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冷戰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32      字數:2023
  薛壯最近有點煩惱,因為夏月初已經兩天沒有理他了。

  說不理也不準確,應該說,當著外人的麵兒,兩個人看起來一切正常。

  但是隻要兩個人獨處的話,她便成了鋸口葫蘆,半個字兒都沒有。

  晚上都是早早地自己睡下,連平日睡前的體己話都沒了。

  不要說吹燈後親熱一番了,如今連被窩都各自分開了。

  薛壯知道是因為自己故意隱瞞痊愈消息惹的禍。

  但是他道歉也道歉了,哄也哄了,能想的法子都想過了,就差讓夏月初把自己的腿打斷再重新癱一陣子給她消氣了……

  可是,全都沒用!

  這是兩個人之間第一次單方麵冷戰,持續到第三天的時候,薛壯已經徹底慌了。

  究竟是自己承認錯誤的態度不夠誠懇?還是她打自己的時候身子繃得太緊讓她打得手疼?

  他還記得自己的父母之間,有時候父親讓母親生氣了,便是先道歉再好言好語地哄,母親一般都堅持不過半個時辰,兩個人便又說說笑笑地重歸於好了。

  但如今這兩招用在夏月初身上,居然都不好使,隻能逼得他再去想新的招數。

  但是對於從識字就背兵法,八九歲就在軍中摸爬滾打,除了家裏的長輩和親戚,認識的女人屈指可數的薛壯來說,新招數哪裏是那麽好想的!

  薛壯想想自己身邊,秦錚還沒開竅,孫旭自己還是單相思,何家兄弟……

  算了,沒一個指望得上的。

  或者,隻有女人才會更了解女人的心思?

  薛壯腦海中的名單,又開始從吳氏、劉氏再轉到善大嫂子和薑瑞禾身上。

  吳氏是丈母娘,他實在是開不了口,劉氏跟自己不太熟悉,善大嫂子一直住在外邊租的院子裏,極少過來……

  算來算去,如今初味軒這邊,隻有薑瑞禾在。

  但是院子裏人來人往,自己攔下個姑娘家說話似乎也不太好。

  薛壯思量再三,決定去後門處等每日晌午都要去給善大嫂子送飯的薑瑞禾。

  ……

  當夏月初忙完晌午的一桌酒席之後回到後院,就見夏瑞軒和王樺兩個人你推我、我推你的,扭扭捏捏不肯上前。

  “你倆大姑娘上轎呢?”夏月初把兩個人叫到麵前問,“啥事兒?”

  兩小隻對視一眼,最後還是夏瑞軒吭哧癟肚地說:“姐、那啥、你和姐夫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夏月初沒想到居然連夏瑞軒都看出來了,那夏洪慶和吳氏怕是早就察覺不對了?

  其實薛壯隱瞞病情那件事,夏月初剛開始真的是非常生氣。

  雖然他隻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這份心意並無不妥之處。

  可把這份心放在這件事兒上來說,就是天大的不對。

  自己對他的病多麽重視,難道他心裏都沒有數麽?

  每天看著他拖著傷腿、疼得滿頭大汗還要一步步挪動腳步。

  難道他不知道,疼在他的腿上卻疼在自己的心裏麽?

  尤其在漸漸得知他的身世之後,夏月初更加能夠理解,行動不便對於一個少年揚名的武將來說,該會有多麽的痛苦和挫敗。

  所以她即便在店裏忙得腳打後腦勺的時候,對他的病情都不敢耽擱。

  這幾個月裏,每隔十日按時複診,每日早晚兩碗藥,睡前還要泡腳按摩,甚是夜裏還經常因為他的腿抽筋疼痛而驚醒,幫他揉捏按摩。

  可他卻連基本已經痊愈這麽大的事兒都瞞著自己!

  這哪裏是驚喜,明明就是驚嚇!是驚怒!

  其實說實話,夏月初心裏的這股火,也就頭一天燒得旺,第二天就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若是此時薛壯能再哄上幾句,她也就順著台階下來了。

  誰知這個二愣子,第二天竟然就不哄了,連之前那股子非要湊上來說話的牛皮糖勁兒都沒了。

  他不來搭台階,夏月初又不甘心主動示好,二人就這樣莫名地從單方冷戰變成了雙方冷戰,就這樣拖到了第三天。

  其實捫心自問,夏月初覺得在這件事兒上,自己也有些孩子氣。

  明明早就知道他在感情上就是個情商低的榆木疙瘩,就該耐下心來慢慢調教,何苦還要為他的木訥不通風情而生氣。

  “我倆沒事,放心吧!”夏月初順手解下腰間的圍裙塞到弟弟手裏道,“你姐夫在屋裏麽?我去找他聊聊,把話說開就沒事了。”

  夏瑞軒一聽這話,臉色更加奇怪了,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還一個勁兒地使眼色跟王樺求助。

  王樺臉都漲紅了,卻也不開口,隻知道在後麵使勁兒捅夏瑞軒的腰眼兒。

  雖然跟著夏娘子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大家也早就熟悉起來了。

  而且憑良心說,無論是生活起居還是教導廚藝,夏娘子對自己和夏瑞軒從來都是一視同仁的。

  但就算是再好的關係,這也是人家家裏的私事兒,自己跟著來都大不應該了,哪裏還能開口說三道四。

  夏月初等了半天,終於不耐煩道:“說不說,不說別擋道!跟誰學的這種做派?若是學廚藝的時候也這樣,看我不揍你倆!”

  夏瑞軒見夏月初轉身就走,一把抓住她,終於鼓起勇氣道:“姐,我、我看見姐夫在後頭巷子裏,鬼鬼祟祟地跟薑姑娘說話呢!”

  他這話說得著急,也沒控製住音量,一時間後院幾個屋的窗戶同時被人推開。夏洪慶黑著一張臉從屋裏探出頭問:“你說啥?”

  “我、我說我親眼看見的……”夏瑞軒被親爹這眼神看得腿都軟了。

  打從記事開始,每當他背書背不出來的時候,夏洪慶就會露出這種表情。

  隨之而來的不是戒尺就是掃帚疙瘩。

  “後頭那一句!”夏洪慶怒吼一聲。

  “姐夫在後巷鬼鬼祟祟地跟薑姑娘說話——”

  夏瑞軒條件反射般地將手背在身後,夾緊了屁股,一個磕絆都沒打地把這句話從頭到尾地重複了一遍。

  剛推開後門回來的薛壯也正聽到這話,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被門檻絆倒。

  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下意識地抬頭,正好跟夏月初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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