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廚行隱秘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43      字數:2068
  聽了閆文遠對知府大人指使的傳達之後,彭濱心裏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又是一陣不寒而栗,這個夏月初究竟是什麽人,不僅身為同知的閆文遠直接表示是她的後台,如今連知府大人都開始為她籌謀。

  有這兩個人保駕護航,夏月初在東海府的生意之路可以說是佛擋殺佛了。

  想到這裏,彭濱忍不住又是一陣慶幸,好在自己當初沒有的罪過夏月初,至於剩下三個得罪過夏月初和初味軒的長老,他可就管不著了,也沒有去提醒他們的義務。

  他們幾個若是都被擼下去了,正好提拔幾個跟自己交好的人上來,到時候自己這個廚頭,才算是真正坐穩當了。

  彭濱靈機一動對閆文遠道:“閆大人,小的最近在忙鬥菜的事兒,怕杭城沈家的人刷什麽花樣,所以一直派人盯著他們來著,誰知道還真盯對了,查出點兒事兒來。原本小的也沒覺得是多大的事兒,但是今日聽您說起,這次鬥菜的意義這樣重大,就覺得這件事兒不告訴您不行了。”

  “什麽事兒?”閆文遠皺眉,心道沈家難不成暗地裏還在搞貓膩?真當這裏是他們杭州府了啊?

  “小的發現,沈家人跟於洪昌有來往,還曾經去過丁宗光丁長老家裏。”

  閆文遠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於洪昌是誰,但是丁宗光他自然是認識的。

  彭濱急忙又解釋道:“於洪昌乃是義津樓另一位老掌櫃於廣平的獨子。”

  “哦,是他。”閆文遠點點頭,大概在心裏理了一下這些人之間的關係,皺眉問,“他們跟沈家又有什麽關係?”

  彭濱聽了這話頓時有些猶豫,但是看了一眼閆文遠的臉色之後,還是識趣地和盤托出道:“當初夏娘子還沒來東海府開酒樓的時候,就跟蜀香居的楊世友結了仇……”

  “這件事本官知道。”閆文遠打斷道,對彭濱將事情扯到那麽遠之前去不太滿意,“不就是孔林光想要偷菜譜的事兒麽!那件事永榆縣知縣都已經有了決斷,還有什麽可說的。”

  “大人,您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孔林光被抓之後,楊世友曾經提出要跟夏娘子用廚行的規矩——鬥菜來私下解決,但是夏娘子說這件事證據確鑿,大家都聽從官府判決,難不成廚行的規矩還大過國法了?

  後來孔林光入刑,蜀香居的名聲和生意也大受影響,楊世友一直懷恨在心,所以在去年廚藝比試的時候,還曾經陰了夏娘子一把。”

  “有這種事?”閆文遠一聽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去年的廚藝比試可是自己一層層把關的,難道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還有人差點兒陰了夏月初?那她最後又是怎麽贏的?

  “去年廚藝比試最後一場,用的是風幹熊掌,其中唯有夏娘子的那隻熊掌是被做過手腳的,拿回去根本無法泡發。

  好在薛掌櫃藝高人膽大,竟然帶著一個兄弟上山獵熊,將永榆縣附近作惡多年的一隻熊瞎子獵殺,夏娘子參加廚藝比試所用的熊掌,並不是泡發的風幹熊掌,而是一隻新鮮的黑熊前掌。”

  閆文遠聽得簡直目瞪口呆,薛壯真不愧是當年聖上都親口稱讚的薛小將軍,無論是身手還是膽識都是遠勝常人。

  再一想到楊世友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弄出這種事來,他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不是活生生地打自己的臉麽!

  難怪他在最後試吃的時候反應那麽反常,原來他早就知道夏月初是不可能做出一盤合格的熊掌的,隻是他漏算了薛壯這個人。

  閆文遠沉著臉道:“那又跟丁宗光和於洪昌有什麽關係?”

  彭濱趕緊道:“這裏頭的事兒其實還挺複雜的,後麵的一些隻是小的的一些猜測,小的且說著,您就姑且聽之。

  楊世友當年曾在丁宗光和於廣平的酒樓撐不下去的時候伸出援手,丁於二人有都是重義氣之輩,所以對楊世友一直當做長輩和恩人一般敬重。

  原本若隻是這樣,以丁宗光那個老狐狸的狡猾勁兒,除非楊世友要求,否則他是不可能主動參與其中的。

  但是事有意外,夏娘子的酒樓開業,廖老爺子前來捧場,後來又便是自己想要收一位關門弟子。

  於洪昌家裏那位被寵壞了,眼高於頂的大少爺就跑去初味軒大放厥詞,直接被夏娘子駁斥了回來。

  之後廖老爺子又收了夏娘子的親弟弟為徒,於家大少爺就鬧起來了,於洪昌這個素來溺愛兒子的人,立刻就去找丁宗光鬧。

  丁宗光在於廣平過世之後,用了幾年時間把於家的人都擠出了酒樓,如今於家後人每年隻有三分分紅可拿,他怕事情傳出去壞了他自己和義津樓的名聲,隻好給於洪昌出主意,叫他聯係杭城沈家,然後又設計支走了廖老爺子。

  根據小的猜測,丁宗光這老賊肯定也去楊世友麵前賣過好了,不然單單以他的本事,事情辦不了這麽順利。”

  “所以說,杭城沈家之所以咬死夏娘子偷師,就是因為楊世友要為徒弟報仇,故意用這樣的手段,打算把夏娘子也搞得身敗名裂?”閆文遠此時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來的凝重。

  他之前接手這邊事情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太把廚行當回事,心道不就是幾個做飯的廚子麽,大不了就是比一比誰家的菜好吃罷了,還能翻騰出什麽波浪來。

  如今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這幫人,這裏頭的事兒一環套一環的,要不是有彭濱這個行內人一一說出來,自己怕是根本就搞不清楚這些彎彎繞。

  “這件事本官知道了,本官會處理的。”閆文遠起身道,“你隻管把這次鬥菜的事兒安排得明明白白就行。需要請評判的話,等名單列好了給我,可以用府衙的名頭去請,至於其他的,你是內行,就全權交給你負責了,缺什麽再來找我。”

  送走閆文遠之後,彭濱總算是大大地出了一口氣,這才四月初的天兒,說了這麽幾句話,自己裏頭的衣裳居然都已經被汗打透了,濕噠噠地貼在脊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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