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說不出口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3:01      字數:2010
  兄弟倆在屋裏的談話並不算愉快,而且因為久別重逢的緣故,彼此都有很多話擱在心裏沒有說出口。

  殷顥心裏十分難過,這跟他想象中的見麵完全不一樣。

  想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兩個人可以說是無話不談,根本不用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說什麽話之前還要想一下,這話能不能說、該不該說。

  兩個人都不開口了,屋裏的氣氛頓時就有些尷尬起來。

  白緒寧坐在旁邊也覺得十分別扭,在椅子上挪動了兩下身子之後,突然間抽了抽鼻子道:“什麽東西這麽香。”

  緊接著,他的肚子就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

  殷顥立刻扭頭瞪向白緒寧,覺得他太沒出息了,簡直是給自己丟人。

  但是還不等開口,他的肚子也緊跟著咕嚕嚕響了起來。

  這麽一來,屋裏的氣氛倒是緩和了許多。

  薛壯笑著起身道:“應該是你嫂子做好飯菜了。”

  “你嫂子”三個字說得殷顥渾身都不自在,但是後麵小廚房那邊的確傳過來一股十分好聞的味道。

  殷顥和白緒寧忙著趕路,早飯隻是隨便吃了一口,午飯更是沒有吃好。

  之前因為見到薛壯太過激動,根本忘記自己還餓著肚子了,如今被後廚傳來的香味一刺激,頓時就有一種饑腸轆轆的感覺。

  其實薛壯這會兒也挺餓的,畢竟晌午是去後廚吃的飯,不是夏月初親手做的,他就隨便吃了點了事。

  下午又陪著夏月初做了點心送去養濟院,回來之後已經這麽晚了,再經過一場情緒上的大起大落,也早就覺得腹內空虛。

  “你們兩個先坐著,我過去看看。”薛壯也被這香味勾得快要流口水了,生怕一會兒自己的肚子也要不爭氣地咕嚕嚕叫喚,所以幹脆起身去小廚房看看,還可以幫著拿個碗端個菜。

  薛壯離開之後,殷顥之前憋著的那股氣一下子就散了,整個人長歎一聲,癱坐在椅子上,雙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白緒寧卻好奇地起身在屋裏轉了一圈,打量著四下的陳列擺設道:“顥哥,我覺得薛小將軍好像混得還不錯,你可能沒有注意,咱們一路進來我都留心觀察了一下,雖然天黑了看不到太多地方,但是這院子建的,可不是一般人能建得起的,比起京城的那些大酒樓也毫不遜色。

  而且你看看這屋裏的陳設,我剛才認真看過,這博古架上擺著的可都是真貨,可不是一般人能置辦得起的。”

  “保定府這邊是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對外說他是這個酒樓的東家,難道就意味著酒樓就真是他的不成?不過是放在明麵上的靶子罷了,背後的人怎麽可能讓你知道。”

  不得不說,殷顥雖然不學無術,但到底是在京城上層圈子裏混大的主兒,一張嘴就把這其中的門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隻是他萬萬想不到,那個把薛壯豎起來當“靶子”的人,就是當今聖上。

  白緒寧聽了這話,頓時想起之前在婚宴上聽到的一些閑言碎語。

  “我之前在魏府的婚宴上聽人說,這個酒樓背後的人,其實就是魏國濤,甚至還有人說薛小將軍說不定是魏國濤的私生子,所以魏國濤才會給他開了這麽奢華的酒樓,還將自己的勢力都轉交給他……”

  “放屁!”殷顥聽了這話肺都要氣炸了,“魏國濤是個什麽東西,就憑他也配!”

  “什麽配不配的?”薛壯端著一個砂鍋進屋來,放在桌子正中央,對兩個人道,“餓壞了吧,先吃飯吧。”

  他說罷轉身又去後廚端菜。

  殷顥之前一直聽白緒寧說夏月初做菜好吃,心裏其實十分不以為然,就算是做菜再好吃又如何,請回來做廚娘就是了,根本配不上承哥。

  但是他心裏還是有點好奇,畢竟白緒寧也算是世家子弟,平時又經常跟自己混在一起,京城各大酒樓早就吃了個遍,能讓他讚不絕口的菜色,應該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吧。

  所以殷顥好奇地去掀砂鍋蓋子,結果剛把蓋子抓起來,就燙得猛地甩手,砂鍋蓋被丟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白緒寧也被嚇了一跳,趕緊跳起來去看殷顥的手。

  但是鍋裏的味道卻隨著蓋子的掀開而散發出來,讓兩個人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砂鍋裏的並不是羹湯,居然是一鍋筍燒肉。

  殷顥看清楚之後,忍不住撇嘴,心道居然做這麽上不得台麵的菜來招待自己。

  但是鍋裏的五花肉塊和春筍顏色醬紅,表麵裹著濃厚的鹵汁,在燈光下閃著珠光一般的色澤。

  鍋內的肉皮現出均勻的半透明狀,肉嘟嘟的,看著都能想象到那種入口即化的感覺。

  薛壯此時又從後廚端著兩盤菜出來了,看到地上摔成幾瓣的鍋蓋就是一愣,然後抬頭看向殷顥。

  殷顥被他看得渾身發毛,趕緊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被燙到了才沒抓住的。”

  薛壯放下手裏的盤子,抓起殷顥的手看了一眼,隻見指腹上已經被燙出了幾條紅痕,好在沒有起泡,估計是因為他扔開得及時。

  “就這麽餓?一會兒都等不及了?”薛壯無奈地笑笑,叫人取了燙傷藥膏過來,給殷顥塗好藥膏,用繃帶纏好,“好在是左手,不耽誤你吃飯。”

  “我又不是白緒寧。”殷顥小聲嘟囔著。

  正湊在桌邊去看新端上來的兩道菜的白緒寧突然被點名,嚇了一跳,趕緊縮回想要偷吃的手,後退幾步以示清白。

  “就剩一個菜了,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薛壯把地上摔破的砂鍋蓋子收拾好,但剛才都已經在炒最後一個菜的夏月初卻還沒過來,他又返回後廚去找人。

  夏月初正在用筷子往鍋裏撥麵疙瘩。

  薛壯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自己剛才說想吃疙瘩湯的事兒,一顆心頓時就好像也被她手裏的筷子撥下鍋了一樣,沐浴在溫熱的湯汁中,柔和溫暖得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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