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後怕不已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54      字數:2075
  仲書傑的眼神明顯一黯,原本還模棱兩可的神色轉眼間就變得堅定起來。

  但是一心沉浸在自己計劃中的應佳敏完全沒有發現,她如今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會如何立功,如何重新獲得器重。

  到那個時候,就算宮中的禦廚再多又如何,就算很多人的手藝都比自己好又如何?

  這樣一個功勞加身,就足夠自己在宮裏吃一輩子的了。

  仲書傑掀開地上的石板,讓應佳敏先進去,自己也跟著矮身鑽了進去,然後將石板放歸原位。

  兩個人拾級而下,不多時便來到地下室內。

  應佳敏之前隻是聽說過各個房間下麵都有密室,可以聽到屋裏說的什麽,但還是頭一回來到下麵。

  密室空間不大,靠牆放了個桌子,上麵放著筆墨紙硯,剩下的地方擺了兩張椅子,便差不多把密室給塞滿了。

  兩個人並排而坐,對於正在熱戀的一對男女來說,本該是羞答答又滿心雀躍的,但是兩個人的心思卻明顯都不在同一個軌道上。

  應佳敏仔細打量著密室,感覺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甚至還有些憋悶,空氣也有些渾濁,一點兒都不舒服。

  但是想到自己的計劃,她便也就隻能忍著了。

  仲書傑挽起袖子,假意在整理筆墨紙硯,也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似乎還抱著一絲幻想,希望應佳敏可以關心自己一句。

  即便隻是問一句手怎麽了,好像就能證明她心裏還是有自己的,並不僅僅是單純的利用。

  但是直到上麵屋裏傳來腳步聲,應佳敏的目光都沒有在仲書傑身上停留過。

  上麵不斷有聲音傳來,應佳敏覺得自己好像也置身於上麵屋內一樣,不由得感慨宮內工匠們的巧思妙想。

  等二人再從密室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半時辰。

  應佳敏覺得自己在下麵都快被憋死了,出來之後就急忙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仲書傑道:“出來這麽久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被發現了不好交代,明天早晨咱倆老時辰老地方見。”

  她說罷轉身要走,卻被仲書傑一把拉住。

  應佳敏急著回去寫信,但是之後還少不得要麻煩仲書傑,所以還是強壓下自己的不耐煩,回頭笑著問:“怎麽了,舍不得我?”

  “早晨送你的胭脂,喜歡麽?”仲書傑的雙眸濃得如化不開的墨,直直地盯著應佳敏的眼睛。

  應佳敏這才想起,那盒胭脂根本不知道被自己丟到哪裏去了,但臉上還是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道:“當然喜歡了,明天早晨見麵的時候我擦給你看。”

  “好,你記得一定要擦。”仲書傑靜靜地看著她撒謊,心裏竟然是莫名的平靜。

  應佳敏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一邊心裏想著回去得問問誰那邊有大紅的胭脂明天借來用一下,一邊訕訕地說:“那我先走了,明天早晨別忘了。”

  仲書傑緩緩地點頭道:“放心,我一定等你!”

  再次目送著應佳敏的身影消失在夾道的拐角處,但他此時的心情,跟早晨比起來卻已經是天壤之別。

  仲書傑回去將之前在密室中的事情一五一十稟告給薛壯。

  薛壯聽過之後又交代了幾句話,在他起身告辭的時候,突然丟過來一個小瓷瓶道:“傷口又出血了,回去上點藥再重新包紮一下。”

  仲書傑低頭盯著微微有些滲出血來的繃帶,心裏暗罵自己,別傻了,她都不如旁人關心你,根本不值得你流血受傷。

  “多謝東家!”他將瓷瓶揣進懷裏,“請東家放心,我會辦好這次的差事的。”

  “你今天就做得很好。”薛壯鼓勵道,“這隻是你生命中一個小小的顛簸,別想太多,邁過去再回頭看,這甚至連道坎兒都算不上。”

  仲書傑離開之後,夏月初才從裏間出來,倒是不為了避男女之嫌,隻不過她在薛壯找人談正事兒的時候,一般都會自覺的避開。

  雖然事後薛壯會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她,但她總覺得自己在旁邊聽著,會有損薛壯在其他人麵前的威信。

  “我後悔了。”夏月初出來一屁股坐在薛壯對麵,沉著臉說。

  “怎麽,又開始母愛泛濫,覺得仲書傑可憐了?”薛壯笑著調侃她道。

  夏月初卻搖搖頭說;“我後悔自己太瞻前顧後,不夠果斷,當初你說要把她送回京城去,我就該同意,而不是想東想西地阻攔你。她這種人根本就是瘋子,不該留!”

  她此時當真是滿心的懊悔和後怕。

  薛壯如今做的事,跟前世的地下黨幾乎是一個性質,他就相當於保定府地區的總聯絡員。

  外麵派出去的探子,各處安插的眼線,最後都是要匯總到他這裏的。

  應佳敏這種隻顧著自己立功,全然不想大局的人是最危險的。

  如果這次沒有提前發現,被她捅了婁子,到時候隻要暴露了一個人,就有可能牽出一群人。

  許多人之前做的工作,日日夜夜如刀尖兒上行走站穩的腳跟,說不定就會全都白費。

  幾年的心血功夫就都打了水漂,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一想到這一切都有可能被那個蠢女人給毀了,夏月初就覺得胸口發悶,後悔自個兒當初為什麽沒同意薛壯的建議,把她送回宮裏去,管她是死是活,也比留在這裏禍害人強。

  “沒事兒,不用害怕。”薛壯伸手拉住夏月初的手,入手冰涼一片,掌心更是汗津津的,知道她是當真害怕了,忙把人攬過來安慰道,“咱們這邊的護院都是大內禁軍,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心裏清楚,今日若是沒有我的授意,仲書傑就算再被感情衝昏了頭腦,他也不敢讓應佳敏進密室的。”

  “以後這些事兒都由你做主,我隻管做菜的事兒就好了。”夏月初把頭埋進薛壯懷裏,又找補道,“萬一我忍不住又參與意見了,你也不要聽我亂說。”

  “不是亂說。”薛壯在她耳垂上親了一口,“之前她的確沒犯什麽大錯,說攆她回去也不過是我一時間的氣話,如今到了這般田地也不是你的錯,是她自己作死,到時候人贓俱獲,看她還有什麽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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