？韋一航，我這次來就是想再問問你，你，要加入我們效果文化嗎？我喜歡天才，你如果加入進來，我保證你的前途不會差。”

  “你喜歡天才，是因為自己不是嗎？”韋一航說著揉了揉額角，除了在包廂裏喝了啤酒之外，在唱歌的時候他也喝了不少，這會兒思緒有點混沌，說話多少有一些不過腦子。

  “哈？”李蛋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他道:“你知道其他人是怎麽評價我的嗎？到底是年輕啊，說話都是隻圖高興，講究事實是吧？”

  “誰說的？”韋一航呼出一口酒氣，臉色微微發紅，他眯著眼睛道:“以前你們剛發展脫口秀節目的時候…那些個所謂的老脫口秀演員上場，都沒有一個人能打。他一個，就蓋住了所有人的光芒，我說的沒錯吧？”

  李蛋幾乎不用他說那個人的名字，他就知道韋一航說的是誰。

  “你是說池子？”李蛋笑嗬嗬道:“池子是脫口秀天才，這點是我們都公認的啊，可這跟你我現在討論的話題有什麽關係嗎？”

  “是沒什麽關係。”韋一航頭疼的厲害，他現在莫名有了種傾訴欲。

  “我之前就很好奇，你為什麽對天才這兩個字這麽執著。”韋一航道:“甚至於為了一個靠毒才能寫出稿子的人逼走池子。”

  “韋一航。”李蛋臉上已經沒了一直都存在著的笑，“你喝醉了，腦子不清醒，就不要說話了。”

  “後來我覺得，你除了覺得天才能給你攬錢之外，你應該也挺忌憚吧。”

  韋一航看著李蛋鐵青的臉色，“對哦，我說太多你會不高興的，到時候萬一你給我黑箱操作，那我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韋一航走進來坐到床上，“蛋總之前想跟我談什麽來著？”

  李蛋:“……”

  他被韋一航這樣搞得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生氣了。

  口袋裏的小猴子動了一下，韋一航把小猴子拿出來摸了摸，“孫悟空你要乖一點，回頭去偷了唐僧肉來給我吃啊。”

  他這動作在李蛋看來就是他捧著一個空氣自言自語，看上去是真的醉的不輕。

  李蛋在離開跟問出自己想問的那個問題之間猶豫片刻，他站在韋一航麵前問韋一航，“你說的——你覺得我應該是忌憚，這話沒說完，你覺得我怕什麽？”

  韋一航抬眼看著他，“你怕池子這種天才。”

  胡說八道！李蛋第一反應是覺得荒唐，緊接著還沒等他被韋一航這笑話逗笑，他就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李蛋從來覺得自己把池子跟王健國當兄弟，看，他現在坐到這個位置了，也依舊在帶著兄弟不是嗎？

  他一直覺得池子就是過去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他還保留了自己的本真。

  可為什麽韋一航說他怕池子這個天才，他竟然有一種，被人說中了心思的，感覺。

  這可真是讓他……不可置信。

  難道他真的忌憚池子？

  不，不可能。

  他也是天才，眾所周知的天才，

  可以說《脫口秀的夏天》和《脫口秀的盛會》的成功他要占主要的功勞。

  他還寫了好幾本書，這些書的銷量以及評價都是那麽好，他怎麽可能不是天才？

  韋一航隻是喝醉酒胡說而已。

  他何必因為一個醉鬼的話而自亂陣腳？

  李蛋直起身，他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站端正，挺直了胸膛，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床上的韋一航。

  “既然你喝醉了，那我再另找時間跟你談好了。”

  韋一航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的空無一物的手心，仿佛那裏真的有什麽東西。

  李蛋轉身出去，順便兒把門帶上了。

  韋一航等人走了之後才動彈，他把小猴子放到床上，起身去了洗手台。

  冰涼的水潑在臉上，韋一航喘了口氣，抬頭看著鏡子。

  鏡子裏的自己臉上還帶著醉酒的酡紅，但他的腦子已經清醒過來了。

  韋一航是在說了李蛋怕天才之後清醒過來的，但他怕李蛋惱羞成怒，就幹脆裝醉，畢竟誰能跟一個醉鬼計較呢？

  醉鬼狠起來都能給狗磕頭。

  所以他一直裝醉。

  這會兒李蛋走了，他自然不用裝了。

  不過李蛋說的簽約效果這件事兒……

  他要答應嗎？

  李蛋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不簽約意味著在這個行業就無法做大做強。

  畢竟效果是這個行業的龍頭老大；得罪了意味著什麽？

  看池子的下場就知道了。

  韋一航想了一晚上，最終還是決定不簽約。

  這個決定是他權衡多方麵之後做出的決定。

  首先，雖然他目前持有的這個係統裏絕大多數的功能都是有關脫口秀的，但這並不代表這種功能不能用在其他地方。之前他給王健國的那個百樂糖就是最好的證據。

  而且這段時間下來他發現係統是很機械性的，他隻會評判自己贏了誰誰誰，需要發給他多少獎勵，除此以外，基本上絕對不會再出聲。

  也就是說，他在這個世界裏不一定就必須得鎖死在脫口秀這個職業上，他也可以嚐試其他職業之類的；當然這也十分冒險。

  因為破壞係統的初始性有可能意味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