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1陳家父母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3:05      字數:2003
  店裏的事兒都忙完之後,夏月初便叫夏瑞軒趕著車,送自己去薑瑞禾的老家。

  其實從永榆縣過去更近一些,但是夏月初也不知自個兒是怎麽想的,拖來拖去,把這件事拖到了最後才去辦。

  薑瑞禾老家是在永榆縣西邊的平嶺村,雖然也是在山裏,但是地理條件比參頂子村可好多了。

  村子顧名思義,是坐落在山中的一大片平地上的。

  村中有一條河經過,因為三麵環山,所以常年比東海府其他地方都要暖和,就連菜都比別處種得早,收得晚。

  許多在東華府別處種植容易顆粒無收就被霜凍打死的作物,在平嶺村這邊都能很好地生長。

  所以平嶺村又被叫做東海府的小江南,村裏人大多靠著種菜為生,家裏的生活條件都很是不錯。

  正因為生活條件好了,所以村子裏便有些排外,婚配也通常都在本村之間進行,生怕外麵人是來圖錢的。

  跟薑瑞禾定下婚事的這家姓陳,也是平嶺村數一數二的富戶了,家裏兒子更是生得一表人才。

  而薑家父母還在的時候,家裏的生活也是很好的,加上薑瑞禾從小就出落得明豔動人,跟陳家兒子陳旭海年歲相當,所以媒婆稍微一給說和,兩家大人便一拍即合,很快就給兩個孩子把婚事定下來了。

  但是誰也沒想到,原本說好等到陳旭海二十歲、薑瑞禾十七歲那年就給兩個人完婚,陳旭海卻在十八歲時候,突然間留下一張字條離家出走,說自己去當兵了。

  後來還從軍中往家寫過一封信報平安,之後便杳無音訊。

  陳家就這麽一個獨苗,爹娘在家眼睛都要哭瞎了,可又有什麽用呢?

  人去哪裏了都不知道,找都沒處去找。

  薑家父母其實也動過退親的打算,但是薑瑞禾卻一直不肯。

  而任誰也想不到的,便是薑家父母居然早早地就都撒手人寰了。

  夏月初對平嶺村隻知道大概的方向,夏瑞軒不得不經常停車下去問路。

  好在平嶺村這邊比較繁榮,路邊幾乎經常能碰到行人。

  這若是像往參頂子村去的路那樣,半天見不到個人影,那這一對不認路就敢出門的姐弟可就完蛋了。

  一路詢問著終於沿著山路來到村口,還不等進村就先看了一場好戲。

  五六個隻穿著短褂的精壯漢子,追上一個男人,按倒便是一頓暴打。

  夏瑞軒眼尖記性也好,指著躺在地上被打得吱哇亂叫的人道:“姐,那人好像是薑姐姐哥哥啊!”

  “繞過去,進村。”夏月初本來還透過車窗在看熱鬧,聽了這話,頓時熱鬧也不看了,趕緊叫夏瑞軒掉頭走人,“瑞禾早就沒有哥嫂了。”

  許是因為東北這邊的冬天太長了,大家每年差不多有四五個月是在家裏貓冬的。

  前世夏月初所在的村裏,就有很多人家為了打牌的事兒吵架拌嘴。

  甚至還有一戶人家,兩口子都癡迷打牌,經常好幾天不著家,到家就倒頭大睡,弄得家裏明明有爹有媽的孩子看著比夏月初還要像個孤兒。

  所以夏月初前世從小就見多了,什麽寫保證書,跪下扇自己耳光,甚至用菜刀剁手指……都根本沒辦法讓賭博的人回頭。

  薑瑞禾自己都對哥嫂絕望了,自己自然不會去管那種閑事。

  陳家在村東頭靠近河流上遊的地方,高高的院牆和裏麵隱約露出屋脊的磚瓦房,還能隱約看出陳家當年家境殷實的底子。

  但若是細看,便不難發現,院牆上頭的草都長得老高,角落處還有老鼠打洞的痕跡,都沒有人修葺整理。

  夏月初下車後拍了幾下門,院裏卻毫無動靜,她隻好推開虛掩的院門,走入院中。

  院子裏的情形看起來比外麵還要破敗,透著一股子心酸。

  夏月初揚聲道:“家裏有人麽?”

  喊了幾聲之後,屋裏才終於傳來聲響。

  不多時,一個看起來足有六七十歲的老頭,佝僂著背從屋裏出來。

  “小娘子,你找誰啊?走錯門了吧?”老頭眯著眼睛看向院中的夏月初道。

  “請問這裏可是陳家?”夏月初問。

  薑瑞禾之前說過,村裏隻有這一家姓陳,如果姓對得上應該就不會錯了。

  “是啊,可是我不認識你啊!”老頭十分納悶兒地說。

  “我是受人之托,來找陳旭海的父母的。”夏月初心裏也很奇怪,按照薑瑞禾說的,陳家應該隻有陳父和陳母在家,難道這是把誰家的老人接過來養老了不成?

  一聽說陳旭海三個字,老頭頓時激動起來,一把抓住夏月初問:“咋的,是不是有我兒的消息了?他讓你回來捎信兒的麽?你是啥人啊?我兒怎麽沒回來啊?”、

  在老頭一疊聲的發問中,夏月初才知道他居然就是陳父。

  看來兒子一走毫無音訊這件事,給陳父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按照歲數來說,他應該比夏洪慶還要小個六七歲,但是如今隻看外表,簡直比夏洪慶老了十歲都不止。

  一直在屋裏沒有出來的陳母許是聽到了陳父的追問,也提高聲音問:“老頭子,你說啥呢?我兒回來了?”

  夏月初急忙解釋道:“老人家,您別誤會,是你家沒過門的媳婦,薑瑞禾托我來看你們的,她還給你們做了衣裳鞋子,叫我一並帶過來。”

  聽到夏月初這樣說,陳父原本還迸發出一絲光亮的眸子瞬間又渾濁黯淡下去,一屁股跌坐在門檻上,抹著眼淚道:“難得她還惦記著我們老兩口,不過你也看到了,家裏如今這境況,兒子毫無音訊,老婆子哭得眼睛都瞎了,我也是一身的病,種地都種不動了,家就跟散了也沒什麽區別了。

  瑞禾是個好孩子,是我們陳家對不住她,之前也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她既然托你過來看我們,就順道幫忙把解除婚約的文書給她帶回去吧!

  至於彩禮錢,我們也不打算往回要了,就當是對瑞禾的補償吧。”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