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 光彩奪目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3:28      字數:2198
  張婕妤被帶入德妃宮中之後,果然見可晴已經跪在殿中。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跟德妃一道坐在上頭。

  可晴一見張婕妤,眼淚頓時又落了下來,貝齒咬著下唇,眼裏閃過一絲決絕。

  “妾身見過皇上,見過德妃娘娘。”

  “張婕妤,你好大的膽子。”德妃先聲奪人道,“竟敢著人更換劉美人的湯料藥包,損傷龍體,你可知罪?”

  “妾身沒有做過,不知何罪之有。”張婕妤知道自己肯定完蛋了,但卻還不想背著黑鍋去死。

  “你的貼身宮女可晴鬼鬼祟祟地去禦花園裏埋東西,已經人贓俱獲,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德妃氣勢十足地說。

  張婕妤剛要開口,卻聽身旁的可晴突然開口道:“啟稟皇上,德妃娘娘,此番事情與張婕妤無關,是郭婕妤買通奴婢,讓奴婢將藥包藏在張婕妤宮中,好將此事栽贓給張婕妤。

  “奴婢家裏條件不好,還有兩個弟弟沒錢讀書,所以就答應了郭婕妤。但是回宮見到張婕妤,想到張婕妤平日對奴婢如妹妹般的好處,又心生不忍,想偷著將藥包拿出去藏起來,沒想到卻被人堵個正著。”

  站在旁邊的郭婕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呼冤枉。

  “可晴,你……”張婕妤也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可晴這傻丫頭竟是要把罪過都攬到自己身上?

  可晴不等張婕妤把話說完,便轉身向她磕頭道:“主子,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錢迷心竅,竟然想要背叛您,您對奴婢一直極好,若有來生,奴婢願意一心一意地伺候您……”

  張婕妤心裏一片慌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德妃沒想到可晴竟然會這樣做,眉毛挑起道:“你以為上下嘴唇一碰,就可以胡亂攀扯別人不成?”

  沒想到可晴居然從懷裏掏出一個秀囊道:“這是郭婕妤貼身宮女的秀囊,當初她就是將藥包裝在這個秀囊中交給奴婢的,德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拿著秀囊去尚衣局找繡娘詢問,這秀囊的形狀特殊,繡花的針法也與京中不同,隻有郭婕妤身邊的素蘭常用這種針法。”

  郭婕妤聞言下意識看向素蘭,素蘭伸手一摸腰間,自己平日隨身帶著的秀囊果然不知所蹤了,登時雙膝一軟,也跪倒在地……

  德妃沒能栽贓成張婕妤,反倒把自己這邊的郭婕妤也搭進去了。

  她倒不是擔心郭婕妤會不會出事,隻是擔心皇上會通過郭婕妤懷疑上自己。

  皇上對這混亂的局麵不置可否,說這件事自己會著人徹查,讓德妃不用再費心了。

  德妃心下忐忑,在這種風口浪尖又不敢跟家裏聯係,隻能自個兒關起門來摔東西出氣。

  夏月初不知道自己當初那一點懷疑竟然在宮中引發了這麽大的混亂,

  她將疑惑告知給薛承之後,就沒有精力再去理會宮中的那些事兒。

  吐蕃王的車駕離著京城已經很近了,據回來報信的人說,再有八|九日就該抵京了。

  夏月初忙著入宮熟悉禦膳房的環境,薛承也忙起公事來了。

  他如今擔任的這個職位,其中很大一部分職責就是負責京中和皇城的安全,遇到這樣的大日子,更是需要全神戒備。

  薛承托欽天監看的搬家吉日也定下來了,臘月初六,那時候吐蕃王一行人肯定早就離京了,搬家之後忙年時間也剛剛好,不得不說是十分完美了。

  這日夏月初從宮中忙完回來,見堂屋地上擺著好幾口大箱子,奇怪地問:“這麽早就開始收拾搬家的東西了麽?”

  “不是,這是今個兒剛送過來的。”薛承把她拉過去,打開一口箱子給她看道,“是新做好的官服和鎧甲。”

  之前宣旨給薛承恢複身份的時候,隻送了官服過來,這次送來的,除了兩套替換的官服之外,還有按照薛承的身量新做好的兩套盔甲。

  官服倒還好說,主要是全套的鎧甲做起來太費時間,還很占地方,用了幾個箱子才全部裝下。

  夏月初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些,攛掇著薛承穿起來給自己看看。

  薛承之所以把東西堆在堂屋沒叫人收起來,自然也是有點兒想在夏月初麵前顯擺的心思的。

  而且也有點想念,他也有好幾年沒穿過鎧甲了。

  “你去收拾一下,我穿好叫你。”薛承把夏月初推進裏屋,自己才開始穿戴起來。

  剛開始動作還略有些生疏,但很快就找回了感覺,動作漸漸加快。

  全都穿好之後,他先自個兒在鏡前照了照,覺得依舊是以前那個英姿勃發的模樣,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夏月初在裏間早就換好衣裳,一直等著薛承,此時聽到外間沒了響動,按捺不住地問:“好了沒?”

  “咳,好了,你出來吧。”薛承莫名有了那麽點兒緊張。

  夏月初抬手撩開門簾,登時就看呆了。

  薛承頭戴鳳翅盔,身著兩襠甲,護鏡閃閃發光。

  四肢都覆蓋著披甲,衣袖褲腿都十分寬大,袖束臂鞲,腿吊束腿,足蹬戰靴。

  全套鎧甲閃閃發光,盔頂一點紅纓更是奪人眼球。

  但是再怎麽樣都沒有穿著鎧甲的這個人更加光彩奪目,好似他天生就是該身著這身鎧甲的。

  因為經曆過大起大落,所以如今薛承雖然也才二十多歲,但是眸光中的沉穩和深邃,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少年郎模樣。

  但是夏月初卻能夠想象得到,十六歲的薛承,身披銀甲,少年意氣,騎著高頭大馬帶兵入京,得先帝褒獎,光耀門楣,該有多麽的熠熠生輝,怕是連頭頂的紅纓都是得意到飛起的。

  “想什麽呢?怎麽還走神了?”薛承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夏月初的誇獎,反倒見人眼神飄忽,心思也不知飄到哪裏去了。

  “我在想,難怪鄭庭萱當年會對你一見鍾情!”夏月初張嘴就來了這麽一句。

  “……”薛承無語,“好端端的怎麽想起他來了。”

  夏月初走進幾步,伸手拂過他身上的鎧甲。

  鎧甲並非她以為的全金屬質地,內側是堅韌的皮革,外層飾以薄銅片,看起來倒挺便於活動。

  她的手順著護鏡一路往上摸過去,甚至還墊腳摸了摸盔頂的紅纓,最後才將手落在薛承的臉頰上,輕聲道:“我隻是覺得有些遺憾,沒能看到你年少時的模樣。”

  “當年隻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屁孩,有什麽好看的。”薛承伸手把人摟進懷裏,輕笑道,“從今以後幾十年,我所有的樣子,都隻屬於你的。”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